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陸小方,拜見
小鎮的酒館如往常一樣,在太陽升起之前開張,隨著一聲雞叫,酒館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這是一位十二歲的少年,身材修長,面容俊朗,頗有幾分味道,皮囊完美的他本應是個帥氣的小傢伙吧,可是他的打扮,嘶~~~
一把木劍,一頂草帽,一雙草鞋,一件破損的布衣,再加上他臉上由歲月沉澱下來的灰土,我的天,這反差還能再大一點麼。
與少年同行的還有一個羊角辮少女,沒有多麼傲人的體態,但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卻是不曾被她素清的打扮而掩藏。
少女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如同她的氣質一樣的名字,葉清荷!
羊角辮少女很拘束的跟在少年身後,低著頭,顯得有些失落的樣子。
就在剛纔,自己看上了一個小玩意,想買下來送給少年,可結果是被少年攔住,並且送給她一頓臭罵。
你這敗家娘們,想餓死在半路啊!
少年的原話是這樣的,她雖說很氣憤,但也沒有覺得少年哪裡錯了,反而是認爲少年罵她是對的。
他們這次從村裡出來,只帶了一丁點的盤纏,若是放開手腳,可能真的會餓死在半路呢。他們走之前,她爹,也就是村裡的村長,給了他們好多盤纏,其實村裡是不缺錢的。
可是,她前面的這個傢伙,卻是硬生生的給擋了回去,而且他當時還很自以爲是的說了一句我自有辦法,事情的結果就是讓少女和同行的另外一個少年,跟著他渡過了將近兩個月的苦日子。
不過還好,這兩個月雖說吃了些苦,可總算是快到學院了,只要進了學院,好好修煉幾年,等畢業之後,他們三個就可以去那做夢都想去的長安城看看了。
長安城,那是所有修靈的夢,那是一個異常精彩的舞臺。
少年帶著羊角辮少女在酒館靠近窗戶的地方坐下,然後習慣性的叫了二斤燒酒,半斤牛肉。
從小就跟村裡的大爺叔伯們拼酒的陸小方,對於這二斤燒酒,僅僅只是一個剛好能夠解渴的感覺。若是想灌醉他,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就算是把整個酒館的所有燒酒都搬出來,那也沒戲。
“臨走之前,奶奶叮嚀我,趕下次回村裡,一定要胖十斤才行,可摸摸兜裡的銀子,估計……唉!”陸小方撇撇嘴,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希望山爺能夠得手吧!”
說到丁山這個傢伙,陸小方和清荷同樣的會心一笑。
“幹嘛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只要山爺願意,還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呢!”清荷摸摸鼻子,話音低了低,道:“不過我們這樣做,真的好麼?”
“有什麼不好,李二叔不是經常告訴咱們八個字,偷亦有道劫富濟貧嗎。”陸小方摘下草帽,垂放在背上,他順手敲了敲清荷的小腦袋,小聲道:“聽說那個高老爺家很有錢的,錢多的花都花不完。”
“也是,咱們現在這麼窮,偷他家……哦不是,是借他家一點銀子救濟一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呢。”清荷笑了,兩個眼睛彎成兩隻小月牙,漂亮的很。
“正解!”陸小方打了個響指,隨即又說道:“清荷啊,你現在可是越來越上道了啊。以前的你,可是不會這樣想的,哈哈哈哈。”
一聲大笑,打破了這清晨的第一份安靜。
與此同時,在小鎮東邊的一處街道上,正有一道身影在極速奔跑著,這道身影可以看清個頭並不是太高,也就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一頭褐色短髮,一根一根的豎著,有著稚嫩的臉龐,卻有著同齡人不曾有的棱角,那是在村子裡跟著陸小方這個瘋子每天在深山裡十年如一日練出來的。
那段日子真的是讓人一想起來就會叫苦,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在一個看不到太陽的深山裡,而且還要時刻面對著猛獸襲擊,稍微一點疏忽,就很有可能死掉。
可是,日子苦,那他也不是跟著陸小方一次次從死門關前挺了過來,若不是那段瘋狂,那段令人想想都會絕對痛苦的日子,又怎麼有今天的他,以及一身的本事呢。
丁山一邊跑著,一邊朝後扮著鬼臉吐著舌頭,這種故意拉仇恨的行爲,還真是隻有丁山這個怪胎做的出來。
“小子,你給我站住,看我抓住你不打斷你的腿,我不光打斷你的腿,我還要挑斷你的手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位中年管家帶著一羣家丁,手拿棍棒,在後頭追趕著丁山,這個毛頭小子真是太大膽了,竟然偷到高家了,若是不能抓住他,會被別人笑話的。
可是這個小子,怎麼這麼能跑,他們這羣人都追了他快一個時辰了,都沒見那小子大氣喘一口,太特麼不正常了。
若是丁山知道管家這樣想,那他肯定就呵呵了,山爺我跟著陸小方在深山裡面被一羣獵豹追著跑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享福呢,山爺我這奔跑速度,可都是實打實的練出來的。
你們想抓到山爺我,吼吼,下輩子吧!
