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讓彭琪最後又送他去了一趟縣城,跑了幾家事務(wù)所還是沒誰肯接他的案子,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失望在所難免。
不得已只好跟彭琪一起無功而返。
回來的路上,彭琪向沈馳問道:「要不我聯(lián)繫一下我的同學,從外地請個律師過來?」
沈馳稍作思索便點頭同意了,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在學習國家土地政策方面的法律,但終歸是臨時抱佛腳,專業(yè)的事情還是得交由專業(yè)的人士去做。
回到聯(lián)營農(nóng)場辦公大樓,孫富強和陳健民早已等在了大樓門口。
沈馳下了車,還沒來得及開口中孫富強就迫不入待的問道:「小馳怎麼樣?律師找到了麼?」
沈馳搖了搖頭道:「還是沒請到,我打算讓彭琪聯(lián)繫一下他的同學,看能不能從外地請個律師過來。」
「不怕忙活了,我已經(jīng)幫找好律師了。「陳健民笑說道。
「那感情好,我剛纔試著聯(lián)繫了一下我的同學,他們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律,陳總能找到再是再好不過了。「正好這時彭琪將車停好走了過來,聽到陳健民的話接口道。
聽到陳健民找到了律師,沈馳放下心中大石,朝他誠摯的感謝道:「陳叔這次真要謝謝你了,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以後多給我介紹幾個工程就行了。「陳健民笑回道。
「這個自然。對了,龍泉小學改建工程進展得如何了?「這段時間沈馳忙著幫乾爹處理公司的事情,都沒精力過問小學那邊的工程情況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陳健民回道。
「是我多慮了。「沈馳笑道:「我們進辦公室坐著說話吧。」「再等等。「陳健民道:「我給你找的律師馬上就要到了。」「真的麼?陳叔的辦事效率挺高的呀。」沈馳笑說道。
陳健民笑笑沒說話,幾人又等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遠處一輛紅色小轎車突然駛了過來,看到那輛紅色小轎車,陳健民笑著道:「我爲你請的律師來了。」
他此話一出,沈馳等人立時將目光投向緩緩駛來的小轎車,好奇陳健民找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不多時便停在了衆(zhòng)人面前,車門打開,只見一個頭發(fā)盤起,身著寶藍色職業(yè)裝的女子從駕駛室中出來。
女子薄施脂粉,五官明豔有如一朵搖曳在春風中的玫瑰。
「陳叔這就是你爲我找的律師?「沈馳回頭朝陳健民哭笑不得的問道。這女子沈馳認識,正是陳健民的女兒陳意珊。
「沈總似乎對我有什麼成見呀。「陳意珊向沈馳問道。「哪裡哪裡,我只是有些意外。「沈馳趕緊解釋道。
四年的大學生活早已令陳意珊發(fā)生了蛻變,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知性之美,哪裡還看得出半分當初那個小太妹的影子。
沈馳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醫(yī)院分別時的情景,那也是一個像今天這樣陽光明媚的日子,她沐浴在陽光中的神情帶著些許的悽迷,那是沈馳第一次真正瞭解到她的內(nèi)心。
今日的陽光亦如她走時那樣,只是此時的陳意珊在精明幹練中,又透出一股迷人的嬌眉來,再不復當初的模樣。
陳意珊竟然選擇了律師這個職業(yè),想到當初她跟一羣小混混混在一起,沈馳就覺得這畫風轉(zhuǎn)變得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好!我叫陳意珊,你此次案子的律師。「陳意珊朝沈馳伸出了手。沈馳也伸出手輕輕握了握道:「辛苦你了。」
陳意珊微笑著收回了手。
「沈馳啊,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家小珊,她雖然才從大學畢業(yè),可在實習期間就已經(jīng)獨立的完成過不少案子,連她的導師都對她讚不絕口。「說著又想起什
麼,趕緊補充道:「對了,小珊還在大學期間獲得過全國大學生辯論大賽的一等獎。」
陳健民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打消沈馳心中的疑慮,沈馳略帶一絲尷尬的笑道:「我們上樓詳談吧。」
於是在沈馳的帶領(lǐng)下,衆(zhòng)人來到樓上的會議室。
