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盛讚了張潮推出《青春派》雜誌時,創(chuàng)新性引入了有別於傳統(tǒng)文學雜誌的運營思維,又創(chuàng)造了一個文學期刊銷售的傳奇。
【《青春派》在形式上極盡創(chuàng)新之能事的同時,內(nèi)容上卻保持了文學的純粹性。】
【重視雜誌的“外在美”,不是向市場獻媚,而是引導(dǎo)更多青少年讀者走進文學殿堂。】 ⊙ тт kдn⊙ c ○
【張潮,毫無疑問是當年文壇青年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
這算是官方給蓋章認證了?
張潮下課就給趙常田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趙常田的聲音喜氣洋洋的:“張潮,《青春派》創(chuàng)刊號已經(jīng)賣了40萬份了。”
張潮現(xiàn)在不太關(guān)心銷量,而是問道:“《人民日報》今天寫我的那篇文章,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趙常田一愣,道:“什麼文章?”
張潮把事情一說,趙常田也深感意外,通常這種文章事先都要和本人通氣。他答應(yīng)張潮,幫他打聽一下。
《青春派》的出現(xiàn),給小四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
小四的《島嶼》並不算常規(guī)期刊,更像是打著雜誌名義出版的文集,一年都出不了兩期。
《島嶼》最大的意義在於給後面他要推出的小說雜誌和作者定調(diào)!
就好像大部分汽車品牌,真正賺錢的,都是走量的平價、廉價車型,但他們哪怕虧本,也還是要推出一兩款高端車型,在其上集中品牌的所有技術(shù)資源和宣傳資源。
但是《青春派》卻改變了國內(nèi)青春文學主流市場的生態(tài)。張潮正在用一種很新穎的方式,潛移默化地重塑著青少年讀者的口味。
那就是小四一直追求卻不可得的“高級感”!
就好像80年代,大字不認識幾個的盲流青年,也要在襯衫的胸袋上別一支鋼筆一樣。
花5塊9買一本《青春派》,貼出一個自己喜歡的封面,既可以在朋友間開開心心地傳閱,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不擔心被父母罵。
這都是拜張潮這個主編所致。沒有韓涵的叛逆姿態(tài),也不像小四一眼非主流,一路走來整體上都是陽光正面的有爲青年形象。
這種認識,在《人民日報》正面報道了張潮以後,達到了頂峰。
所以這種“高級感”,不是小四用慣用的套路——悽美而扭曲的愛情故事、大量奢侈品的名詞堆砌、華麗浮誇的修辭,能夠模仿得來的。
小四意識到自己不改變,就會被這個市場拋棄。
原先聚攏在他旗下的青年作家們,也出現(xiàn)了人心不穩(wěn)的跡象。他們本來就不是牢固的協(xié)議關(guān)係,只是鬆散的聯(lián)盟,看在小四能包裝他們的份上才願意給他供稿的。
現(xiàn)在看來,張潮好像是更好的選擇?
但是小四是什麼人?原時空中80後作家羣裡,論起市場嗅覺、商業(yè)頭腦和執(zhí)行力,他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把自己排第一。
他很快找到手下的大將洛洛等人,交代道:“《最》系列雜誌的內(nèi)容、風格要大改!我們現(xiàn)在開始做新的企劃,之前的全部推翻!”
然後又交代道:“給《青春派》供稿的作者,每一個都給我挖出來,全部聯(lián)繫過去,問他們願不願意給我們供稿。
張潮給他們的稿費是多少,我們可以翻倍。”
張潮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小四視爲此生最大的敵人,他此刻正開車飛馳在五環(huán)路上。
今天下午只有一節(jié)課,3點半就下課了。張潮原本打算去一趟潘家園那邊,和馬伯慵確定一下《青春派》第二期的稿件,順便再碼點《大醫(yī)》。
但是車打著火以後,張潮還是很誠實地把方向盤往天通苑的方向擰。
張潮腦海裡又劃過昨晚的畫面:
漆黑的房間裡,雪白的肌膚如綢緞,隨著潮水的漲落,一會兒披拂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會兒又搖曳在臥室的牀邊。窗戶不時被晚歸的車燈點亮,驚鴻一瞥中,不是迷醉的眼神,就是嫣紅的嘴脣。
一開始時聲音極小,就好像有人在敞開的窗戶前觀賞凝遠的暮色時發(fā)出的輕嘆;但不久以後,漸漸就清亮而高亢,驚破了遮月的雲(yún),卻羞得星星藏了起來。
“這該死的墮落的年輕的身體!”張潮罵了自己一句,順便把油門又踩深了一點。
不過半個小時,張潮就按響了宋嘉房間的門鈴。她似乎早知道他要來,絲毫沒有訝異,任由這個小她幾歲的弟弟將她攔腰抱起……
第二天,天通苑。
第三天,天通苑。
張潮:“張潮啊張潮,你怎麼能如此墮落!先前訂下的工作計劃你都忘了嗎?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第四天,天通苑。
第五天,天通苑。
不過張潮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他對宋嘉道:“要不然你搬到燕大我那兒去吧?”
