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智慧

那個石牆上，有著一組組古人留下的智慧結晶——粗糙但是樸實的壁畫。清月看見這些壁畫，竟然彷彿想起來什麼一樣，輕輕的觸摸：“以前好像見過這樣的東西……”清月從小在清月部落地宮長大，那裡的壁畫應該數不勝數，至於是紀實還是觀賞就不得而知了。清月撫摸著壁畫，突然打了個激靈。

葉羅也發現了不對勁，“難道這壁畫有什麼不對？”他心想。於是兩根手指也蹭下一層灰，但是一秒之後他也發現了不同……

他好像來到一片森林，與來到這裡之前走過的森林無二，只是身邊沒了清月。他本以爲，清月部落先祖傳承下來的就是壁畫上要說的而已，沒想到這是套路……

“我清月部落的子民啊！”一個聲音從葉羅的頭頂響起，好像樹葉都震的“簌簌”了幾聲。

“要靠先祖的力量拯救部落的時機到了。不過我子民萬不可妄自菲薄，危機邊緣並不是你們的錯。”葉羅搖了搖頭，他聽的出來，這句話只是撫慰而已。

“真正的底牌就在心境之外的壁畫上。但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現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聲音戛然而止，葉羅頓時如臨大敵。他感覺，這次對人內心的考驗，肯定比在古玉里的考驗難上一成。

沒想到，居然還是袁午。

葉羅與袁午的瓜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這些他的心思也暴露無遺——變強、報仇！而一直以來促使他這樣的，就是袁午……

葉羅的眼前，是袁午和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天上打鬥。不知爲什麼，那麼的熟悉。

四周的人也毫無例外的是在肉搏，兩種士兵模樣的人；血腥味在空中瀰漫……如果不是身邊的人時不時的穿過自己的身體，他纔不會認爲這是身臨其境般的幻境。

而頭上，那個和袁午打鬥的人似乎也處於下風，只有葉羅清清楚楚的看到，袁午撒給那人一包粉末才這樣的。

粉末飄飄灑灑，多餘的出現在葉羅的眼前。雖然聞不到摸不著，但是通過色澤和顆粒，葉羅還是發現了這是什麼東西——噬魂散，被人吸入身體會讓人功力暫時大幅度下降。

果然，兩人的你死我活見了分曉：袁午重重的一刀落下去，那人用刀格擋，但是居然拿不穩自己的武器，讓袁午砍到要害，直直的落了下來。袁午乘勝追擊，大刀垂直著和袁午跳下，在落地之時插入那人的心臟。

不知道是鮮血還是灰塵落入了葉羅的眼裡，讓他雙眼溼潤。

袁午勝之不武、打敗的這個人，跟曾經黑頭的自己有八分相似。

如福伯之精元融入自身時做的夢一樣，兩個人在天空中打鬥……可是難分難捨糾纏不休之時其中一人忽然落下。而福伯抱著自己在人羣涌動離開時，掉下了眼淚。

原來是袁午！

他們的淵源，沒想到這麼深……

葉家敗落，效忠的死士成爲袁午的階下囚，被袁午捉弄死，自己的母親上吊自盡……這些不知道的往事歷歷在目，讓葉羅落下眼淚。

除此之外，還有福伯王捕頭的慘死，修羅道場和其他門派的覆滅，王婧允和閣主……以及珪城所有人都性命，更加讓葉羅和袁午不共戴天。

葉羅現在的樣子，沒有一點理智存在。可是他不能被這些矇蔽雙眼。於是他閉上眼睛，放空腦袋一會兒。再睜開時，原來的躁動不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細細的考量——當初做這個夢的時候，天上的兩個人都是模糊不清的。爲什麼在這裡就一清二楚了呢？一系列疑惑在腦內展開，讓葉羅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幻境本來就是要試探他的弱點，如果衝動，那正中下懷。想到這裡，葉羅周遭的環境突然開始消散，最後變回了原來的石牆，只是石牆上的壁畫，已經截然不同。

