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8-28 20:36:38 字?jǐn)?shù):3397
二龍山西南三十餘里處有一個名爲(wèi)青陽的不起眼小村。小村佔地面積雖然不大,環(huán)境到倒頗爲(wèi)悠然。可謂是三面環(huán)山,一面鄰水。
所謂三面環(huán)山,青陽村東臨二龍山,西靠巫山,西北膀子處也坐落著一座名爲(wèi)韶山的山頭。因爲(wèi)環(huán)境適宜,山頭上幾乎全部覆蓋著一片茂密的樹林。春夏之際,濃郁相間的青綠色鋪滿整個天際,放眼望去不禁使人心曠神怡。
山頭上植被豐富,動物資源自然也少不了哪去。在以前,野兔,山雞隨處可見,村民打柴時順便捕上一隻,一頓美味的晚餐也就有了著落。
當(dāng)然,這是以前村民們所用來解饞的法子。但在現(xiàn)在,這個法子顯然是行不通。
不知何時起,三座山頭都招惹了土匪。因爲(wèi)此處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野生動植物資源豐富,一來二去的土匪們便在山頭上做了窩。他們常年盤踞此處,靠山吃山,倒也能自給自足。因此絕大多數(shù),他們並不打村中百姓的主意,但是倒會時不時的做一些劫運商人,官府貨物的勾當(dāng)。
三座山頭上盤踞著三夥土匪,爲(wèi)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村民們自然不會登到山頂自討沒趣地故意去招惹他們。一些靠山爲(wèi)生的樵夫,獵戶也不敢一如往常一般的冒險登高,他們只是在山腰底下瞎轉(zhuǎn)悠,運氣好的時候也能頗有收穫。
縱穿青陽鎮(zhèn)的這條河名叫沙河,在村民的印象中,這條河從來都沒有乾涸過。一年四季,流水潺潺,歡快的節(jié)奏似乎是提醒著人們,它一直就在那裡,從未離去。
沙河的周圍是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拜沙河的恩賜莊稼長得異常繁茂。每當(dāng)清風(fēng)徐來之時,碧綠的枝條猶如自然界的舞者一般左右搖擺,那種狀態(tài)宛如一副動態(tài)的風(fēng)景畫。每當(dāng)村民見到此景,他們粗糙的臉上總是會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要知道這可是一家子的全部供養(yǎng)。
莊稼地旁,是貫穿著一條田間的小道。小道雖由泥土,沙子鋪蓋而成但卻異常的平坦,也沒有泥濘的地方。想必定是村民們時常走踏的緣故。
一日晌午,烈陽高照。
小道上,一個揹著竹簍體格偏瘦的少女正邁著步子向著田間的地裡走去。少女十二三歲的模樣,灰色短衫,翠色長褲。一副山裡人的樸實打扮。她的五官姣好,彎彎的柳葉眉,大大的秋水眸子,高挺的鼻樑···雖然時常下地幹活,但她的膚色依舊白皙如初,完全不同於村中其他孩童的黝黑膚色。
山村人家的孩子能出落得如此水靈,想必家裡的人一定是把她當(dāng)做寶一樣的對待。又怎麼會大熱天的讓她下地除草呢?
少女身後,緊緊地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男孩眉目清秀,嘴角彎彎,臉蛋被太陽曬得微微發(fā)紅,細(xì)細(xì)看去倒和女孩有幾分的相似,想必應(yīng)該是女孩的弟弟。
小男孩晃動著大腦袋一聲不響的緊緊跟在女孩身後,他埋著頭無聊的時而踢一下路邊的石子,又或採摘一下小道邊上的花草。每當(dāng)擡頭髮現(xiàn)前方的女孩走遠(yuǎn)時,他便會加緊一番趕忙的跟上女孩的步伐。接連幾次,如此反覆。
其實小男孩的腦袋並不是很大,只是在他瘦小身形的映襯下,他的頭就猶顯突出。乍一看去,有點滑稽可笑,但在笑過之後,人們的心頭卻是隱隱有些發(fā)酸。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瘦成這樣?她家的父母怎麼這麼狠心···”
來到一片地頭前,女孩止住了腳步。
高空之上,烈日高懸。晃眼的日光傾瀉而下,刺得人眼睛有些發(fā)酸。六月的伏天酷暑難當(dāng),如此炎熱的天氣根本就不適合幹活。女孩眉頭一皺,正在茫然要不要下地時,耳畔卻又響起了出門前奶奶氣急敗壞的尖喝聲“不把地裡的草拔完,今天晚上就別回來吃飯···”
自打女孩記事起,奶奶就時不時的去找她的麻煩。在家中,粗活重活幾乎全都是她的活計,餵豬,除草,耪地,打水···
在家中女孩時常一邊做著活,一邊注視著在院子一旁嬉戲的伯伯家的孩子們和在自己身邊孤獨的玩著沙子的弟弟,心下五味陳雜,巨大的淒涼感涌上心頭“同樣是奶奶的孩子,爲(wèi)什麼自己和弟弟就不受待見?”