宋嘉卻拒絕了:“不搬。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
張潮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宋嘉輕輕一點張潮的鼻子,道:“你現(xiàn)在還是大學生,請好好學習。再說,你還真想包養(yǎng)我啊?”
張潮想想看,他那個樓裡天天進進出出的全是燕大的老師,好像確實不太好,也就作罷了。
第六天,張潮終於出現(xiàn)在潘家園小區(qū)的公司裡。其實這幾天他基本沒有耽誤什麼工作,該乾的活兒都在線上完成了。
現(xiàn)在午夜潮汐已經(jīng)形成了黃傑夫管商務(wù)和日常運營,馬伯慵管內(nèi)容,夏答管美術(shù)的格局。張潮自己連個獨立辦公室都不要,來了都是和親王擠一張桌子。
今天來公司,張潮最主要是要和親王做一個重要的工作安排——
開通“午夜潮汐”以及他自己的心浪博客賬號,並且進行內(nèi)容運營。
親王一頭霧水,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運營,該好好運營的不該是公司的官網(wǎng)嗎?博客只是隨感而發(fā)的生活記錄而已,就算有一些專業(yè)文章,也不值得大張旗鼓地進行投入。
張潮道:“你錯了。之前的‘博客中華’,只能算‘前博客時代’。博客只是一小部分互聯(lián)網(wǎng)先驅(qū)的玩具。但是我們的網(wǎng)民數(shù)量每年都在翻番,他們對優(yōu)質(zhì)內(nèi)容的渴望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心浪、搜虎、企鵝現(xiàn)在才入局,‘博客時代’真正到來了。博客並不是用來替代門戶,但卻能成爲公司和個人的第二張臉……”
張潮花了1個多小時,深入淺出地將後世自媒體運營那一套灌輸給親王,聽得他腦袋都漲了。
張潮拍拍他的肩道:“你好好消化一下,拿出一套方案來。在博客時代,以及以後必將到來的微博時代,我們都要站到潮頭去。”
然後就是和夏答溝通第二期作者形象貼紙的設(shè)計。張潮認爲,《青春派》裡有一部分作品的人物形象,本身也有開發(fā)的價值。
先試著設(shè)計出來一部分,看市場反響怎麼樣。如果好,再看能不能將之衍生爲漫畫產(chǎn)品。
尤其是李睿超的《廟語》,每則就是短短幾十個字,非常適合轉(zhuǎn)換成四格漫畫的形式。
還有馬伯慵的《風起隴西》漫畫,也不能拖延了,最遲下個月就要出第一期,還是先登載在《燕京卡通》上,看下讀者反響。
忙忙碌碌,一直到5月中旬,張潮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禮物——
米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IWP)的邀請函。
張潮滿臉疑惑地問把邀請函轉(zhuǎn)交給他的老師曹文宣道:“上次我又沒有答應(yīng)人家的條件,怎麼還有這個邀請?”
曹文宣道:“嚴教授發(fā)話了,說咱們燕大的學生什麼時候這麼好欺負了,想讓你去你就得去,不想讓你去你就去不了,他還偏偏不信這個邪……然後IWP那邊就直接發(fā)了邀請到學校來。”
張潮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接受這個邀請。
曹文宣欣慰地道:“那從下星期開始,系裡會給你安排強化英語口語。那邊雖然會有翻譯,但是日常交流你總不能把翻譯栓在腰帶上吧?”
張潮雖然剛重生那陣英語極差,但是這一年多來他陸陸續(xù)續(xù)上課學習,還是恢復(fù)了一些聽說能力,不過離能和人口語交流還差的遠。
張潮點點頭道:“謝謝系裡的栽培。這次國內(nèi)還有誰去?”
曹文宣道:“我就聽說池子健和劉衡,今年也要去‘國際寫作計劃’,不過他們是作爲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中心的駐校作家。他們和你們一樣,都要呆3個月,你應(yīng)該能碰上。”
張潮決定參加愛荷華“國際寫作計劃”的主要原因,還是想讓自己的作品走出去,和不同國家的作家進行思想上的碰撞。
這次在愛荷華大學當駐校作家的池子健,她本身在80年代就參加過“國際寫作計劃”。正是在參加IWP以後,她的作品開始受到國際關(guān)注,並頻繁地被翻譯到國外。
總是限於燕京一隅,哪怕他上一世讀了再多的好作品,也會在肚子裡漚爛掉。
唯一的顧慮就是3個月的時間太長了,要把國內(nèi)的很多工作和寫作進度都安排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