“不跟你們玩了,走了,你們記得幫我跟高老爺說一聲謝謝哦。”
丁山朝著那羣追他的高家之人,咧開嘴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下一秒,他便已經消失在了那羣家丁的眼前,他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羣傻眼的家丁。
“李管家,那個人怎麼忽然就不見了,我們是不是見鬼了。”
“或許吧!”
“那我們追不追?”
“笨蛋,當然追啊,不然等回府,被老爺打死啊。”
“你們幾個,給我送那邊追,你們幾個往那邊,我和你們幾個這邊,分頭行動。”
能在這個小鎮上第一貴族高家當家丁,那肯定是有著不俗的本事的,這年頭,就算是當人家的狗腿子,那也要跑得快的狗腿子,不過,他們這羣狗腿子的速度,可是遠遠不俗那深山中的狼豺虎豹啊。
在酒館喝著悠然小酒的陸小方,自然是對丁山有著絕對的自信,咱們的山爺可是李二叔手下的第一干將,曾跟著李二叔偷遍村中無一失手的存在。
酒肉穿腸過,生活多美妙!
咦!山爺!
貌似這傢伙比預想中的時間,慢了一些呢,陸小方端著酒碗,朝酒館外走進來的山爺瞟了一眼。
咱們的山爺還是以往的那種充滿自信的表情,似乎他那捲起的嘴角,從不會落下來。
“我說你們兩個啊,不等山爺回來就吃上了,還有沒有把山爺放在眼裡?”聲音粗狂,帶著一點小不滿。感情我一個在外面冒死不活,這兩個沒良心地卻在這大吃大喝,說好的等我一起開飯呢?
陸小方是不會因爲山爺的這些話而產生愧疚的,他不是這樣的人,反而是點了點頭,很不仗義的說了一句“運氣這麼好,沒有被高家的那些家丁打死?”
“謝謝關心,運氣就是好,沒有被打死~”山爺白了陸小方一眼,“小二,再來二斤白酒,半斤牛肉!”
話音還沒落下,丁山就已經坐下,開始跟陸小方搶吃的了,雖說因爲那些苦日子,他們的心智要高於同齡人,可畢竟他們還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屬於同齡人的歡樂,也屬於他們。
酒飽飯足之後,他們三個捂著鼓起的大肚子靠在椅子上,滿足兩個字佈滿臉,所人生如此,豈不悠哉。
“喂,我說你們兩個,吃飽了沒?”
“飽了!”
“飽的很!”
“既然如此,那我們……撤吧。”
“可是,我們的帳還沒有付呢。”清荷小聲說了一句,得到的卻是陸小方與丁山兩個人的鄙視眼神。
“說你敗家,你還真是不賴,剛把你**好,怎麼又把腦子給堵上了呢?”陸小方搖搖頭,果然是胸大無腦,不過,這妮子的胸,好像還看不到發育的跡象。
清荷撓撓頭,有些不明白。
“傻丫頭,你說我們從村子裡出來,哪次吃飯付過賬?”丁山補充了一句。
“可是,以前是我們窮,可現在,我們不是有錢嗎?”清荷問了一句。
唉,原諒女人的無知吧,蒼天!!!
我們明明可以吃免費大餐,爲什麼一定要給錢呢?
還不等清荷明白過來,陸小方就和丁山抓起這傻丫頭的胳膊,從窗子裡翻了出去。
“快跑,等那老闆娘發現可就不好了。”陸小方邊跑邊說。
“小方,你說我們爲什麼這樣。”丁山問了一句。
“我不是說過嗎,奔跑在前進的路上。”
對,奔跑在前進的路上!
既然前進奔跑,那肯定會在路上碰見阻礙,就比如現在站在陸小方他們前面,把這條街道堵得死死的高家衆家丁。
我的天!
這種突發的情況,是陸小方完全沒有想到的,他停下步子,轉頭看向丁山。
“山爺,怎麼回事?”
“可能我,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吧。”丁山無奈一笑。
“看來,是無路可退了呢。”
“怎麼說。”
“你沒發現,身後也被人堵死了嗎!”
丁山轉過頭一看,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還有那屬於李管家,憤怒到極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