後來,從大伯的口中,女孩得知了這一切的答案。
那天,大伯板著臉,恨哆哆地衝著昏睡過頭的她大聲喝道“飯還沒做好,裝什麼死。瞧你那副德行,和你媽一個樣···”
女孩自從生下來起,就未曾見過自己的父母。聽到大伯提起自己的爹媽,也顧不得害怕,連忙哀求大伯將父母的消息告知與她。
“哼,你媽剋死了自己的相公,還不知廉恥的貪圖富貴,改嫁他人,她把我們一家人的臉都丟盡了···”
大伯拂袖而去。留下了一臉震撼,呆滯混合的神色,嘴中不停喃喃的女孩。
想到往事,女孩的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了。
“阿姊,你看?”這時,女孩身後落下的小男孩已從不遠(yuǎn)處的一個窪地邊趕了來。他揚了揚手裡的野花,這是他剛剛在窪地旁邊採摘來的。
“呀,真好看。小七,這是你採摘的麼”女孩悄悄地抹去了眼角上的淚痕,強做出滿臉笑意的迴應(yīng)道。
現(xiàn)在這個家中,弟弟小七算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嗯”小男孩鄭重地點了一下額頭,咧嘴一笑:“阿姊說好看,那就送給阿姊吧”
小男孩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小手把花束枝編排整齊,然後變戲法般的從身後取出一條不知何時撿來的柳枝,努力的將他們捆紮在一起。
“小七,奶奶讓我一個人出來幹活。你跟過來幹嘛呀,這大熱天的···”
女孩望著一臉認(rèn)真的編織著花束的小七,輕輕揉了揉他大大的腦袋,愛憐的規(guī)勸道。
在家中,因爲(wèi)母親的緣故奶奶雖然不怎麼待見自己和小七。但最起碼小七是她的孫子,而且他的年齡還小,奶奶倒還不至於打發(fā)小七去做一些重活。
小七一聲不吭,任由姐姐撫摸自己大大的腦袋,眼眸卻是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稚嫩小手,在小七的手中,一束色彩斑斕的野花束已經(jīng)初具模型。
“小七,這大熱天的,你先找個樹蔭的地方先避一下,等我拔完了草,咱們一塊回家···”
“阿姊,等拔完了草,你能不能帶我去摘幾個野桃子?中午奶奶分給我的飯很少,我沒有吃飽···”
小男孩緊緊地攥著手中紮好的花束,奶聲奶氣的說道,只是越說著,他的聲音也就越小,到了最後竟細(xì)若蚊聲。
女孩眼眶一紅,她想起了每當(dāng)奶奶不給自己和弟弟足量的飯食時,自己總是會帶著小七到山旮旯上去採摘野桃來充飢。日子久了,她已經(jīng)記不起自己曾摘過多少次的野桃子了···
“好,小七乖。你先到樹蔭下去歇息,阿姊很快就會幹完活了。阿姊會帶著小七摘好多的野桃,讓小七一次吃個夠···”
聽說要“吃個夠”,小七嘴巴一咧,開心的笑了,他一揚手中的花束,稚氣道“阿姊,過會把這個拿給大姊他們看看,也讓她們羨慕羨慕我們。奶奶不就是給她買了一件新衣裳嗎,有什麼好炫耀的···”
“好好···”女孩咯咯一笑,連忙答應(yīng)著,心中卻是暗道“原來是因爲(wèi)這個,小七纔會採摘野花送給自己的,嘻,自己的弟弟知道心疼姐姐了。”
···
四畝地,一個人。
女孩平常勤快,再加上又經(jīng)常被奶奶差遣到地中幹活,因此地裡面的雜草不是很多,儘管這樣女孩還是費了好長的時間才把地給收拾利索。再加上又要去摘野果,等到他們回村的時候,之前還高高在上的太陽已經(jīng)墜落到山裡去了,遙遠(yuǎn)的西面只剩下一片美豔的餘暉···
女孩揹著竹簍,在前行著。小七手中拿著野桃,蹦蹦跳跳的緊跟在女孩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緊挨而行,親情縈繞,極爲(wèi)溫暖···
路上時不時的遇到一些鄉(xiāng)村鄰里,女孩總是會滿帶笑臉的熱心與他們打著招呼。
“李奶奶,吃飯了嗎?”
“張伯伯,出來散步啊”
···
女孩走了一路,打了一路的招呼。在女孩的心底,她很喜歡這種淳樸的習(xí)慣和氛圍···
村中的一個四岔路口處,幾個男孩偎在一塊似是玩什麼遊戲。他們大聲叫嚷著,相互推推搡搡,每當(dāng)有稍微弱小的人被推倒在地上時,總是會少不了一陣駭人的大笑聲。
鄉(xiāng)村的孩子沒有什麼玩的,孩子間簡單的推搡打仗,倒成了很好地解悶遊戲。
“哎,三郎。你看,那不是你弟弟和妹妹嗎。”幾人中,一個年齡較長的男孩用胳膊肘一碰身邊的一人,說道。
王家總夠有七個孫輩,三郎排行老三,故得此名。
那被喚作三郎的男孩聞聲一擡頭,發(fā)現(xiàn)了那正緩慢向這兒前行的女孩。
“王瑤兒啊,這不被我奶奶中午趕到地裡去幹活,現(xiàn)在纔回來啊···”
三郎是王瑤二伯家的長子,這個人心眼不好,沒事的時候在家中沒少欺負(fù)王瑤和小七。即使他們之間存在著血緣關(guān)係,但彼此關(guān)係卻很生分,所以他從不叫他們弟弟妹妹,而是直呼其名。
年長男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王瑤兒,眸子忽的一閃,視線移動間,突然發(fā)現(xiàn)了蹦蹦跳跳緊跟在王瑤身後的小七。
確切的說,是小七手中的野桃。
“哎,三郎。你看王瑤身後的小七手中好像拿著什麼吃的,我猜啊,她的揹簍裡還有什麼好東西,你不去搶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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