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魏本爲侏儒,這也爲什麼他會將奪取天帝之位做爲目標的原因。
只因他的矮小身形受盡了歧視與侮辱,所以他才立志做仙上仙。
他要將當初藐視他的神仙妖怪統統踩在腳下。
後來他做了烏回界王,便時時用法術將自己的身形變得高大。
有些第一次見到他的小妖會認爲他原本就是這麼高大,這給了他不小的成就感。
可是所有的雄心壯志都抵不過手段的卑劣。
當他用盡不堪的手段去殘害他人時便已註定了他的結局終不會善了。
司徒魏的身形終於自高大變爲侏儒,面貌也極速的衰老,身體快速地萎縮,肌肉消失了,瘦得只剩下了皺縮的肌膚與白骨。
魔法球雖被擾了靈性,又吸食了無數的邪念,可是當它看到安微憶時還是斂去了戾氣!
它只當她是主人,主人在此,它自然要乖,要聽話。
它離開了司徒魏的身體,快速地跑進了安微憶體內。
當魔法球進入安微憶體內的瞬間,安微憶的臉色變得紅潤,呼吸也平穩的好似旁邊那無慾無求的無慾海。
而司徒魏已是老態龍鍾,好似寒風裡即將凋零的枯枝。
“父王!”司徒舟不忍,跪在司徒魏身旁。
雞蓉蓉也被司徒魏的模樣嚇得丟了魂,呆呆地站立在一旁好似枯朽的樹樁。
“舟兒……”司徒魏顫巍巍伸出枯爪抓向司徒舟,“你要完成……父王的遺願……做……做天地之主……”
說罷,司徒魏油枯燈盡,魂魄被冥王的手下接走了,只一雙瞪得圓圓的眼睛裡充滿了不甘心。
“父王!”司徒舟大聲哭泣。
他明瞭司徒魏的遺願,可是卻不能替他完成!
做天地之主談何容易,他只要平平淡淡地做這烏回界王便好啊。
“少主,主人的死全都怪那安微憶!”雞蓉蓉翻起了白眼挑撥道。
“住嘴!要怪就怪父王貪圖權利!關憶憶什麼事!”司徒舟身材矮小,聲音卻不小,嚴厲的呵斥雞蓉蓉。
“是?!彪u蓉蓉恭敬地答道。
司徒魏已死,她的頂頭上司便成了司徒舟,看來摸清這位新主子的脾性,討好這新主子纔是頂頂要緊的事。
司徒舟與雞蓉蓉的對話,冷盛嚴置若罔聞。
他們的事關他什麼事?他只要他的憶憶平安康健,快些醒來。
這時,慾望海無慾海旁幾位神仙姍姍來遲。
看到昏迷的安微憶,安微曉敞開了大嗓門:“姐夫?你怎麼在這兒?姐姐怎麼了?”
“對呀,二叔,你自人間迴歸了?”冷修宇問。
望柔上神羨慕道:“當真夫妻情深!什麼時候我與德誠哥哥能如此恩愛?”
德誠上神看到此種情景知道必是發生了驚心動魄之事,可是他們來遲了。
他奔至安微憶身旁爲她把脈,她的脈象雖是虛弱卻無生命危險。
不過奇怪的是,這脈象不同於往日,隱隱藏著諸多洪荒之力,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冷盛嚴捕捉到了德誠上神的怪異神態,問道:“德誠上神,憶憶有什麼不妥嗎?魔法球吸收了諸多欲望海與司徒魏的邪念,這會對憶憶造成傷害嗎?”
原來如此,德誠上神明瞭了安微憶脈象變化的原因,只淡淡說道:“沒關係,我們先將憶憶帶回鳳凰界再做計較?!?
如此衆神便返回了鳳凰界。
烏回界爲司徒魏舉行了葬禮。司徒舟做了烏回界王。
他與司徒魏不同,雖然有著到天界做人質的經歷,卻並未想過做什麼天地之主。
鳳凰界,安微憶依舊昏睡不醒,可是她的身體泛著紅光,她的脈象變得洪大有力,她的周遭似乎總是籠罩著某樣異樣的力量。
這使冷盛嚴格外擔心,每日除了照顧小忘心,便是坐在她的身旁發呆。
“德誠上神,本君真的很擔心憶憶,畢竟魔法球吸收了太多的邪念?!崩涫绬柕抡\上神。
“其實這也是我所擔憂的。在烏回界時,四周人員雜亂,所以我並未說出我的憂慮。”德誠上神說道,
“只怕魔法球所吸收的邪念會將憶憶同化,到那時憶憶可能會變魔!”
“什麼?”冷盛嚴的心顫抖著,“德誠上神,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一切皆有可能!”德誠上神眉頭緊皺,“慾望海與司徒魏的邪念已將魔法球的全部魔力激發出來,此時的憶憶已是天上地下四海八荒最強大之神了!”
