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林晚螢眼眶泛紅,聲音已經帶著哽咽:“我虛歲十九了,其實我不太想願意過生日,因爲以後的我會變得越來越老。”
果然越漂亮的女孩就越是有容貌焦慮嗎……施清河抿了抿脣,道:“你不想這麼快長大嗎?”
林晚螢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低落:“小時候真傻,竟然盼望著長大。”
她擡頭,那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目光看著施清河,道:“我總覺得十八歲之後是十九歲,十九歲之後是十八歲,二十歲永遠不會到來。”
“小施,在生日時候說這些話好像很喪氣,我真的很開心你爲我慶祝生日呀,只是在這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莫名其妙地傷感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好像有一種薄霧狀的東西橫檔在面前,我沒辦法這樣眼睜睜看著它視若無睹。”
林晚螢輕輕嘆氣,又趕緊擠出一個甜得掉牙的笑容:“我可能是太開心了所以樂極生悲吧,我只是貪心地想著我們如果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施清河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不要愁老之將至,你只會越來越可愛。而且,假如說你老了一歲,那麼我也老了一歲,上帝老了一歲,世界老了一歲,都一樣的。”
在真正長大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陣子會手足無措。
施清河是這樣,林晚螢也是這樣。
不一樣的是,那時候的施清河徹底染上煙癮,開始變得孤僻、頑固,最後帶上重重的面具重新生活。
而林晚螢有他。
生活是每個人的生活,不屬於任何人的看法。
直至現在,施清河都尊重那些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尊重內向,尊重孤僻,尊重所有生活方式。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他們遠比普通人更加強大。
“小施,您安慰得真好。”
林晚螢擡頭,亮晶晶眼睛注視著他。
“有多好?”
施清河低頭,兩人額頭相靠,施清河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林晚螢想了想,說:“總之你是非常好非常好的,我活了二十幾年,就只有這句結論,其它一切都否定了。當然我愛你。”
施清河的心臟像是被電擊那樣的產生了短暫的麻痹感,大腦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讓他不得不用深呼吸來平復自己心情。
原來,被說情話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可是你今年才週歲十八。”
施清河糾正了林晚螢的錯誤。
林晚螢癡癡地笑了,親暱地蹭著施清河,像八爪魚一樣抱在一起:“十八就十八,誰不喜歡更年輕點的呢?”
“說的也是。”施清河贊同地點了點頭。
“啪啪。”
施清河拍了拍女孩後背:“快去許願,蠟燭要燒沒了。”
“喔…”
林晚螢不情不願地離開施清河,來到小巧精緻的蛋糕面前。
她雙手合十,微弱淺薄的花光映射在她臉上,女孩虔誠的姿態在這一刻竟有著無比聖潔的感覺,猶如純粹的天使。
“呼……”
稍頃,林晚螢睜開眼睛,將蠟燭一口氣全部吹滅。
“聽說過生日可以許三個願望?”
施清河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林晚螢瞇眼笑著,她的眼睛像彎彎的月牙:“我就許了一個,不然怕上帝說我太貪心了。”
“那你許的是什麼願望?”施清河好奇地看著她。
林晚螢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嘁。”
施清河做嫌棄狀,走上去開始切蛋糕。
“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施清河的刀工很精準明瞭。
“施清河。”
林晚螢叫著他的名字。
“嗯??”
“沒有。”
林晚螢搖了搖頭,眼底的笑意更濃郁了。
“莫名其妙的。”施清河不明所以,把半蛋糕遞給林晚螢,剩下的自己全部吃光。
年輕就是好,新陳代謝什麼的都很快,剛剛纔吃得晚飯,轉眼又幹半個六寸蛋糕,絲毫不費力。
沒有爲什麼,就是這麼快!
吃完蛋糕後,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八點,施清河倒是想著再跟林晚螢多待一會,但這時候的手機卻不爭氣響了起來。
是施可可,也就是自己堂姐來電話了。
“小弟啊,你在家嗎?”
施可可標誌性的御姐音在手機麥克風那邊響起,林晚螢頭猛地一擡,嫩脣上還沾著點白色奶油。
“我堂姐。”
施清河展示了一番脣語,接著道:“在我同學家呢,怎麼了嗎?”
“沒有啊,晚上過來你家瞧瞧,好像很久都沒有過啦了,看看你不行啊?”
“當然行了,我歡迎都來不及呢。”施清河無奈一笑:“你現在已經在我家了嗎?”
“嗯,你媽媽擔心我太無聊,還將你小時候玩過的奧特曼拿出來給我玩。”
“……”
施可可的語氣帶著些許羞怒:“對了,你們家樓下那小孩子是誰,剛纔她竟然稱呼我爲阿姨,實在是氣死我了!”
“哦,她叫詩思,一個愚蠢的小孩,你不用理他。”
施清河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行,你等我二十來分鐘啊,我現在就回家找你。”
“好喲,等你!”
掛掉電話,施清河無辜地看著林晚螢,又解釋了一遍:“她叫施可可,我的堂姐。”
“你堂姐……”林晚螢猶豫了下,道:“怎麼感覺你們說話有點像男女生之間的打情罵俏呢?”
因爲施清河設置聲音比較大的緣故,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即便沒有開免提,林晚螢也能聽清楚他們說話的內容。
施清河想了想,說:“我堂姐母胎單身,可能是比較缺愛,我們關係又比較好,所以就經常這樣了。”
“德國骨科?”林晚螢小聲呢喃著。
“什麼科?”施清河一時間沒聽清楚。
林晚螢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笑容,雙手背在身後:“沒有,那你是要回家了嗎?”
“嗯,對啊,我堂姐難得來一趟,我得回家了。”
施清河起身,其實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對小晚螢更進一步的想法,否則剛纔也就絕對不是這樣的反應了。
兩人才剛剛確認關係,這未免也太快了些。
“好吧,那再見喲。”
林晚螢笑吟吟地把施清河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