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明日就要成親了。穆小哥卻在家裡想轍,不是想怎麼迎親,而是在想該怎麼跟鄭家說退婚之事。
這些天,他把腦袋都快想破了,就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
本來他對鄭家小姐十分滿意,成親也是他自己應承下來的。可是那天作完畫後,他忽然就不愛了。鄭家小姐長的也不醜,脾氣也好,哪哪都好,可他就是沒感覺了。
這種感覺是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徵兆,前一秒還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後一秒穆小哥就失了方向,就好像飛蛾撲火,快要臨門一腳了,那團火卻滅了。
小哥在院子裡轉悠,一圈圈踱步。阿貍懶散慣了,趴在地上打盹,偏偏還佔了小哥的道。
“好狗不擋道,阿貍你讓開些。”小哥氣不順,沒來由的脾氣有點大。
他用腳背蹭了蹭阿貍,阿貍回頭齜牙,瞧它眼神像是在說,“你動我下試試。”
小哥跟它呆一起也有好幾年了,彼此熟絡,阿貍的一些肢體語言也懂了好些。
“我就動你了,怎麼的吧。”小哥也來勁了,蹲下去使勁揉阿貍的腦袋,皮毛手感一級棒。小哥頓時有些愛不釋手了。
阿貍被這摸頭殺一下弄的不知所措,呆了幾秒才團身跳起,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弓著腰,兩隻眼睛死盯著小哥,嘴裡還發出尖尖的叫聲,像是在說“你敢摸我頭,我跟你拼了。”
阿貍前爪一撓,小哥趕緊縮回手,笑道:“阿貍,你的腿早好了,怎麼還賴著不走。”
阿貍反應倒是快,那爪子收回的時候偏偏不落地,做出一副那腿還傷著的模樣。
小哥見它扮相搞笑,又說道:“這次你這老把戲可是弄錯了哦,左邊那隻腳纔是傷腿”
這下戲演不下去了,阿貍收了腿,屁股一扭向角落走了幾步,總算給小哥騰地方了。
“我說,阿貍,你混吃混喝要到啥時候啊,我都要成親了,你咋不找個母狐貍去呢。”
合著在一起這麼久,小哥還不知道阿貍的性別。
阿貍回頭看他,眼神戲謔,心道:“你成哪門子親,想悔婚連我都看出來了。你讓我找母狐貍,你自己怎麼不找個母狐貍先。”
阿貍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話有語病,有點臊的慌,把頭埋進了厚厚的絨毛裡,再也不去看小哥。
小哥見阿貍不搭理自己,沒一會又恢復到愁眉苦臉的狀態了。
話說月老駕著雲頭到了一處巍峨宮殿,剛站穩腳跟,便被一位身穿紫金甲的天將攔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可有行走令牌。”那天將言語咄咄,氣焰好不囂張。
月老表面恭敬應對,心裡卻罵開來了,好一條看門狗,仗著那人的名頭,氣焰如此猖狂,想我月老去哪,哪不是客客氣氣禮待有加,今天遇到這廝也算倒了黴。
“沒有行走令牌,不能進去。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宮殿。”
“小神確實有要事稟報,還請神將通融。”
月老無奈,好言相求,從袖子裡掏出幾枚靈石偷偷塞到天將手裡。
那天將不露聲色的收了好處,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且等著,我去稟報,至於見不見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見天將走了,月老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陰沉起來,暗自嘀咕,“今天的買路錢,他日定要雙倍賺回來,真是氣煞我也。”
好不容易進了主殿,月老在臺階下垂首行禮,幾丈間隔遠是望而無際的層層臺階,臺階是青玉打造,其上雕刻鳥獸魚蟲,活靈活現,層層不同,一直延伸到雲霧繚繞的最高處。
最高處是一王座,此時已端坐一人。此人身軀不知有多少丈,光是那膝蓋處就已離地十丈,在往上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容。相比之下,月老渺小如螞蟻一般,可想而知,月老此時有多難熬,在此等神人威壓之下,愣是不敢有絲毫違制之舉。
“哦,竟有此等蹊蹺,倒是件怪事。”神人聲音宏大,如同滾滾悶雷,其中似有大道神韻流轉,那極高處的雲霧翻騰不止,神人法相忽隱忽現。
“衆將暫且退下!”
神人又傳法旨,大殿左右文武兩道均有聲音響起。
“諾!”
不到一息,大殿空空蕩蕩。
感覺有異,月老擡頭之時,眼前已經站了一人。
此人頭戴金冠,面容如被水霧隔開,能看到三分相貌,但再閉眼仔細一想,卻又無法回想,真是玄奇。
“小仙辦事不利,還請帝君責罰。”月老不敢在此人面前擺譜。
“呵呵,何罪之有,此乃本尊私事,倒是叨擾月老了。”
“不敢,不敢”月老趕緊低下頭去,躬身施禮。
神人也不再多言,閉上雙眼,動念查探起來。
忽然間一股龐大神念以此大殿爲中心,呈輻射狀散了開去,瞬間覆蓋了三界六道,其速度之快,範圍之廣,令人咋舌。
月老心驚,帝君法力無邊,上天下地估計也就那幾位洪荒老祖才能穩勝與他。
片刻後,帝君回神,睜開雙目,其中似有雷霆閃現。
“月老,你且去吧,此事暫且作罷,一切順其自然,至於你的損失,他日定有謝儀送至。”
“未盡功,哪敢居功!”月老朝著帝君三拜,緩步退出大殿,到了殿外趕緊麻溜的駕雲就跑,一刻也不想多呆。
空蕩大殿此時只有帝君一人,他臉色凝重,剛纔那番查探居然無果。以他的道行不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除非下界那人根腳非凡。
但是除了幾處地方,天界都被他巡視了一遍,沒發現有大羅金仙私自下凡。難道這人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
帝君一轉身便在王座之上,他左手肘撐著王座扶手,手指揉著眉頭,心下又道,“這白狐恢復人身還有甲子時光,那就靜觀其變吧。”
“姓穆的,你究竟幾個意思,是不是看我老鄭好欺負啊,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你讓我閨女還怎麼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