陳意珊一坐定就向沈馳要了有關(guān)聯(lián)農(nóng)場以及當初他承包雷公坪的詳細資料。
不得不說陳意珊的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很高的,她只看了一眼立馬就找出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你們說雷公坪上當初存在放射性物質(zhì),可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證明麼?」
「有!當年省、縣專業(yè)的地質(zhì)勘測隊都來檢測過,鑑定結(jié)果不光我們這有保存,縣裡和省裡都有存檔。「孫富強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那就好,把存檔原件拿給我,我要去做專門的鑑定。「陳意珊向?qū)O富強道。
孫富強看向沈馳,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估計是經(jīng)過周經(jīng)理一事讓孫富強心裡有了陰影,這麼重要的文件,而且還是原件,他也不大敢輕易拿出來。
沈馳則朝他輕點了點頭,孫富強這才起身去自己辦公室的文件櫃裡將原件拿了過來,並交到了陳意珊手上。
「還有雷公坪的承包合同和收款憑據(jù)也一併拿給我。「陳意珊又道。這次孫富強沒再猶豫,又將相關(guān)票據(jù)全部交給了陳意珊。
「我們這次的案子有多少勝算?「孫富強有些緊張的問道。
「你們又沒做過違法的事情,一切的租賃承包都是走的法律程棄,所以我有十成把握。「陳意珊笑著將所有資料收起,然後起身向?qū)O富強和沈馳道:「這些證據(jù)我還得拿去鑑定,使其更據(jù)權(quán)威性,先告辭了。「
「你去忙。「陳意珊前後逗留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待她走後,孫富強和沈馳又跟陳健民討論起黃紹雄這個人來。
「此人竟然知道找肖明銀去舉報你們,這真可謂是神來之筆,肖明銀是本地人,瞭解內(nèi)幕,又跟你們有很深的仇怨,若說沒人指點黃紹雄,我是怎麼都不信的。「陳健民疑惑的問道。
孫富強本不想說,但聽到陳健民有此一問便把周經(jīng)理投靠黃紹雄的事情說了。
「原來如此,周經(jīng)理在此工作多年,平時自是沒少聽說你們和肖家村人的恩恩怨怨,他這步棋走得相當漂亮。
農(nóng)場的事情倒還好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雷公坪的事,如果你們當初的手續(xù)真的合法,那他們的起訴理由就不成立,現(xiàn)在我們急切要做的,就是要證明這一點。「陳健民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的盯著孫富強。
沈馳拜了他爲乾爹,老實說陳健民是不怎麼相信孫富強一點私心都沒存的,他現(xiàn)在就怕孫富強承包雷公坪給沈馳時,裡面存在著人情關(guān)係。
「這點倒不用擔心,當初我確實存了將雷公坪白送給沈馳的心思,好在當時他並沒有接受,堅持一定要走正常流程,所以最後我們是以稍低於正常承包價格成交的。「孫富強回道。
也難怪陳健民心中懷疑,就連他們幾個村的人,那些不知情的到現(xiàn)在也同樣懷疑沈馳承包雷公坪,是孫富強爲他行了方便了。
也正因爲外面流傳著這樣的風言風語,再加上沈馳當初以稍低於正常格的租金,這才讓黃紹雄決定以這件事情將孫富強扳倒。
「如果是這樣那就真沒什麼大問題了。「陳健民說著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沈馳身上。
能夠不受誘惑堅持走正常流程,按承包雷公坪的年限來算沈馳當時還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這麼小的年紀就有此心智,陳健民不禁開始猜測起沈馳是真的有未雨綢繆的遠見,還是這不過是他誤打誤撞的結(jié)果。
三人正商議著這場官司該如何打,王保財和劉善喜二人帶著上王村、下王村和
劉家壩村的幾個村民闖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就向?qū)O富強問道:「我們聽說周經(jīng)理人跑了,現(xiàn)在公司都亂套了,富強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孫富強已經(jīng)極力把周經(jīng)理投靠黃紹雄的事壓制下來,農(nóng)場就這麼大個地方,又如何能徹底瞞過村裡人?
