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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你爲什麼不要我?謝謝你救了我

第二天一大早,秋閉燭就離開了。

房間裡只留下一張字條,算是和韓烈辭行。

也許只有孤獨纔是最適合他的生活。

“我們也出發(fā)吧。”韓烈對青青說道。

青青一萬個不願意,小嘴撅到了天上,平時一步頂別人三步的腿,此刻挪的比蝸牛還慢些。

如果韓烈再看不出她的意思,那他就真的是個呆子了。

“傻孩子,聽話,外面真不是隨便玩的,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怎麼和你爸爸交代。”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青青賭氣的看著韓烈,挺了挺胸膛,揚起了頭——是的,有些地方她的確已不再是個孩子:“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用不著你分心。”

“女孩子在外面總是比較危險的。況且,你這麼單純,很容易上當。如果我來不及趕來,恐怕......”韓烈柔聲的向她解釋。

“你爲什麼總要看不起女孩子?難道只有男人才配闖蕩江湖?女人只配在家裡煮飯繡花?女人不可以揚名立萬?按你的說法那梁紅玉紅拂女難道都是假的?我本以爲你很有思想,沒想到原來你也是這樣的人。”

韓烈側(cè)著頭,一直出神的盯著門框上的一塊污漬。他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這套長篇大論就好像是爲吵架而吵架,一點道理都沒有。他知道現(xiàn)在他不管說什麼,都是會被一頓懟回來的。如果一個男人想和這樣的一個女人爭辯出個是非黑白,簡直就像秀才遇上兵,還不如直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你是不是啞巴了?還是覺得自己錯了?”青青生氣了。別人和她吵架她生氣,但如果別人不和她吵,她反而會更生氣。

韓烈終於嘆了口氣,一轉(zhuǎn)身:“走吧。”拉著她就走了出去。

青青忽然啪的一下甩開了韓烈的手,喊道:“我不回,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憑什麼每次都要聽你的?你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你不就是怕我累贅給你惹麻煩嗎?我自己走好了!我去哪裡你也管不著?”青青的眼圈紅了,聲音帶著哭腔。

韓烈怔住了,他不知道以前那個一直都乖乖跟在自己身後小尾巴,這次爲什麼會突然脾氣這麼大?

青青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樣,當她聽到自己嘶叫的聲音的時候,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難道是因爲從翠煙樓回來後自己如此受驚,但韓烈不僅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反而平靜的就像這件事根本沒發(fā)生過一樣絕口不提,心裡不舒服?又或者是慕容春水說的韓烈不理解她不在乎她的那番話真的讓她心裡犯嘀咕了?她自己也說不清,只是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男人和女人想的東西永遠不太一樣,其實韓烈不提那裡的事,只是不想再揭開她這個傷疤,對於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子來說,這種羞恥是致命的。他想讓她忘記,更想讓她知道他早已忘記了,從沒有在乎過,這本就不是她的錯。

青青狂奔著跑了出去,她氣,她恨。淚水模糊了眼,春風吹著她的臉,逐漸也將她吹醒了一些。真的就這麼走了嗎?真的捨得嗎?但就這麼回去,她說什麼也沒那個臉面,她狠狠的咬著嘴脣,似乎馬上就要咬出血來,終於一咬牙:‘如果那個該死的韓烈對我還有一點擔心,說什麼也會追來吧,他要真追上來了,我可以考慮給他個機會。’她邊想邊放慢了腳步,比螞蟻還慢。

韓烈似乎還沒緩過神來,被青青甩開的手直到此刻還沒收回來。

江南放下包袱,探過頭,在韓烈面前伸了伸五指:“少爺?”

韓烈轉(zhuǎn)過頭。

“今天葉小姐是怎麼了,嚇死我了。不過,你還不趕緊去追?”

