古代小說開篇老喜歡雲山霧罩玩點虛的,什麼仙呀道呀神呀和尚呀之類的,弄得神秘兮兮的——曹公也未能免俗。如今科學昌明時代,本著科學精神,於此種諸類,本人一概予以簡化,以免毒害青少年。這紅樓夢開頭很簡單,不過是塊石頭成了精要下凡——就跟狐貍精似的——這就是跟賈寶玉有關的來歷了,也夠玄乎的。在這裡本人得交待一句本人的獨家發現,其實這塊石頭和孫悟空是有很深的淵源的,不光都是來自石頭那麼簡單,詳細情況參見本人所著《關於賈寶玉和孫悟空家世的理論基礎及其數字化模塊之技術分析》——呵呵,名字有點長,由於版權之故,這裡也就不便引用了。
閒話少扯,說那姑蘇城中有個門叫閶門,閶門裡有個街叫十里街,街裡有個巷子叫仁清巷,仁清巷裡面有座廟叫大廟,大廟旁邊有家鄉宦(舊稱鄉村中做過官又回鄉的人)喚作甄士隱,屬於雅人一類。又反過來說那鄉宦的旁邊就是大廟,廟裡有大殿,大殿旁有間耳房,耳房旁邊有廂房,廂房旁邊有側房,側房旁邊有茅房——是不收費的那種內部廁所,茅房旁邊又有側房,側房的旁邊又有間偏房,偏房裡邊呢有張桌子,桌子旁邊有張椅子,椅子旁邊有張牀,牀上有個人,是個男人,已婚男人,長有一部黑鬍鬚,他有個老婆叫燕雪莊,人說他倆是絕配,他倆有個兒子叫賈模樣,人說長得只有那麼像他爹了……(算了,不能再往下說了,像查戶口了)。反正雅人甄士隱就結識了這一個寄居隔壁葫蘆廟的窮儒賈雨村。這賈雨村是個自由職業者,長著一張刀片似的臉,主要生活來源靠碼字掙點兒稿費營生。可惜那年頭也沒個電腦,所以呢賈雨村每天搖毛筆搖得半死也沒整幾個錢,視力倒節節下降得厲害。想想也是,一個龍肉大包要半錢一個,而寫十篇稿子只有三文錢,多累!
一個好日子裡,賈雨村到甄士隱家玩兒。趕巧嚴老爺也找甄士隱聊天,甄士隱當然就撇下窮人賈雨村去陪富人嚴老爺聊天。卻說這賈雨村自個兒在書房假模假樣翻書,那些書全是大講道德的正經書,弄得雨村頭大如石。忽聽到一個女子在窗外咳嗽一嗓子,這雨村膽子小又疑神疑鬼,怕女子是傷風感冒傳染自己,自己又是一個自由人,難以承擔醫藥費,所以站起身去欲合上窗戶。走到窗前,無意間打望一眼,唉喲,MY GOD!那一個小丫環正牌啊!遺容(筆誤不改以示原貌)十分的好,走起路來蠻撩人的。這丫環嬌杏也察覺到了——其實是早有此心。平日裡也喜歡聽別人說個唐伯虎點秋香的風流事,於是學秋香三回頭三回笑,還真讓她蒙上了,所以說這西施效顰的事也有好結果的啊,這一來爲其後得以嫁入賈家成爲二奶埋下伏筆。所以說,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沒事走兩步,是很有好處的,多走路既可以減肥又可以展示魔鬼身材,一不留神就可以釣金龜婿,何樂而不爲呢?——當然,如果自身條件不夠硬,還是免了罷,別害得觀者夜裡做噩夢。
日子過得比奔幾還快,轉眼到了中秋佳節。這士隱家過節收到巨多的月餅,一時消費不過來,全家吃得大便都乾燥了,灌了不少的中藥,樂壞了那家中藥鋪。在老婆的埋怨聲中,士隱靈機一動就去請賈雨村來吃月餅,也做個順水人情。這天夜裡兩人就狂啃月餅,那賈雨村被月餅噎得難受極了,他忍不住要作詩一首,好把堵在喉嚨的月餅清下去。他吼吼道:
“天下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其間有個小插曲:由於月餅抵喉,差點吟成:天下一餅才捧出,幸反應快否則貽笑大方了。吟哦罷了又寫下此句。
士隱聽了又看了沒聽出也沒看出這是首地道反詩,還叫好:“好詩好詩,一個錯別字都沒有啊!”賈雨村鼻子差點沒氣歪,沒有錯別字!——這就是好詩的標準?!賈雨村心裡又想,趁大家都吃成月餅腦袋的時候,我得敲這土老財一筆,弄兩錢去上京參加大考。又爲了顯示讀書人的羞澀,賈雨村擎起一個大大月餅半遮住臉說——注意,爲什麼要半遮住臉呢?因爲全遮住了人家士隱不留神還以爲跟月餅在說話呢。他說:“晚生沒錢去參加大考啊,稿費不夠喲,我怎麼辦的?”說完這話,雨村搔搔自己的頭,嘆了口大氣,一時只見雪花飄飄,不是真下雪了,更非六月飛雪,而是一搔首間頭皮屑繽紛而降,可憐啊,連洗澡洗頭沐浴一番的錢都沒有了,好久沒進過澡堂子了,做自由人,做個自由撰稿人是很苦的!那士隱吃月餅吃傻了,當下暈暈的當真封些銀兩給了他,甚至還讓僕人回家去抱了兩件不要的衣服給雨村。
第二天紅日三竿醒來,士隱後悔了,忙讓人找雨村,雨村多狡猾一人啊,早溜了!士隱不甘心,派人飛馬去追,卻也沒追上。士隱得報追者未果,心裡納了悶了:這雨村小子是長了隱形的翅膀不成,恁快了啊!後來才得知,某菜販當日大早五更時分見一人腳踏溜冰鞋穿行於大街,面似刀片,其貌疑似雨村矣——甄士隱不免嘆了個氣,唉,權作長期智力潛性投資吧!
而這士隱也是活該倒黴,元宵節在禁放區玩炮時丟了女兒英蓮,女兒沒找到還又遇上火災,燒得片瓦不剩。只好投奔岳丈,岳丈偏又是個勢利眼,說些含沙射影的話,那士隱想不通,只留下一封信,出家了。信是這樣寫的:
破房子,當年鈔票滿櫃;爛草屋,曾經是舞廳包廂。說什麼正宗法國香水,如何用後還聞似狐臭味……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到頭來都是爲他人作SHOW一場!
不說甄士隱,單表這甄家娘子固然傷感還得靠父親用度過日子。某一日,丫環嬌杏在門口看幾個賣豬肉的鬥地主,忽然幾個公差亂哄哄走進來,正不知是何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