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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諸神遊戲轉時運

虛空中漂浮著一塊支離破碎的大陸,沒有任何憑依,諸多殘破、斷裂的遺蹟肆意遊蕩在中央發光大陸周圍,那是諸神時代的遺蹟,圍繞著大陸中心已經不知道在這片空間飄蕩了多少年了,這些文明的痕跡正在向人們述說著那些遙遠的故事。除了那塊碎裂的大陸,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可數的幾點星光,僅剩下的光輝也正向這片大陸匯聚過來,讓原本就輝煌的大陸變得更加明亮、璀璨,那些貢獻了最後一絲光芒的星光逐漸淹沒在一片黑寂之中。

這片大陸未毀滅之前曾被稱爲神之大陸,由最高的七神所統治,神之名早已佚失,只剩下神的權能還被人所知。七神分別是象徵著威嚴與王權的「金御頂座」、象徵著審判與懲罰的「赤焰天罰」、象徵著聆聽與告知的「湛藍蒼穹」、象徵著自由與勇氣的「玄羽飛翼」、象徵著博愛與智慧的「白莎夢幻」、象徵著和平與生命的「綠意讚歌」、象徵著墮落與毀滅的「紫雲雷閃」。七神居住於各自的神殿,大陸中央乃是權神「金御頂座」的神殿所在地,其餘六大神殿都圍繞著中心的神殿做同心圓運動,最遠的是雷神「紫雲雷閃」的宮殿。

這片大陸被毀已經是很久以前的的事了,久到接近這個世界誕生之初,這片大陸被一場罕見的能量風暴所波及,碎裂成無數塊虛空中浮島,無數的生命被毀滅殆盡。經過七神的努力,本該毀滅一切的大災難,卻沒有斷絕這個世界的生機,依靠著大陸中央神殿所提供的光和熱量,衆多的族羣生存了下來,他們在各自的浮島上繁衍生息,已經不知是過了多少代了,但他們一直活在恐懼之中,不知道哪一天,災難將再一次降落在他們頭上。無論是哪個族羣都流傳著世界即將在毀滅的預言,只是那不知一天會是在此刻,還是在下一刻。

時間教給了這些古老種族知識和技術,但無論怎樣的發展,也追不上偶爾掠過頭頂的大神們。這些古神從諸神時代一直就存在,神族從來不避諱他們的行跡,就在天空中自有來往,由此引發的天地異象,也讓浮島上的人們苦不堪言,但偶爾這些神族也會入凡世教給人們智慧和能力。

這時,一道紫色的身影正如閃電般穿梭在衆多浮島之間,夾雜著雷電的轟鳴聲,衝向大陸中心的神殿,強大、迅猛的衝擊波將沿途島嶼被衝得七零八落,島上的民衆無不驚得頂禮膜拜、吟唱頌歌,懇求神族的仁慈與寬恕。「紫雲雷閃」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跪地不起的人們,頗爲得意,心情也變得格外舒暢,於是加快速度,全力向前,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愛神宮的後院,陽光如黃金般灑下,透過巍峨、高聳、華麗、高貴的宮殿,綻放在黃金玫瑰花園中。「白莎夢幻」正在花園的長椅上翻閱著幻星圖冊,修長的睫毛上沾了幾點眼淚。幻星圖冊是一本奇書,依靠「白莎夢幻」的力量具象化,書中記錄著無數已經滅亡文明的故事,既有偉人創造正史,也有小人物的軼事。多少次,「白莎夢幻」被那些悽美動人的故事所感染,內心刺痛,淚水都不禁落在了圖冊上,晶瑩的淚水化爲水晶之石,彈起掉進了玫瑰花叢之中。

「白莎夢幻」淚水不斷,引得好奇心重的「玄羽飛翼」每次路過玫瑰花園,都會停下急匆匆的腳步,來到「白莎夢幻」身旁,聽她講訴那些感人至深的故事。

「玄羽飛翼」問道:“你所看的,究竟是什麼?”