“最強大之神!”冷盛嚴喃喃自語,癡癡凝視著安微憶,目光卻又極其悠遠。
“若魔法球之魔力是憶憶修煉而來,那魔力必與憶憶一樣的性情,憶憶自然不會變魔。只是這魔力竟是吸收邪念所啓動,只怕會讓憶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呀!”德誠上神說道。
若憶憶真的成魔,那他與她便是對立的兩面,那他與她還能再續前緣嗎?冷盛嚴的心疼痛著。
“德誠上神,可有什麼辦法救憶憶嗎?”冷盛嚴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託在德誠上神身上。
德誠上神愣了半晌,最終搖了搖頭:“一切看上天的造化吧!”
不過,冷盛嚴與德誠上神的擔憂似乎是沒有必要的。
半月後,安微憶徹底清醒。
除了對冷盛嚴冷若冰霜之外,安微憶一切正常。
她與冷盛嚴劃分了界線,客氣地請他離開鳳凰界。
這是可以理解的,是他殺了她的父王,無論她怎樣的愛他,他終究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怎麼可能和殺父仇人共結連理?
對此,冷盛嚴只有苦笑。她是他的妻子,他們還共同擁有一個孩子。
無論她怎樣的恨他,他終究還是愛著她。
面對小忘心,她是一個充滿愛心的母親;面對鳳凰界族人,她是響噹噹的凰王。
她還是她,從相貌,從性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此時,安微憶正在條理分明的處理鳳凰界的事務。
冷盛嚴在遠處深深地望著她,眼睛裡寫滿了疼惜。這時,他的身旁走來了德誠上神。
德誠上神,看來我們的擔憂是多餘的,憶憶依舊是往日的那個憶憶。”冷盛嚴喃喃地道。
“是呀,她依舊是那個善良,快樂,對生活充滿希望的憶憶,希望她永遠這樣生活下去?!钡抡\上神道。
可是,當冷盛嚴靠近安微憶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她的些許變化。
安微憶已清醒一月有餘,一直對冷盛嚴客氣疏離。
每每冷盛嚴要訴相思之苦,都被她拒之門外。
她冷落他,漠視他,請他離開鳳凰界。
可是他依舊用火一般的熱情對待安微憶,希望能夠融化她冰一般的心。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即使他對她嬉皮笑臉,即使他每餐都爲她準備了可口的飯菜,即使他拿小忘心打親情牌,可是她依舊如頑石一般不可動搖。
逐漸的他喪失了信心,丟了理智。
今夜,天黑的可怕,起風了,風聲好似妖怪的脣發出可怕的叫聲,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滴起了雨,雨冰涼,使人如同陷在冰窖裡,直打哆嗦,整個鳳凰界籠罩在悽風苦雨之中。
就在這麼一個天氣糟糕的夜裡,他敲響了她的門,他要做最後一搏,他不相信,他是她的丈夫,他們畢竟深愛著,難道她忍心將他丟出門外忍受風吹雨打?
她開了門,看到是他,冷豔的面容不起絲毫變化。
她甚至連話都不想跟他說,直接要關門。
他快速將高大的身軀擠進門內。
她倒不好再關門,轉身進了房間。
“憶憶,我們談談,好嗎?”冷盛嚴聲音溫柔,將態度放到了最低。
“有什麼好談的,你殺了我的父王,我沒有殺你便是和你最好的談話。若是你換作他人,我早已一劍將你刺死!”她的態度桀驁而冰冷。
她雖沒有殺死他,可是她的一席話已將他們的談話殺死!
“憶憶,我不想解釋,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忘心的份上重新接納我。忘心不能沒有父親?!彼麡O盡哀求。
“忘心不需要父親,忘心原本就沒有父親!”她的冷漠使他心寒。
“真的不再給我機會了嗎?給我保護你和小忘心的機會?”冷盛嚴情真意切,不由得向安微憶逐漸靠近。
安微憶卻對靠近的冷盛嚴異常反感,猛地用了真氣將他的身軀打了出去。
冷盛嚴完全沒有料到她的出擊,高大的身軀從房門穿出摔到了房間之外。
即便到了房外他亦是未曾停止,蹭蹭蹭後退,後背撞到樹上,粗大的樹幹“咔嚓!”一聲斷了個利索!
而他也“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瞬間與雨水混合在一起!
他和她都驚呆了!
她呆呆地望著狼狽不堪的冷盛嚴,半晌後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不過用了半成功力而已啊!怎麼能將他傷的這麼重?
他亦是不可置信的愣怔著,忽的想起了德誠上神的話。
她體內魔法球的魔力已全然激發,如今已是天上地下四海八荒最強大的神了!
難怪她會將他傷的這麼重!他笑了,笑容甚是悽慘!
還說什麼保護她,還說什麼保護小忘心,天上地下四海八荒最強大的神需要他來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