與此同時，清月也慢慢的鬆弛下來，呆呆的望著葉羅，眼裡好像沁出了淚水。

“怎麼了？”葉羅想可能跟幻境有關。

聽到葉羅說話，清月“哇”的一聲開始嚎啕大哭著撲過去。“葉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聽著清月說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葉羅居然感到絲絲溫暖。

“這下子，沒有人打擾了。”葉羅在這個秘境裡喃喃自語。打量確定秘境不爲人知後，才安心的盤腿坐下。

“葉哥哥，我們要幹什麼啊？”清月也好奇這個看似密不透風、卻呼吸順暢的地方。

“修煉。”葉羅讓清月如自己這樣盤腿坐下。“之前看你拿著吳桂樹的冰果居然安然無恙，身體溫度保持平衡，我就知道你與它有緣。”冰果被握在手裡，並不比燙手山芋好多少——寒冰徹骨，恐怕天下沒幾個人能握著像是沒感覺一樣，當時清月只是覺得涼快。以葉羅的修爲，拿半個時辰都凍的慌。

“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清月聽葉羅這麼一說，便捂著腦袋想要拍出什麼。“以前，好像經常在地下的冰宮生活……據說那冰宮由廣寒光，也就是月光鍛造而成……”清月似乎更加頭痛欲裂。

“別逼自己了。”葉羅拍拍清月的肩膀。“廣寒光嗎……”葉羅穿起一些典故。“生出冰果的吳桂樹，好像就是從嫦娥的廣寒宮裡砍下來的。”不過這些都是神話，可信度不知。

“嗯……”

葉羅看了看清月，眉頭一皺。清月現在居然想起了什麼，難道這個洞裡的精元能恢復人的神智？“呼吸勻稱，心無旁騖，氣定神閒，即可入定。”在清月再三要求下，葉羅說出入定的口訣。好在解釋了半天，清月聽懂了。

他們看著壁畫，吸收著達歧古木的精元修煉。

另一邊，藍叵書房。

“我回來了。”一個溫柔細膩的男聲響起，只見紅衣和不修邊幅的馬尾飄動。藍叵興高采烈的放下手中的筆。“怎麼樣了，葉羅他們到了嗎？”

“有我出馬，還會不成功？疑神疑鬼的。”這個美豔的男子上前一步，戳了戳藍叵的胸口。

“別這樣畢方，別人看到就不好了。”藍叵雖然口上這麼說，可是臉上的笑容可騙不了人。

“我、偏、不！”紅衣男子又靠近了一分，差點貼到藍叵臉上。

“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大事不好了！”進到藍叵房間。房間裡沒有什麼美嬌男的影子，只有一隻獨腿的小紅鳥。

像是沒看見急匆匆的士兵，藍叵看向小紅鳥微微一笑。變換人型都可以，變小更是輕而易舉。

“妖王大人！大軍壓境啊！”此人見藍叵還有閒情逸致觀鳥，更加焦急萬分。

“什麼！”葉川大陸魔魘大陸還有蠻荒大陸向來互不相犯，現在居然認不出局勢，讓藍叵很是懵逼。但是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三個大陸原本三足鼎立，爲什麼要打破這種和平的狀態，導致生靈塗炭呢？”藍叵很是不解，喃喃自語道。

“啓稟妖王，是魔魘大陸先挑起的戰爭……可能是想擴充領土吧。”

葉羅自答應蜃景消滅另一個自己以後，蜃景就幫助尋找來到了人族聖地，尋找強大的力量……

此時此刻，人族聖地……

“吼吼——！”數以百計的黑頭怪物向葉羅襲來，強大的陣勢似要碾碎一切闖入者。

葉羅將清月護在身後，強而有力的手臂把青刀揮動的密不透風，“鏘——！”

