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2月,距聖戰(zhàn)(高考)還有100天,據(jù)下次模擬考還有四天。
以上,就是我——蕭凌落,一個杯具天|朝普通高三黨在晚自習回家路上腦海中徘徊的一段話。幾分鐘前,我在數(shù)學老頭的唾沫飛濺中迎來了自己的18歲。
這種迎接生日的方式,總覺得,各種淒涼啊= =
在天|朝,18歲,是飽受摧殘的階段。你面臨的,是無休止的習題與考試,是一個名爲“高考”的魔物向你伸出的死亡之爪。它笑著朝你招手:“哈哈哈騷年們快來吧,我?guī)湍銈儗崿F(xiàn)夢想哦~”然後毫不留情地把你的夢在腳下蹂|躪,踩得粉碎。
好吧,以上純屬個人抱怨,理解一下被各種折磨弄得遍體鱗傷的少女的心情吧。
我——蕭凌落,幾分鐘前剛邁入成人行列的高三妹紙,在放學的歸途中被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打擊到。仰天長嘆,當街扶牆,成功吸引回頭率……我勒個去【摔!】!
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爲了避免無聊,讓我們利用這段時間談談我的名字。啊,雖然我並不確定這個話題是否會導致冷場。
蕭凌落,儘管已經(jīng)頂著這個稱呼十八年,每次聽到時我還是忍不住抽抽。親愛的爹地媽咪,你們不覺得這個名字有多麼蕭瑟麼?好吧,或許你們喜歡這種好像秋日的殘花一樣凋零的美感,但是……正所謂“零落成泥碾作塵”,這隻會讓我每次看到這三個字時便感到命不久矣,尤其是面對著成堆的作業(yè)時……總覺得下一刻,便會化爲題海中的一縷亡魂,飄散……飄散……飄散……
而且,這個如此符合林黛玉的名字是腫麼回事,少女我要是被誤認爲向林妹妹一樣多愁善感就糟了啊!少女我啊,可是積極向上的陽光好青年哦~爹地媽咪,你們必須負起責來!
喧囂的路段已離我遠去。時逢冬末,夜晚的街道寒冷寂靜,連腳步聲都彷彿有了迴音。好了,對名字的吐槽到此爲止。現(xiàn)在少女我面臨的,是一段黑乎乎不見光明的夜路。穿過這段夜路便是我們那散發(fā)著暖暖光芒的18層公寓樓,但這200米長的路對我而言是最大的挑戰(zhàn)。路燈已經(jīng)壞了有一個月,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害我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每晚走到此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好在,今晚仍然安全地回到了家,第二天報紙沒有出現(xiàn)“女高中生走夜路遭襲,陳屍荒野”這樣悲慘催人淚下的新聞標題。
像往常一樣打開門,熟練地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拖鞋。意料之外的,余光中我看見我緊閉的房門從門縫透出純白色光線,在漆黑的屋子裡格外刺眼。我一個激靈從頭涼到腳,原本學習一天下來的懶散勁兒徹底消失無蹤。父母都應該上夜班,家裡此時根本不應該有人,而且就算是爸媽回來了也沒有理由在我的房間裡。
空蕩蕩的屋內,迴盪著的只有我的心跳與呼吸。
這,到底是……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莫不是,遭賊了?像咱這種連汽車都買不起的家竟然會遭賊?!【重點是那裡嗎?!】
但是,有賊闖別人家還開燈告訴別人“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哈哈來抓我吧”的嗎?雖說這一帶治安不咋地,但這也太囂張了。
雖然少女我已經(jīng)是在二十分鐘前滿十八歲的大人了,但對於這種情況還是有點控制不能。不敢開燈,擔心會暴露我的存在,萬一裡面真是個賊怎麼辦?“XX小區(qū)住戶遭劫,女高中生被刺身亡”這樣杯具的新聞標題也請千萬不要出現(xiàn)在明天的報紙上!
話說我爲什麼總要這樣詛咒自己啊喂= =
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前,在門外提心吊膽的我反倒像個做賊的。側耳傾聽……艸,我突然對當初用如此隔音的材料做房門後悔不已,神馬聲音都聽不見啊喂!腫麼辦腫麼辦?幾經(jīng)掙扎之後終於決定推開門迎接那可能出現(xiàn)的持槍劫匪……阿、阿勒?
寂靜……除了門軸的輕微摩擦,一派鴉雀無聲。
“奇怪。”按照我的想象,推開門後應該會看見某個人在房裡鬼鬼祟祟地翻箱倒櫃。然而眼前的房間裡連人影都沒有,要說異物的話,只有放在書桌上一瓶乾癟的草莓牛奶。
阿勒,爲什麼會有草莓牛奶?啊草莓牛奶是我那個倒黴爹地的最愛,家裡有這個是正常的,問題是,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主啊救救這個可憐的少女吧~被習題整得腦細胞集體死亡的少女已經(jīng)無法面對一連串匪夷所思的問題了啊!崩潰了啊,真的要崩潰了啊!