韓烈並沒有動。

“難道你真不怕她在外面遇著危險了,她那個智商呀,想不上當都不容易。”

韓烈還是不動,像在想什麼,許久,說道:“她會回來的”

青青終於累了,停了下來。她的步伐並不快,並不會消耗太多體力,但她此刻心的疲累遠比身體的更重,從她跑出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時辰了,但韓烈一點影子也沒有。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韓烈依然紋絲不動的站在她跑出來的那個位置,帶著那個的自信的該死的微笑:“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他憑什麼就覺得他吃定了我?他爲什麼時時刻刻都在那麼笑,是覺得自己笑得很好看嗎?如果我要是回去了,他一定會想:‘看,這不是回來了嗎?整天跟個小孩子一樣鬧個沒完?’然後我就會乖乖聽話。但我這次不妥協(xié)了,我偏不讓他料到,我要讓他知道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是個成熟的女人,有獨立思想的真正的女人。

想完了這些,她忽然肚子覺得有些餓了,不遠處就是間小小的茶寮,雖然不會有什麼好吃的,但總可以買兩個包子喝一碗清茶填填肚子。從早上到現(xiàn)在她還沒吃過一粒米。她伸手入懷,想掏出幾個銅板出來,但翻遍了衣袋什麼也沒摸出來。她忽然想起來,她的錢全在包袱裡,包袱在江南手裡。

這壓倒性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讓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蹲在地上盡情的大哭著,把頭深深的埋在小小的臂彎裡,消瘦的肩膀隨著哭泣聲一抖一抖的顫動。她什麼也不管了,放聲大哭,此刻她只想把這幾天接連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

不管怎樣,至少還有哭的權(quán)力吧。

但很快這個權(quán)力也被人剝走了,這時候遠處傳來一把陰陽怪氣的笑聲,夾雜在這溫暖的春風裡顯得格格不入,聽了不禁讓人打著寒戰(zhàn)。

這當然不是韓烈,也不是慕容春水的聲音,慕容春水對女孩子說話的聲音永遠是如沐春風。

青青大驚,猛地擡起頭,臉上還掛著淚水,但已經(jīng)顧不上哭了:“誰?誰在那裡?”

聲音愈近,顯得更加刺耳尖酸,又帶著一點的不懷好意:“哎呦,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自己在這獨自傷心流淚?是誰忍心欺負我們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你是誰?”青青又驚又怒,但看遍了四周仍看不到一絲人影。她的心裡漸漸蒙上了一絲恐懼。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xù)說道:“嘖嘖,瞧瞧這小臉,哭的梨花帶雨的,真是心疼死了,快來讓哥哥好好疼疼。”

“畏首畏尾,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你出來!”青青佯裝鎮(zhèn)定的大喊著著這些江湖話,她想讓對方知道第一我不怕你,第二我也是走過江湖的,不要以爲我好欺負。

這時候,對方忽然嘆了口氣,只見一人影飄落:“急什麼,我這不是來了麼。”一個胖乎乎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笑嘻嘻的看著她:“既然你也這麼著急,就趕緊跟我走吧。看你的樣子這麼累,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我的牀可是又大又軟。”

青青盯著這雙淫邪的眼睛,又怒又怕,腳下不禁倒退了幾步。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就這麼跟這個淫賊走。她刷的從靴子裡出一柄短劍,向前刺過去。

青青說會武功,也會一點,說不會也可以說不會。雖然在家裡,她的老師個個是武林高手,但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吃的了那個練功的苦?今天頭疼,明天偷偷跑出去逛集市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這些老師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了,誰願意去得罪衣食父母去給自己找苦吃?只要每月銀子到手就萬事大吉。可是武功沒有捷徑,你不下功夫,功夫自然就不會眷顧你。

青青這一劍刺出,胖子連動都沒有動,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就夾住了,笑嘻嘻的道:“女孩子家家,不要舞刀弄槍的,大煞風景不說,要是把這白嫩的小手小腳練的粗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說著在青青手上抓了一把。

青青大怒,用力想把短劍從這雙肥手中抽出來,卻怎麼用力,劍都紋絲不動,心想:算了今天不吃這眼前虧了,剛想撒手走開。卻見那胖子夾住劍的兩根手指輕輕一拉,青青連人帶劍整個都被他拉入懷中。青青努力掙扎想出來,卻一點也動彈不得,她大罵:“你這死胖子,肥豬肉,快放開我,看著你我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敢動我一下,我保管你死無全屍。”

胖子看著青青的眼睛冒著淫光,臉上的橫肉一條條的都擠到了一塊,青青一眼都看不下去,側(cè)過頭。

胖子的聲音更下賤了,聽的青青身上起了一粒粒的粟米:“死胖子這個稱呼好甜啊,姑娘多叫我?guī)茁暋!彼]起了眼睛,似乎真的很享受這個稱呼:“對了,姑娘爹爹是誰?我也正想抽個時間拜見一下岳父大人呢,不過。”他輕輕在她耳畔說:“等咱們生米煮成熟飯以後。”

青青羞怒的差點暈了過去,心裡崩潰的大呼:“韓烈啊,韓烈,你現(xiàn)在在哪裡,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嗎?爲什麼不快來救我?”

