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縣位於S省b市邊緣,是一個比較落後的小縣城,全縣人民總數(shù)不超過10萬人,是最近人數(shù)最少的縣城。
偏僻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這裡交通落後,由於背靠山脈,整個縣城就只有幾條柏油路,其餘的多是土路。
這裡偏僻異常,人流也是非常至少,傳言,中南縣後方的北山之上可是有兇猛的野獸,雖然這麼說,但從來也沒見過。
王村是通往北山必過的一個村莊,是整個中南縣的最爲落後的一個村子,遠離縣城,背接山脈,由於經常有拉石頭的卡車經過,整個街道那是塵土飛揚,坑窪無數(shù),面積不小的村子就只有一百多家人口,家裡難見交通工具,一兩兩老式的牛耕機土跡斑斑的停放在凸凹不平的小院裡。
這裡沒有什麼耕耘的機器,只有人力。
每逢夏收,秋收、這裡的人全家人都要忙碌起來,不論男女老少,大人女孩,都要下地幹活,正所謂,貧賤養(yǎng)真情,這裡的人雖然貧窮忙碌,但卻是樂的和諧,只要有一家人地裡的活幹完了,也不會閒下,都會招呼著家裡人幫鄰居幹未完的活。
王村,偏僻落後,卻是很多人比較羨慕的。
縣裡縣外,那個人不知道王村?別看這一個偏僻的小鄉(xiāng)村,那可是出了兩個北大的人才啊!!
整個中南縣的文理科狀元可都是從這個村莊走出來的啊。
人人都知道王村出了狀元,但這裡的人流卻是沒有一點增加。
關鍵原因,這是北山底下的村子。
慕名雖好,但謠言卻是更有力!
雖然外面的人都說王村常常有狼狐之類的食肉動物出現(xiàn),但王村的居民卻是從來沒有在村子裡見過。
時已逢夏收,正值忙碌異常,但在村口,卻有兩個樸實的農民一蹲一站的眺望著遠方。
“老哥,你說咱家的這孩子咋還不回來啊……”
厚實的聲音傳出,卻是蹲在大石頭上的中年人開了口,只見他叼著一個大煙鍋,頭上還頂了個溼漉漉的手巾,著急的蹲在大石頭上,卻是眼神不斷的飄向旁邊。
站在大石頭邊的同樣是中年人,他皺著黝黑的眉頭,與之蹲著的中年人打扮一樣,同樣頂著一個溼漉漉的手巾。
從地裡剛回來,來不及收拾就跑來的村口。
他正是王揚名的父親,王長林,一個最爲樸實的農民。
而蹲在他旁邊的,正是他的鄰居,王天明,自小就和王長林玩大的好夥計。
兩人的年齡都約中年,但從外表來看,卻是實在想不到他們是四十幾歲。
“瞎急什麼啊……”
王長林摸了把臉上的黑汗,雖然說不急,但從來不停張望的眼神卻是體現(xiàn)出了他此刻的焦急。
今天本來他倆在地裡好好地收麥子著,突然聽村長說,兒子要回來了,這讓正忙碌的王長林不由喜出望外,這孩子自打去年開學時就走了,過年時候都沒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整整8個月沒見了,愛子心切的王長林,早就想的不行了,一聽說兒子要回來,那還能顧及地裡的活兒,拉著老夥計就跑了出來。
“哎呀,你倒好,你家那小子還知道回來,我那丫頭走了大半年了,除了打幾個電話連回來都沒回來過,那不孝的丫頭啊……”
王天明叼著煙鍋,一臉羨慕地看著王長林。
“你這個老東西,我那兒子不就是你兒子嘛,他倆遲早都要結婚的,分那麼清幹嘛……”
王長林笑罵著王天明,但眼裡的自豪卻是不言而喻。
他的兒子,和王天明的女兒,正是王家村有史以來,第一次考入北大的那兩個孩子。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地,兩家早在兩孩子小時候就定下了這門親事,農村人在乎倫理,但他們早已算過了,血緣已經在7代左右了,那遠的根本沾不上邊了,所以,兩家人便是高興結良緣。
只是沒想到是,這兩孩子有出息,兩個都考入了北斗,這不由的讓兩老人都感覺自豪。
時間過去著,又是一大會了,土路的盡頭還是沒有出現(xiàn)一個身影。
這不由的讓兩人有些焦急。
“那孩子不會出事吧?”
一想起這個問題,王長林狠狠的在自己嘴巴上閃了個巴掌,連吐幾口,去掉不吉利,兒子回來,那絕對會是平安的。
“長林叔!長林叔啊!!”
著急的聲音自遙遠慢慢清晰著,聽著這聲音,蹲在石頭上王天明也迅速站在了地上。
“那不是村長家的廣成嗎?他找你有事啊……”
“不知道……”
王長林疑惑的搖了搖頭,卻是心裡的不安迅速擴大著,王家村就只有一部電話,而這部電話就在村長家裡。
“長林叔,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廣成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著急來到兩人邊,卻是顧不上乾澀的嘴脣,忙說道。
“楊名哥出事了!!”
“什麼?”
王長林直覺眼前一黑,頭嗡的一下,腿直軟,一旁的王天明連忙扶住王長林,焦急的看著廣成。
“怎麼回事?”
