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冷王的毒妃
尚武國,靜伯侯府,後院。
夜幕早已經拉下,漫天的烏雲將月亮緩緩吞噬。微涼的夜風不時拂過靜園的竹林,樹葉碰撞出一曲低沉的歌。那“沙沙”聲將這寂靜的靜園襯得愈發沉悶了起來。
相對於外面有些陰森恐怖的景緻,靜園內院裡面卻是一派燈火通明。
鮮紅搖曳的燭火跳躍著,映在方景瑜的臉上,將那嬌俏的容貌映的愈發柔媚了起來。
今日,是靜伯侯,也就是她相公宇文常舒二十六歲的生辰。她早早的用玫瑰花瓣沐浴過,如雪般晶瑩剔透的肌膚上是淺綠色的肚兜,一襲輕紗薄外衣隨意搭在身上,那千嬌百媚的模樣,直讓人瞧得熱血噴張。
方景瑜握緊了手裡的錦帕,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這是她這些年來傾盡所有心血所創建下來的家業,宇文常舒一直就跟她說要將自己外面那些家業收回來,來幫助他壯大手下的軍隊。一開始,她是不太願意的。
方景瑜是尚武國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女人,天生就是一個商業奇才。
原本屬於尚武國五大家族的方家原本是沒落了的,可是方景瑜及笄那年便出閣開始接受方家的生意。短短的幾年時間,便將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的方家做成了尚武國最大的商戶。方家的生意包攬了衣食住行四個方面,全國各地隨處可見方家的產業。
在方景瑜十八歲的時候便嫁給了靜伯侯宇文常舒,兩個人郎才女貌,是人人稱讚的一對。
只不過,這些年,方景瑜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宇文常舒卻走起了下坡路。方景瑜清楚,皇帝是不想受制於方家,所以纔有意無意的打壓靜伯侯府。
對於夫君,方景瑜心中多少是有些歉意的,不過這歉意卻是在一個月之前達到了臨界點。
三個月之前,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本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一個月之前,自己外出查賬的時候,出了些意外。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非但沒有保住,大夫還說以後能夠懷孕的機率也不大。
這些年自己忙於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就連平時的衣食起居,自己都是委託自己的妹妹在靜伯侯府打理,妹妹的賢良淑德讓她很是少**心。如今出了這個事情,心灰意冷之餘,她還曾經打算讓妹妹與她共侍一夫,至少還能延續了靜伯侯的香火。只不過,卻被妹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說她敬佩姐夫,敬愛姐姐,斷不會弄那些歪念頭。
一番話說的方景瑜羞赧,不由爲自己自私的想法愧疚起來。
靜伯侯一脈單傳,到宇文常舒這一代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方景瑜又怎麼能靜伯侯府斷了後代?所以這一個月裡面,她將手裡的生意全部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兩個手下,自己全心全意的開始調理身子。
就在昨日,大夫告訴她,她還有機會懷孕。
這就代表,她不必再爲不讓宇文常舒納妾而懊悔內疚,她可以給丈夫一個完整的家。
這個消息給方景瑜注入了無盡的活力,也讓她下定了決心:生意,金錢什麼的,遠遠比不過有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來的重要。爲了宇文常舒,她寧願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手裡的錦帕上,有她這輩子所有的心血。她要在宇文常舒生辰的時候,送給他一份最珍貴的禮物,讓他完成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門外傳來低沉穩健的步子,打斷了方景瑜的沉思。
外面傳來了丫鬟迎宇文常舒回來的聲音,方景瑜滿心歡喜的將錦帕塞進腰間,起身去迎。
宇文常舒果然回來了,只不過老遠的方景瑜便嗅到了他身上濃郁的酒氣。她下意識的蹙眉,“夫君,回來了?”
宇文常舒搖搖晃晃地站穩身子,雙手一伸,方景瑜便上前幫他把外袍褪下。
轉過身來,一張剛毅俊美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微薄的雙脣抿著,嘴角下沉,證明他今日心情不太好。
自從自己小產以後,方景瑜對他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唯恐在什麼地方惹了他的厭煩。
她低頭乖巧地去動他的腰帶。滾金邊的硃色長袍,穿在他身上,不見絲毫俗氣,反而襯得英挺的身姿愈發迷人。這是自己的相公,曾經尚武國的“萬人迷”。卻願意爲了自己,放棄齊人之福,自己應該感到幸運纔是。
今天是他的生辰,宇文常舒喝高了些。他低頭望著自己的美嬌娘:方景瑜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絕對是一個美人。再加上平素在生意場上揮斥方遒的氣質,看上去總是那麼吸引人。
如今的她低眉順目,俯視而下,絕美的側臉讓人心動,薄紗下的身子窈窕誘人,純白到透明的肌膚摸起來滑如絲,柔如水。視覺上的衝擊讓他身子一熱,大手悄然從方景瑜的薄紗外套下伸了進去。
因爲她小產,自己已經有一個月沒碰她了。今日這番打扮,是在引誘自己吧……
宇文常舒迷醉的眼底閃過一抹凌厲,望著方景瑜沉醉的表情,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柔軟的身子被舒展在軟塌之上,宇文常舒理所當然的接受著方景瑜的溫柔嬌媚。看著平素驕橫跋扈的商界奇葩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那是多麼暢快人心的事情。
耳邊充斥著方景瑜愉悅的低吟,宇文常舒冷眼望著身下的女子,那麼美,那麼嬌豔,真真是可惜了。
宇文常舒低頭吻住了方景瑜的脣,雙手將她的手禁錮在頭頂。不經意之間,便將一粒丸子渡到了她的嘴裡。脣齒研磨,入口即化。
宇文常舒的動作依舊持續著,他冷眼看著情動的方景瑜,突然開口,“景瑜,不要怪爲夫,一切都是因爲你自找的。”
突然的話語讓方景瑜愣住了,身體上的歡愉讓她氣息不穩,“夫君,你怎麼了?”