葉羅感覺不妙，這羣黑頭怪物竟然渾身刀劍不入，青刀竟然沒法傷到這些怪物一分一毫。縱使葉羅把青刀揮舞的再厲害，也僅僅是擦過黑頭怪物的外體，濺起絲絲火星。

“葉哥哥，怎麼辦。”被葉羅護在身後的清月見葉羅可以稱之爲毫無成效的打法，不由得憂心如焚。

自她和葉羅被蜃景送到人族聖地，一已經是他們遇到的第四波攻擊了，起初第幾次遇到的還好，都是些毒蟲迷霧。可第十次到這第二十次，怪物也就越發難對付起來，尤其是現在，這黑頭怪物不只是什麼構成的，形體怪異無比，渾身都是金屬的色澤，堪稱刀槍不入，獨獨頭部漆黑無比。

“去隱蔽的地方藏好。”葉羅忙著擊退黑頭怪物，不讓黑頭怪物有可以近身的機會。頭也不回的對清月說道。

“葉哥哥……”清月不忍葉羅一人面對這些黑頭怪物，急切道。

“鏘-鏘——！”

“聽話，不要讓我分心！”葉羅不等清月把話說完，打斷她，毫不猶疑的拒絕了清月想要參戰的想法。

清月才恢復神智不久，修爲大不如從前，更何況，這些黑頭怪物以自己的修爲都奈何不了，清月必不會比他好到哪去。

“是。”清月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葉羅心中所想，爲了不脫後退，清月只能尋找一處較爲安全的地方躲避。

葉羅看著青刀對於黑頭怪物構成沒有任何傷害，不在試探，從納戒中拿出腐蝕粉，毫不猶豫的朝黑頭怪物秘籍的地方撒去。

“吼！吼吼——！”黑頭怪物被葉羅灑上腐蝕粉，痛苦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

葉羅見腐蝕粉有效果，不再猶豫，把納戒中的腐蝕粉盡數取出，順著風向，撒入黑頭怪物羣中，一時之間，黑頭怪物羣傳來各各種痛苦的吼叫。

看著最先被灑上腐蝕粉的怪物渾身被腐蝕的坑坑窪窪千瘡百孔，葉羅見勢帶著清月避過這些怪物，向人族聖地更深處趕去。

不管葉羅的做法多不大丈夫，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要知道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時間。多晚一刻得不到力量的傳承，另一個葉羅就對現在這個時空多一份威脅。

人族聖地是一片遼闊的森林，相傳人族聖地外圍堪稱爲天然屏障的森林裡有著人族祖先按下的二十七中機關，這機關十分兇殘，闖入人族聖地的人稍有不注意，就可能喪命於此！

“葉哥哥！”葉羅獨自戰鬥了許久，早已體力不支，在確定自己和清月遠離了那些黑頭怪物，葉羅繃緊的心神一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倒地不支，清月小心攙扶著體力流失過多的葉羅，躲在一塊巨石後面。

“葉哥哥，你沒事吧？！”清月看著葉羅被腐蝕粉所波及的衣襬——即使有真氣護體，但耐不過腐蝕粉的腐蝕粉太強，葉羅被腐蝕粉所粘上的衣襬，早就“透風”不已——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不礙事。”葉羅順著清月的幫助，挨著巨石坐下來，並在心中及時運起功法，恢復著流失的體力。

“這人族聖地果然如傳聞那般機關重重，不好對付！但若真如傳聞那般光是森林外圍就有二十七種機關陣法，並且一關比一關危險，不容小覷，真是要苦了你了。”清月拿出手帕，細心的爲葉羅擦去額頭上的汗漬。

“這話因該是我說纔是，你才恢復不久，本來這一趟你大可以不必陪我前來，何必受這種苦。”葉羅稍稍休息體力上得到了緩解，拍拍身邊的清月感動道。

“葉哥哥，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我當初心智不明，你照顧了我這麼久，再說了，我……”清月畢竟是個姑娘家，情啊愛啊什麼也不好意思隨意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