等等,這種情況莫非是……靈異事件?
瞬間,所有曾經(jīng)看過的恐怖片在腦中來了個大雜燴,一幕幕“刻骨銘心”的場景在眼前復活,企圖啃噬掉我所有僅存的思維能力。
用、用不用這樣啊……誰、誰來幫我解釋一下,少、少女的腿已經(jīng)在抖了TAT……
“あの……”寂靜無聲的空間裡,突然從某處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鬼啊——!”正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又冷不丁地聽到有人說話,我嚇得鬼叫一聲。
“哇啊——!”又是一聲,當我看見門後面倚牆站立的高大男人時,猛地後退一步卻不幸被牀絆倒,只聽席夢思傳來一聲痛苦的悲鳴,我那實在不算輕巧的身體就這樣跌入牀那軟綿綿的懷抱。
手忙腳亂地坐直,站在牆角的男人用一種很奇妙的眼神凝視我,硬要說的話,那種眼神叫“無語鄙視”。
至、至少應該是人吧?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少女心,擡起頭小心地打量著這從天而降的男銀。奇怪的銀色捲髮【假髮嗎?】、紅褐色的死魚眼【美瞳?】、怎麼看都與天|朝格格不入的和服【?】,這套裝扮莫名的眼熟。直到看見和服的這一瞬我才意識到,這個人剛剛說出的那兩個字竟是日文。
誒誒誒——?泥轟國的國民沒事兒做cos成這樣夜闖天|朝民宅是想做甚?
“あなたは誰?”我們學校修的外語是日語,這在天|朝恐怕是很少見的,平時的努力學習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ああ、俺の名前は阪田銀時。”銀髮男人走近一步,懶散地回答道。儘管光線很暗,我還是隱約從這個男人的行爲中看出了一絲不安。
“阪田銀時……”這個名字撥響了我記憶中某根琴絃。阪田銀時……銀時……天然卷……銀髮……銀、銀魂?!
“轟隆——”一道天雷劈下,我瞪著兩隻眼彷彿要把站在牆邊的那個人瞪穿,旋即跳下牀,在一旁的書櫃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亂翻一氣,把那些早就拿去壓箱底的動漫雜誌統(tǒng)統(tǒng)翻了個底朝天。
如果、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忽略掉三維與二維之間的誤差,站在我面前一臉迷茫的男人,就是這個在雜誌上裂開嘴笑得很猥瑣的大叔,銀他媽的主角,傳說中的白夜叉,阪田銀時……所以,那瓶我從來都不回去觸碰的草莓牛奶纔會出現(xiàn)在我的書桌上嗎= =
扔下動漫近一年,竟然連自己曾經(jīng)最喜愛的動漫之一銀他媽的主角站在面前都要辨認半天麼= =退步了啊退步了,等聖戰(zhàn)結束一定要把這一年的份補回來【握拳】!
Wait!現(xiàn)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話說我爲什麼就認定這貨就是阪田銀時啊穿越神馬的而且還是反穿,這些東西以往只是在小說中當消遣看著玩兒的,真的發(fā)生了還真是……
玄幻啊= =
接受馬克思主義唯物思想薰陶十幾年的我,有點,接受不能。
“那個,這裡果然還是江戶吧?雖然都是些沒見過的東西和不認識的文字,但是果然還是江戶吧?”阪田銀時用日語詢問道,雖然人還是那副死魚眼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但是那疑惑的語氣充分顯示他的不安。
“不,這裡……”對哦,我在這裡糾結個什麼勁兒。莫名其妙跑到這種連語言都不同的地方,最最惶恐的應該是他纔對。我理了理混亂的大腦,站起身儘量淡定地用不熟練的日語回覆:“初次見面,阿銀,我是蕭凌落。這裡不是江戶,是中國喲~要想回去你的地方不是簡單可以辦到的。簡單的說,就是你穿越了。”
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說上面那段話的時候真的是無比淡定,但很明顯我的淡定沒能感染身旁那位遠道而來的朋友。當我說完後五秒鐘,阪田銀時一頭扎進書櫃大喊:“冷靜冷靜……時光機、時光機在哪裡?!”
我依舊很淡定:“不好意思阿銀,你穿越到的世界不是多啦A夢。”
顯然,我的淡定打破了捲毛僅剩的夢。很快,我家的牆腳已經(jīng)被蘑菇覆蓋。我驚訝地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這個人竟然把只有在二次元纔會出現(xiàn)的特效帶到了三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