宇文常舒如同沒聽到一般,自言自語,“我爲什麼會娶你,不過是想強強聯手,壯大我宇文一族麾下的軍隊。我宇文常舒不甘人下,爲什麼你不懂我?你不但不幫我,還要斷我宇文一族的血脈,你讓我如何能夠容你?”
方景瑜渾身一緊,正要開口說話,卻感覺腹中有一股劇痛突然翻騰起來。方纔宇文常舒好像給自己餵了什麼,難道……
方景瑜正要開口,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那毒藥經過之處,如火燒火燎,痛的她發不出聲音來。她不敢置信,現在還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居然要毒死自己?
宇文常舒一手扣住方景瑜的手,另一隻手緩緩下移,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曾經是愛你的,你知道嗎?”
他的動作還在繼續,可方景瑜喉頭一甜,嘴角便溢出血來。她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呼吸開始不順,臉也漸漸憋得青紫。她拼盡力氣的搖頭,多想告訴面前的男人:不是這樣的,她今日便要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給他,協助他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她沒有想過要斷宇文一族的血脈,她明明還可以爲他懷孕生子的……
只是,這些話他現在已經不給她機會說了。
宇文常舒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一開始還掙扎著的方景瑜因爲毒藥發作,整個人已經軟綿綿的如同一灘爛泥。若不是腹腔中五臟六腑扭曲的致命疼痛感,方景瑜還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可這疼痛遠遠比不上被自己最深愛的男人背叛:他是因爲自己的家產才娶自己,如今他得不到,便要了自己的命。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自己與他同牀共枕數載,竟不知枕邊之人禽獸不如。
黑血從眼角,嘴角,耳朵裡慢慢的溢出來,與方景瑜痛苦悔恨的淚水混在一起:在商場叱吒風雲,飛揚跋扈的自己,居然看錯了人,信錯了人,最後連自己的命也被人奪了去。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你很聰明,但有時候又太蠢了。”宇文常舒望著方景瑜黑血橫流,扭曲的臉,露出一絲狠厲的笑,“你死了,你那萬貫家產便是我的了。”
“錯了,應該說是我們的……”
一道清麗的聲線自門口傳了過來,這讓即將陷入黑暗的方景瑜一個激靈,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一張與自己有著四五分相似的臉出現在門口,少女身著一襲淺黃色的長裙,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壓在方景瑜身上的宇文常舒連頭也沒有回,彷彿一點也不在意突然出現的少女。他只顧死死掐著方景瑜的脖子,恨不得她馬上就能斷氣。
方景瑜費勁所有力氣轉過頭去,透過血紅的眼簾,她看見少女手中捻著一個細緻的錦囊。裡面裝著的東西似乎故意被人露了出來,方景瑜認得,那葉子是貓薄荷……
腦海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瞬間劃破,胸口窒息一般的痛。她突然意識到,那一次小產不是一個意外,而是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
“常舒,姐姐美了一輩子,你可不能讓她死的那麼醜。”少女聲音清脆如銀鈴,跟眼中嗜血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宇文常舒血紅的雙眼一抖,看見面目可憎的方景瑜似乎也有點怯了。下意識的鬆開手,翻身退出了方景瑜的身子,站到了少女的身側。
方景瑜七竅流血,費勁最後一絲力氣,從榻子上滾落下去。
她好恨,自己怎麼會瞎了眼,沒有看穿這一對狗男女的陰謀。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自己夫君,兩個人居然聯手要了自己的命。一個道貌岸然,一個陽奉陰違,將自己耍的團團轉。她居然還曾經爲懷疑過他們的清白內疚,如今想起來,簡直是愚蠢至極。
她想要爬向門口的一對男女,可身子的疼痛讓她使不出力氣。雙眸裡全是恨意,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對狗男女已經死了百千次了。已然血肉模糊的雙手拼命在地上抓著,她恨不得咬斷他們的脖子。
喉嚨裡發出嘶啞的低吼,她要殺了這一對狗男女……
猛地咳出一灘血水,方景瑜瞪著血紅的雙眼,心底一字一句,撕心裂肺,“我願化作厲鬼,即便永不超生,也絕不放過你們……”
話音未落,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意席捲而來,方景瑜雙眼未曾閉上,卻永遠墮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