如今公司發(fā)展正值蒸蒸日上之際,分紅也是一年多似一年,在這個關(guān)頭若再出什麼差子,可是很容易引起羣情激憤的。
「周經(jīng)理已經(jīng)辭職,公司的事情暫時由我和彭琪接管,很快就有人頂上,這些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孫富強神情不悅的回道。
「好好的周經(jīng)理爲什麼要辭職?還有其他兩位經(jīng)理怎麼也走了?「王義淵又追問道。
「這是公司經(jīng)營決策決定的,怎麼王村長是想來接管公司麼?「孫富強不想在此事上多作糾纏,直接將王義淵的問話給擋了回去。
衆(zhòng)人聽得都是面色一滯,尤其是王義淵,先前王保財接管公司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到如今都還有人時不時的把他經(jīng)營時顆粒無收的事情拿出來說一說,他可不想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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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衆(zhòng)人面面相髻,不敢再輕易開口,孫富強道:「公司現(xiàn)在很穩(wěn)定,你們帶人這麼興師動衆(zhòng)的很容易引起恐慌,沒事你們就回去吧。」
「公司如今雖是由你坐鎮(zhèn),但我們還是擁有知情權(quán)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一定要及時的通知我們。「王保財朝孫富強道。
「放心吧,今年的分紅少不了你們一分的。「孫富強神情冷默的迴應道。
見孫富強都這樣說了,王保財他們也不好再過多糾纏,只好帶人離去了。
「你這個公司經(jīng)營得不容易啊。「待衆(zhòng)人走後,陳健民感嘆道。合夥求財?shù)氖卤揪脱}雜,更何況孫富強這還是好幾個村子的事。「是啊,合夥經(jīng)營的買賣,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就會鬧得人心惶惶,周經(jīng)理走後公司亂了兩天,這些人一聽到動靜就找來了,真是一點風浪都經(jīng)不起。「孫富強笑道。
沈馳和陳健民他們又商討了一會,就各自回去。
有了陳意珊的幫忙,案情很快就有了進展,還沒開庭法院就將肖明銀的起訴給撤銷了。
他是以孫富強以權(quán)謀私,私自轉(zhuǎn)賣土地起訴的孫富強,陳意珊提供了足夠的證據(jù)證明了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對方律師自是不服,要求重新鑑別陳意珊提供的證據(jù),這麼做無疑是在用緩兵之計拖時間。
可陳意珊早就防著對方的這一手了,提前對孫富強提供的證據(jù)進行了司法鑑定,權(quán)威認證了合法性和有效性,自然是再無重新鑑別的必要。
法院也當即出示了鑑定證明,將對方律師的要求也駁回了。
一場官司還沒開打他們就輸了,當楊助理將這個消息告辭黃紹雄後,他得知最後結(jié)果氣得將面前的酒杯都摔了。
「事情明明進展得很順利,怎麼突然就將起訴給撤銷了?「黃紹雄很是不解的向自己的助理問道。
「他們找了律師,拿出了姓沈的那小子承包的土地是合法的有效證據(jù),法庭經(jīng)過鑑別將肖明銀的起訴給撤銷了。「楊助理回答道。
「我們這邊已經(jīng)支會過了,他們到現(xiàn)在竟然還能請到律師?「黃紹雄說罷眸光升起一股寒意,朝楊助理道:「查一下,是哪家的事務(wù)所?」
「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們找的律師是「恆達建築公司「老總陳健民的女兒陳意珊。「楊助理說道。
「是她!」一聽到這個名字, 原本安靜在一旁的鄧雅欣突然有如炸了毛的貓一般,聲音尖厲的向楊助理問道:「你確定是她?」
「千真萬確。「楊助理回答道。
黃紹雄輕皺著眉頭向鄧雅欣
問道:「你認識她?」
「豈止認識,我們還是一個地方長大的,從小到大她都跟我作對。後來她上了政法大學,我很久都沒有她的消息了,沒想到這次她一回來又壞我的好事。「鄧雅欣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麼精明的丫頭我倒想認識認識,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黃紹雄說著眼中露出一絲Yin邪的目光來。
鄧雅欣聽得心中一動,帶著一絲審視看向黃紹雄,她自然沒將黃紹雄眼中的那縷慾望之火給忽視。
同樣的,鄧雅欣眼中同樣異彩連連,心中開始飛快的算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