「白莎夢幻」溫柔一笑,道:“時空不停頓,輪迴又如前,他朝入情網,思君君不知。怎麼說呢?都是一些已經逝去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也許我只是看到了表象,但我情願相信那些故事是真的。”

「玄羽飛翼」道:“哈,若是可以,我倒想去收集一些那樣的故事。赤膽忠勇破敵寇,天下歸心遺世居!在文明滅亡前,親眼見證那些勇敢的英雄人物所創造的的歷史,雖然世界寂滅之時,一切歸於虛無,但英雄永遠不會看見夕陽,高貴的存在讓世界的坍塌也黯淡無光!”

看著「玄羽飛翼」,「白莎夢幻」輕輕道:“翼神大人也有這種愛好?可惜到頭來,也不過是換來一場淚水罷了。正所謂,癡情一世空餘淚,不入紅塵自無憂!”

「玄羽飛翼」道:“雖然世界的命運已經被決定,那些存在過的故事卻永遠不會消失,我們不也正是……”

‘咚……咚……咚……’中央神殿的鐘聲響起,鐘聲細長悠揚,聲音直穿大陸彼端。那是七神之一的「金御頂座」召集其它六位主神的方式,每次七神會議都是由「金御頂座」親自組織召開的。

「白莎夢幻」神情落寞,道:“又到當儈子手的時候了!看來我的幻星圖冊怕是又要變厚了。”合上幻星圖冊,起身與「玄羽飛翼」化爲兩道流星掠入了中央神殿之中。

中央神殿位於整塊破碎大陸的中心,一直是這方世界的中心,爲整個破碎大陸帶了光明與熱量。在凡人看來,神殿無異於是太陽,向四周照射著明亮的陽光,眼睛不能直視。七神則不同,雙眼可以屏蔽這種光線,看到神殿的入口,凡人即使找到入口,也會被神殿的光和熱烤得灰飛煙滅,從而無法進入其中。

中央神殿也是諸神時代的產物,顯得有些古樸、蒼老,隨著歲月不斷刻蝕,大門上金漆也開始變色、開裂、脫落,有些地方甚至因爲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雖然如此,整個大殿卻依然不減當年的巍峨、神聖和**。中央的地板上是光輝所形成的七芒星,每個角的位置對應著一尊王座,分別有著金、紅、藍、黑、白、綠、紫七種顏色。

「金御頂座」早已等候在大殿之中,有著如同這個大殿一樣蒼老的面容,金色的頭髮也開始變得斑白,他是七神中的智者,也是七神之首,作爲七神的管理者,多年來從未來開過大殿,一直爲七神找回曾經的榮耀而默默忍受著歲月的蹉跎。

見七神已落座,「金御頂座」滄桑的聲音響起:“諸神降臨長生殿,萬族來賀敬爲天,仙臺瑤鶴瓊漿露,共榮齊樂醉此間!諸位神尊、首領、大人您們好,老朽今日召集,爲的是決定希拉託世界的留存問題。這是我神族最早創造的一批世界之一,經過七億年的檢驗,這個世界是失敗的,並未演化出我等所期望的文明成果。我提議,將這個世界毀滅掉,重新再創造一個世界!”

隨著「金御頂座」的講解,大殿的地板上開始變化出希拉託世界的影像。山川、河流、自然風貌、人文景觀依次出現。歷史的影像顯示,一開始希拉託世界的進化頗爲順利,可是到了隨後,整個世界卻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混亂循環之中,竟然在隨後數億年時間中毫無進展。

「金御頂座」:“那麼,現在開始表決!”

「白莎夢幻」閉著雙眼,默然不語,並不表態,每次要決定一個世界的生死之時,她都用棄權的方式來表示抗議。

「金御頂座」、「赤焰天罰」、「湛藍蒼穹」三票贊成。

「綠意讚歌」表示反對,他認爲生命已經演化到如此地步了,任何人哪怕是神也不能隨意去抹殺這些存在,必須尊重這些生命。

「玄羽飛翼」從王座上換換站起,雙手扶於桌前,高聲道:“勇者萬世不滅,年歲當享千年!若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贊成,但是今天我選擇反對,我看到了那個世界的人們依然擁有向混沌、恐怖決裂的勇氣,他們需要指引,而不是毀滅。”

「紫雲雷閃」也表示贊成「玄羽飛翼」的看法。

最終結果是三票對三票,並未任何實質性的結論。這樣的結果讓「金御頂座」也頗爲詫異。「玄羽飛翼」的想法一直很大膽,充滿創意和激情,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可這「紫雲雷閃」明顯是毀滅派,什麼時候也投身到保留派中去了?

