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們的話,趙承琰不由得暗暗鄙視,這些沒腦子的蠢貨真以爲黑水靺鞨的小公主是易於之輩嗎?就憑藉現在酒桌上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連蘇雅身邊的一個護衛都打不過。
現在他也不打算去管這個事,畢竟這兩撥人都是異族他沒興趣管閒事。不過又轉念一想,鐵勒人勢力雖然衰弱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底子還是有一些的,如果能讓他們噹噹攪屎棍,那麼還有些利用價值。
這時那些鐵勒人也吃喝的差不多了,開始放肆的說說笑笑起來,那個陳東華這個時候纔敢拿些殘羹剩飯來吃。看到他那個樣子趙承琰心中鄙夷,這種甘願爲異族做牛做馬的人肯定沒有好下場,以後自己橫掃西域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在若羌城住了一晚,第二天趙承琰便啓程繼續西行。從這裡開始,周圍的草木便開始逐漸稀少起來,在若羌城以東雖然也是戈壁,但是至少還不時的可以看到一簇簇的綠色,而這裡已經可以說是荒蕪了。
第一次見到這浩瀚無垠的戈壁灘,那粗獷豪邁、雄渾壯闊的神韻給人的感受遠比高山大海要深刻得多.茫茫戈壁灘上佈滿粗砂、礫石,踏在上面,沙沙作響.一條條幹溝毫無生氣地橫臥在上面.除了一些麻黃、沙拐棗等耐旱植物點綴其間,很少有植物生長,動物也不多.目睹此景,趙承琰真正領會到“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的意境了。
向南方望去,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連綿不絕的皚皚雪山,雪山的峰頂在陽光下閃爍著白色的光芒。此時的趙承琰已經偏離的道路,他是按照直線行進的,而不是按照商隊的道路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的走,畢竟他不需要向商隊那樣需要在沿途的城市中獲得補給。
如果拋棄補給的煩惱,那麼在戈壁上想怎麼走都可以,只要大方向對就行了。
走了三天,趙承琰已經來到了雪山的腳下,這座連綿不絕的巍峨山脈就是崑崙山,它從貴霜帝國與西域交界的地方一直綿延數千裡,最後在劍南郡逐漸分爲幾條支脈。
只要順著這座山脈直行就可以到達貴霜帝國的邊境城市藍氏城,從藍氏城再折向南,順著獅泉河就可以到達他此行的目的地。
按照路程和時間計算,在他正北面就是且末,這個地方也是由羌人的一隻,恰爾羌人所建立,自建立之日起就一直依附於強大的部落,現在他們靠的正是突厥人,前些時候還參加了西突厥東征大魏的軍隊,原本是想著到中原撈一票,沒想到他們派出的五千軍隊,不但秋風打著還損兵折將,只逃回來數百人,這讓且末人元氣大傷,此刻應該還在默默的恢復實力吧。
過了且末再西行四百里左右,就是在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大國,于闐。
于闐南有崑崙山,北接塔克剌麻罕沙漠,是西域南道中最大的綠洲。位當天山南路、西域南道之要道,于闐擁有皮山、渠勒、戎盧、扜彌等城,人口三萬多戶,十餘萬人,兵甲三萬餘。
按說在西域除了幾大勢力之外,其他的小勢力如果不依附大勢力很難生存,但是于闐是個例外,首先於闐的兵力雖然沒有西突厥或者吐蕃強盛,但是他們也至少有好幾萬人,進攻他們的代價不小,又因爲他正好處於西突厥和吐蕃兩股勢力的分界線上,雙方爲了留出一些緩衝地,不發生衝突便都默認了于闐的存在。
趙承琰對於于闐還是有些印象,因爲歷任于闐國主都對中原王朝非常敬仰,時長派出使者去朝貢,而且雙方的人員往來也較爲頻繁。
此次經過於闐,趙承琰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現在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他照例紮下帳篷休息。晚上,戈壁上起了風,正在帳篷中的他,忽然隱隱約約的聽到遠處隨著風聲傳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喊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
“嗯?!”趙承琰從聲音判斷,這個發生交戰的地方離自己不過數裡之遙,“是誰這麼晚在互相廝殺?”爲了一看究竟,他出了帳篷,翻身上馬,順著風吹來的方向直奔而去。
快馬加鞭不過幾息的時間,他就遠遠的看到前面一處地方,燃燒著不少火堆,而在火堆的四周影影綽綽的不少人在來回的廝殺,因爲夜色太黑看不清是什麼人,不過可以看到周圍不少大車的影子。