“天明叔,我也不知道啊,是我在醫(yī)院工作的姐姐打電話來的,說是巴士出車禍了!我揚名哥正在裡面呢!現(xiàn)在正在搶救室呢!讓家人快去!”
聽完廣成的話,王天明只覺天要塌下來了,扶起已經軟塌下來的王長林,迅速朝著家裡跑去。
拿錢,奔醫(yī)院!!
中南縣醫(yī)院。
狹小的走廊滿是來回奔跑的小護士,蒼白的臉蛋上滿是汗滴。
就在剛剛,一輛從外地拉客回來的巴士由於嚴重超載,行至中南縣十米溝的時候,由於剎車失效,一股腦的就躥了下去。
十米溝!正如它名字那樣,這個溝壑是幾百年前地震留下的,足有數(shù)十米深,底下有全是凸凹的大石頭,一個巴士以極快的速度竄了下去,車上的三十幾人無一安然,全部重傷送進醫(yī)院。
有頭骨斷裂的,有肝臟破裂的,甚至,有一些剛送到醫(yī)院就死了。
這讓這些剛剛進入醫(yī)院實習的小護士不由的恐懼異常,死亡就可以這樣輕易帶走一個人的生命。
中南縣的電視臺已經在外等候了,這一起嚴重交通事故引起了政府的強烈關注。
中南縣有史以來僅有兩個北大生,全中南縣的驕傲,以中南縣理科狀元考入北大的王揚名竟然也在這起嚴重交通事故里。
這讓政府不由的有些震怒。
畢竟,去年,他們可是代表中南縣親自將王揚名送進北大的。
中南縣有史以來就只有這麼兩個,整個中南縣的驕傲!怎能不重視!
媒體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而裡面的醫(yī)生也是急的焦頭爛額。
這種嚴重的交通事故,本就應該送進市醫(yī)院,這縣裡醫(yī)院的設備和人員根本就不夠,設備也不齊全。
“心臟供血不足、全身多處骨折……”
手術室裡,幾個老年醫(yī)生正在忙碌的爲一個年輕男子做著複雜的縫合手術。
而躺在病牀上的正是去年的理科狀元,北大新生,王揚名!
只見他此時胸口上一個很大的豁口正往出溢血著,全身滿是傷痕,雖然打了麻藥,但王楊名的眼睛還是微微睜著,俊美的臉滿是灰色,就連那狹長的眼睛裡都往出溢著股股死氣。
他受的傷太重了,嚴重腦震盪,全身多處骨折,鎖骨嚴重潰裂。
儘管醫(yī)生在盡力拯救著,但那已經沒有生機的心臟,卻是慢慢停止了跳動。
“唉……”
儀表上的線條已經完全持平了,幾個醫(yī)生沒落的將王揚名胸口的傷口縫合了起來,一個年紀偏大的女醫(yī)生竟然流下了眼淚。
“唉,可憐啊……”
王揚名的故事,他們誰沒聽說過?自少家就貧困,而媽媽又時常住在醫(yī)院,姊妹3個,他爲二,又是男孩,在用力讀書的時候常常來醫(yī)院看他媽媽,由於家庭負擔著三個孩子的生活,又要維持他媽媽的醫(yī)藥費,本來貧困的揚名家時常欠債累累,可憐的王揚明時常撿破爛爲媽媽籌備醫(yī)藥費。
假期就在中南縣當義工,爲媽媽換醫(yī)藥費,這樣乖巧的男孩,他的事蹟已經傳遍了整個中南縣,而這個乖巧的男孩,就在去年,他媽媽出院,病好的時候,抱回了一個驚天的喜訊。
中南縣理科狀元,北大正式錄取資格!!
這讓整個醫(yī)院都沸騰了,看著這個孩子終於可以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了,大家都高興異常,但誰又會想到,他媽媽剛離開醫(yī)院,他就在醫(yī)院走完了自己青春的生命。
小心的縫上了王揚名全身的可見傷口,那個女醫(yī)生輕輕的爲王揚名蓋上了白布。
現(xiàn)在,就只能留他一個好身體了,上天就是這樣,對於好孩子,總是不公平!
醫(yī)生推著王揚名的屍體失落的打開了手術室的門,而迎面而來的便是兩個面色青黃的中年人。
“醫(yī)生,揚名呢,揚名在呢?他怎麼樣了?!”
王長林一臉淚痕的拉住一個醫(yī)生的手,剛纔護士告訴他,重傷病人現(xiàn)在都已經拉向手術室了,聽到手術室這三個字,王長林黝黑的臉上已經浮上一層灰色了。
“您彆著急,揚名他,他……”
“他怎麼了啊……”
一旁的王天明看著醫(yī)生吞吐的樣子,也開始著急了,危機已經浮上心頭了。
“他,他、在這裡……”
那女醫(yī)生指了指已經蓋上白布的王揚名,眼淚不自覺的就流出了眼眶。
“老林啊,你要撐住啊……”
王長林呆瀉的看了眼女醫(yī)生,緩緩的走到王揚名前,慢慢的揭開了白布。
“揚名……”
看著安然“睡著”的王揚名,王長林直覺眼前一黑,就直接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