略加思索,「金御頂座」纔開口說:“既然諸位神尊分歧較大,那就再觀察些時日!但我要重申,神族是不能干涉下界,只能維持現狀!「玄羽飛翼」啊,偉大的自由與勇氣之神,人神殊途,請放棄干涉的想法吧,當年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干涉只會帶來災難與毀滅。若他日自然成神,老朽也定當奉其爲上賓!”

諸神點頭默認,就連「玄羽飛翼」也同意地點了點頭,於是衆人開始散席離去,神殿的大門緩緩關上。門縫最後一縷光線消失,偌大的神殿黯淡了下來,「金御頂座」找了個角落坐下,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繼續翻閱著那些古籍,希望能在古老、晦澀難懂的文字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去實現神族的再度復興。

……

「紫雲雷閃」一次空間跳躍,就將神殿甩得老遠,正準備全速回雷神宮,卻感到背後一股強大的衝擊波正在飛速接近,扭頭一看,原來是「玄羽飛翼」。

「玄羽飛翼」向前一步,拱手恭聲道:“雷神殿下留步,神弟有事相商。”

「紫雲雷閃」故意不看「玄羽飛翼」,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似笑非笑道:“本尊掌下生與死,諸神亦是如此,無永世之長存,毀滅方是永生。原來是忠勇無敵、隨性無雙的翼神大人,不知找本尊有何貴幹?”

「玄羽飛翼」:“神兄,我爲希拉託世界的事而來,至於原因,想必兄長也心知肚明吧。”

「紫雲雷閃」攤開雙手,無奈地說:“生死由己不由天,該毀滅的就讓他毀滅吧,老頭子的意思就是這樣,哪怕是本尊,也不能違揹他的意志。更何況,老頭子對我們隨意插手那些島民的事,也是有看法的。雖然本尊一向不聽號令,但多少也得顧及他的意思。”

「玄羽飛翼」默認地點了低頭,道:“神兄怕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那希拉託是我神族直屬之地,理應和其他的世界不同。更何況,不少神兄的下屬,不也在那裡療傷麼?”

「紫雲雷閃」眉頭一皺,搖頭道:“通向那個世界的大門已經關閉,本尊的那些下屬只怕是也都回不來了。哪怕是本尊也無法強行打開大門,稍有不慎還會直接毀滅了它,所以這事不可爲,不可爲。”

「玄羽飛翼」:“我倒有一個主意,用兄長與我的能力去幹涉那個世界,從內部打開它,兄長意下如何?這樣也不違背「金御頂座」大人的理念。”

「紫雲雷閃」眉峰一挑,隨即明白「玄羽飛翼」的意思,笑道:“哈哈,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既然無法直接出手,就去引導他們的命運。神弟何不與本尊對弈一局,你我各執數子,就看他們這最終命運如何!”

「玄羽飛翼」雙手一伸,空間中那些原本遊蕩的亂石開始有規律地匯聚成均勻大小十二塊,每一塊又都被「紫雲雷閃」以神力灌注,開始陡然收縮,最後化爲十二道流星,向遠處灰暗的虛空飛去。

「紫雲雷閃」大手一揮,對著「玄羽飛翼」喝道:“受命於天者十二,神弟與本尊各執六子,此局不論生死,只分勝負!勝者決定希拉託世界的去留,那就讓本尊看看,神弟多年來有何長進?”

「玄羽飛翼」:“諾!”

天爲棋盤星爲子,神的對弈,乃是對天道的更改,命運的轉輪。傍晚的天空,十二道流星落向希拉託的大地,地上的人們正出神地望著劃過天際的流星,趕緊許下美好願望。命運即將從此刻輪轉,誰將成爲棋子,誰又在對弈,命運無常,終盤誰又會是贏家?

小女孩握住父親的手,高興的叫道:“父王,快看,流星吶,真是太漂亮了!”也許是太過於喜愛,一時間竟覺得其中一顆星正向她衝來,小女孩伸開雙手,將它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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