“難道有人在劫掠商隊?”想到這裡,趙承琰加快速度來到距離營地不過數十丈的地方。
此時,他接著火光看清了眼前的形式,還真的是劫匪在搶劫,這些劫匪都蒙著臉,不過從穿著打扮就能看出是活躍在大漠的沙盜。
而被他們劫掠的也真的是一個商隊,仔細一看趙承琰心道: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個被劫掠的商隊竟然是數天前偶然相遇的那支,因爲他在廝殺的人羣中看到了那個叫周訪的護衛頭領。
而這個時候的周訪早就沒有了先前相遇時候的模樣,頭髮已經有些散亂,身上也添了一些血污,顯得很是狼狽。
而他的對手則是一個壯碩的沙盜,這個人手持雙刀,刀法凌厲,雙刀舞動如同兩個巨大的車輪綿綿不絕的攻向周訪。
這時一個沙盜發現了趙承琰,一撥馬頭就超他衝來,同時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在他通紅的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殺意。
面對這個前來送死的小嘍囉,趙承琰伸手一招一顆石子飛到了他的手中,隨後屈指一彈,這顆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石子便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穿過了這名沙盜的咽喉。
這名沙盜只覺得自己喉頭一痛,隨後聽見“滋滋”的血液噴涌的聲音,他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但是手擡到一半就再也無力擡起,隨後他的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一趴,便伏身在馬背上死了。
他胯下的戰馬失去了主人的控制,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趙承琰見狀伸手一抓,這匹戰馬便被他控制在手中,隨後看他看到在馬的後面掛著一幅弓箭,他伸手取下了弓箭,便彎弓搭箭瞄準了前面不遠的沙盜們。
他首先瞄準的是那些情況比較危急的地方,一連三箭救下了三個支持不住的商隊護衛,而他射出的箭也引起了沙盜的注意,只聽一個呼哨響起,三個沙盜丟下眼前的護衛,齊齊的超趙承琰衝來。
面對這幾個人趙承琰沒有絲毫猶豫,從箭囊裡一下拿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弓拉滿月一鬆手,“嗖”一聲,三支箭激射而出。
朝他衝來的三個沙盜,只不過剛剛衝了幾步,只覺眼前一花,咽喉上已經釘了一隻還在不住顫抖的羽箭。
看都沒看一眼從馬上墜下的沙盜,趙承琰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剛纔那個打呼哨的沙盜,這個人只憑借一個呼哨就能指揮這些沙盜,必然是這羣匪徒的首領。
而這個沙盜顯然被趙承琰剛纔一弓三箭的絕技嚇到了,已經縮進了人羣之中,不過趙承琰依然鎖定了他,抽出一支長箭瞄準了他。
這名沙盜是這個沙盜團的大首領,之前一直沒有參與圍攻商隊,而是在外圍指揮,他看見趙承琰舉手投足之間便幹掉了一個自己兄弟,便打了呼哨招呼了三個好手去對付他。
沒想到,三個兄弟剛剛上去還沒和對方照面,便被對方一弓三箭給幹掉了,他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頓時知道來了一個高手。
他趕忙縮進了人羣之中,他想趕緊告訴正在激戰的二首領,對方來了一個高手,要趕緊撤了。沒想到他剛退了幾步,頓時感到渾身汗毛倒立,周身一緊,如同被一隻野獸盯上了一般。
他暗叫一聲不好,他知道那個高手盯上他了,此時他顧不得其他了,身子一矮就要從馬上滾落到地上,沒想到身體剛剛一動,一道凌厲至極的勁風已經迎面而來。
趙承琰這一箭是用氣息鎖定的,眼睛根本不用看到對方,對方躲在自己人的隊伍裡,這一箭他灌注了一絲真氣,這支普通的長箭如同破甲重箭一般連續穿透了三名沙盜的身體,一下就射中了這名頭領的左肩。
強大的勁道將這名首領從馬上直接掀翻到了地上,此時,那三名被穿透身體的沙盜屍體才從馬上跌落。
跟著首領周圍的沙盜們頓時一陣大亂,有人來扶首領,有人四處尋找敵人,而首領強忍著劇烈的疼痛下令道:“撤,快撤,有高手!”
沙盜們的紀律性倒是挺強,立即有人放了一支鳴鏑,刺耳的聲音響起,沙盜們頓時放棄了自己的對手,一聲呼哨閃身就撤。
而首領也在手下們的攙扶下上了一匹馬,然後率領衆人落荒而逃。而商隊的人此時還全都傻傻的站著,他們喘著粗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