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離過年還有十天,一個十多歲小乞丐行走在雪地裡,蠟黃的臉、嘴脣緊閉、由於過瘦眼睛顯得很大,頭髮很亂、衣服很破,但都不髒的,瘦瘦的小臉凍的發(fā)青,一雙赤腳又紅又腫,小乞丐四處張望,試圖尋找一個相對暖和一些的地方來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竹竿,小乞丐人如其名,由於嚴(yán)重營養(yǎng)不良,已經(jīng)瘦的隔著皮就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的骨頭。
不知是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竹竿一個趔趄。只見斷了一條腿的小豬被埋在厚厚的積雪裡,這隻小豬圓滾滾的就像一個皮球,一層淡淡的絨毛下面露出粉嘟嘟的皮膚,兩隻耳比別的小豬的耳朵略大一圈,小眼睛不住的望著竹竿。
看著小豬的眼睛,竹竿的內(nèi)心似乎被觸動一下,升起一陣憐憫之情,於是竹竿在附近找了一些樹枝,在自己的破衣服上撕下一段布條,把小豬的腿綁了綁,然後帶著它蜷在一個牆角下過了一夜。
接下來的日子裡,竹竿用每天乞討到的食物喂這隻小豬,但是食物的數(shù)量根本就無法滿足這隻小豬的胃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實,因爲(wèi)他也整天餓著肚子。
幾天如一日,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大年三十。每年三十竹竿都會來到村東山上的山神廟裡,因爲(wèi)十二年前的年三十,爺爺就是在這個破廟裡撿到自己的,自打爺爺過世之後,每年的除夕夜竹竿都是一個人在這裡度過的。今年的除夕夜多了一隻小豬的陪伴。
竹竿看著這隻小豬的斷腿有些靈活了,可以順利行走了,滿意地拍拍它的腦袋,不捨的對它說:“明天你就走吧,在我這兒你會被餓死的,快去尋找一個好主人吧。”可是這隻小豬就是賴在他的身邊,用舌頭不斷地舔著他那枯瘦的小手,用它那雙小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竹竿。
看著小豬的目光,竹竿心頭再次被觸動一下,憐憫的抱起小豬,像是對著小豬有好想對著自己自言自語的說著:“你我都是沒家的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永遠都不會丟棄你的。”
竹竿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說完這句話時,懷中的小豬眼睛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往竹竿的懷裡拱了拱。
竹竿感到小豬在拱自己,使勁揉了揉小豬那對大耳朵,嬉笑著說道:“看你肥嘟嘟的,我以後就叫你嘟嘟吧。”
小豬嘟嘟好像是在抗議,非常不滿的扭過頭去,不再看竹竿。
到了夜晚,竹竿找來雜草鋪地,把凍得通紅的小手放到嘟嘟的大耳朵下面取暖。雖然他們?nèi)匀贿€是餓著肚子,可是卻感到很滿足也很快樂。初一的清晨,天上飄著零散的雪花,竹竿與懷中嘟嘟一邊嘻耍,一邊著向山下村子走去。山路崎嶇狹窄,一面是陡峭的峭壁,而另一面則是一個山坡,山坡下方這是一個深深的峽谷。竹竿抱著嘟嘟剛走不遠,迎面走來一個少年,
猴子,是山下倚竹村的一個無賴,比竹竿大兩歲,別看長得瘦小,可是天生力量奇大,比他大五六歲的孩子也打不過他。竹竿平時沒少受猴子欺負(fù),每次碰到都躲得遠遠的。
以前陪這爺爺擺攤算命的時候,猴子經(jīng)常過來敲詐竹竿的東西,但都是趁爺爺不再時候。一次被爺爺看見,上來阻止,結(jié)果被猴子打傷,半個月後爺爺便過世了。自從爺爺過世之後,猴子霸佔了竹竿與爺爺居住的草房,將竹竿轟了出去,從此竹竿流落街頭以乞討爲(wèi)生。
見是猴子竹竿連忙將身子貼向峭壁,把山路的大部分讓了出來。低著頭不去看他。
當(dāng)猴子經(jīng)過竹竿旁邊的時候,一隻漆黑的髒手,猛然扯起嘟嘟的大耳朵,把它從竹竿的懷中拎了起來。
猴子拎起嘟嘟,瞇縫著眼睛端詳著,“不錯,這個小豬還挺肥的,今天是大年初一,這個就當(dāng)你孝敬我的了。”說完猴子拎著嘟嘟就向山上走去。
竹竿見到被拎在猴子手中的拼命掙扎的嘟嘟,臉色也由原先的懼怕轉(zhuǎn)變成憤怒,多年積壓在心裡的積怨驟然爆發(fā),望著猴子的背影雙眼通紅,隨手撿起一塊山石頭就撲了上去,對著猴子的腦後海狠狠地砸了下去。
猴子正在琢磨紅燒還是清燉這隻小豬的時候,猛然感覺腦後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手拿石頭正在發(fā)愣的竹竿,伸手在腦後一摸,發(fā)現(xiàn)手中都是的鮮血。
看著竹竿仇恨的眼光,猴子舔了舔手上沾著的鮮血,殘暴的眼中帶著一絲戲謔,擡腿就是一腳,將竹竿踢得飛了起來。
竹竿被重重的摔在峭壁之上,猴子正要擡腿再次踢向豬竹竿時候的時候,拎著嘟嘟的手上猛然傳來一陣劇痛,猝然傳來的疼痛,使得猴子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拎著的嘟嘟甩了出去,化作一道弧線向山谷飛去。
嘟嘟在飛出去的同時眼中非常隱晦的精光一閃,猴子頓時感覺只覺得心中一悸,一陣眩暈,行動便跟不上思維,就如喝醉酒似的。
見猴子將嘟嘟給扔下山谷,竹竿也隨著嘟嘟的飛起來而徹底爆發(fā)了,飛身而起將猴子撲到,伸手抓住猴子那一頭如鳥窩般的頭髮,張嘴咬住猴子的右耳朵。
猴子腦袋暈乎乎的,措手不及被竹竿撲到,不過猴子的力量、體質(zhì)天生極強,一挺身便將竹竿翻到身下,由於用力過猛,右耳被竹竿將耳垂咬了下來,一綹帶著頭皮的頭髮被竹竿揪了下來。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賤了竹竿一臉。原本還昏沉沉的猴子,在強烈的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一些。隨著清醒過來一些,猴子也被徹底激怒了。
接連被竹竿砸腦袋、咬耳朵、揪頭髮,猴子在街面大小爭鬥不計其數(shù),還是第一次此如此憋屈。
氣急敗壞的猴子,眼中閃爍著暴戾的光芒,伸手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劍,劈頭直奔竹竿扎來。
竹竿淡然的盯著直奔而來的短劍,臉上閃現(xiàn)一絲決然之色,嘴角劃出一抹弧度,張開雙臂迎著短劍抱向猴子。
短劍深深的扎進竹竿枯瘦的肩胛之中的同時,竹竿決然的緊緊的抱住猴子,順著山坡向著下面的山谷翻滾下去。
猴子被竹竿帶著向山谷滾去,臉上呈現(xiàn)驚恐之色,雙手亂抓,雙腳亂蹬,掙扎著想擺脫竹竿。慌亂中抓到一顆小樹,猴子連忙緊緊抓住小樹穩(wěn)住了身體。隨後騰出一隻手向著竹竿狠狠的打去。
竹竿見猴子抓住一棵小樹,心中從滿了不甘,毅然拔出插在肩胛自重的短劍,劈頭砍在猴子臉上。同時猴子的拳頭也重重的落在竹竿的頭上。
竹竿最只覺得大腦之中轟的一震,眼前金星亂舞,隨即失去了意識。
猴子打昏了竹竿,是竹竿手中的短劍在猴子臉上劃過,猴子將已經(jīng)昏了過去的竹竿狠狠踢下了山谷。
望著翻滾而下的竹竿,猴子終於重重的出了一口長氣,攀上小樹回覆了一點體力,順著山坡小心翼翼的爬回到山道之上。
躺在山路上,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被竹竿用短劍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由左眼眉梢開始劃過左眼,劃開半個鼻子,最後將上嘴脣豁開。
過了不久,山上走下來兩個人,前面的是一個穿著一件雪狐皮大氅的年輕公子,身後跟著一套穿著狼皮勁裝的隨從。應(yīng)該是主僕二人。
二人來到猴子旁邊,年輕公子看到躺在地上的猴子,突然好像發(fā)現(xiàn)什麼,蹲下來伸手抓住猴子的的手臂。
猴子猛然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年輕公子抓這自己的手腕,連忙甩手掙脫,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動彈。
年輕公子伸手將猴子從頭到腳摸了一遍,鬆開手滿意的看著猴子。在年輕公子鬆手的同時,猴子感到一絲暖流隨著年輕公子的手滲入體內(nèi),身上的傷口也有了開始癒合的趨勢。隨著年輕公子的手收回去,猴子發(fā)下你自己又能動了。
年輕公子看著猴子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想修道麼?”
“修道?是不是那些畫符辟邪、做法捉鬼的道士?”猴子坐了起來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
“你聽說過棲雲(yún)宮麼?我就是棲雲(yún)宮裡的人,你的資質(zhì)不錯,跟我去棲雲(yún)宮吧,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帶我去你家見你家大人。”年輕公子神色威嚴(yán)不容質(zhì)疑的說道。
當(dāng)侯輝聽到棲雲(yún)宮的時候,驚駭不已,據(jù)說棲雲(yún)宮裡面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這個年輕公子既然是棲雲(yún)宮裡的人,那麼也就是神仙了。神仙看上自己了,猴子的傻愣愣的盯著年輕公子,半天沒有從震驚當(dāng)中恢復(fù)過來。
看見猴子呆滯的神態(tài),一直站在年輕公子身後的隨從,上前捅了一下侯輝。“發(fā)什麼愣,我家公子和你說話呢。”
猴子這纔回過神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便說著:“大神、大仙、大神仙,我家就我一個人,我願意跟著您去當(dāng)神仙,您就點化我吧、度化我吧、超度我吧……”
“超度你,那是你死後和尚乾的活,我家公子可不會。”隨從忍不住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