韓烈當然聽不見。

眼見自己就要被這胖子擄走了,青青也放棄掙扎了。

但就在此時突然空中一柄長劍飛來,直逼胖子胸口,劍氣如虹,胖子只得推開青青,抽出腰間大刀硬生生接了一劍,刀劍碰觸,火花飛濺,胖子也被這強勁的劍氣逼退了好幾步。

胖子站穩(wěn)腳步後,反手挽個刀花,正欲再來招架,卻定睛一看來人,立馬泄氣的就像老鼠見了貓是的,大氣都不敢喘了,跟剛纔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還在笑著,但此刻笑得並不比哭好看多少:“我當是誰?原來是師哥。如果這姑娘師哥看得上,小弟絕不敢搶。一定拱手奉上。”

“閉嘴!”‘師哥’冷冷得道,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張滿布傷疤得臉讓人看了不禁打著寒戰(zhàn)。但此刻青青見了這張臉卻覺得俊美無比,忍不住大聲喊道:“秋大哥。”

秋閉燭依舊面無表情,只從牙縫裡淡淡擠出幾個字:“放開她。”

胖子的笑容已經(jīng)僵在臉上,就像雕刻的一般。

他勉強的笑著:“師哥喜歡,小弟絕不敢掠美,只不過,可不可以請求師哥享受完之後,再將這小娘皮送還我?guī)兹眨皇俏疑孕母[,只是我受人所託,要把她帶回去,若是帶不回去只怕......”

話未說完,只見秋閉燭衣袖一抖,一股強烈的真氣迎面撲來,霎時,地面黃葉飛卷,胖子被這突來的內(nèi)力逼退了數(shù)步,只覺胸口氣血翻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他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句?

“羅赤光,你拈花成性,背叛師門,已經(jīng)和我再無關(guān)係了,你願做別人的走狗,我管你不著,但以後你再叫一句師哥,我拔掉你的舌頭。”

秋閉燭的聲音並不大,也並沒有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音調(diào)平淡的就像是敘述一個跟他毫無關(guān)係的故事,但每個字聽在羅赤光的耳朵裡都像是一柄架在脖子上的尖刀。

青青看看秋閉燭,又看看羅胖子,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平復了心情,看著現(xiàn)在這個比小綿羊還溫順的羅胖子,她放心的跑到秋閉燭面前:“秋大哥,你不是早上就走了嗎?爲什麼會在這裡?”

秋閉燭淡淡道:“有點事耽擱了。”

他瞥了一眼她兀自帶著淚痕的臉:“你哭過?”

青青剛剛壓下來的委屈被這麼一問又涌了上來,但嘴裡還在強硬:“我沒有,我爲什麼要哭,我不知道多開心。”

秋閉燭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良久嘆了口氣道:“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你心裡有無盡的傷心事。”他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的神色。

這絲不易捕捉的神色卻被青青看到了,她突然覺得和秋閉燭有點同病相憐,都有說不出的痛苦,但秋的一定更深:“你的心裡一定有很深的痛苦,雖然你表面上看起來很兇惡,但其實你的心很善良,你這麼做只是爲了別人怕你,不敢靠近你。因爲怕產(chǎn)生感情。對不對。但我知道你的心很好,你一點也不可怕。”

秋閉燭的臉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睛逐漸暗了下去。手上的拳頭慢慢攥緊。他的內(nèi)心已泛起漣漪。

青青忽然覺得這張冷酷,醜陋的臉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怖,反而有種說不出親切,在這麼一副冷若寒冰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柔軟又火熱的心。

那韓烈呢?他的笑永遠給人像冬日陽光般的溫暖,可他的心難道是用寒鐵做的?青青想到韓烈心中一陣刺痛,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

“秋大哥,你帶我闖江湖吧,我總有一天讓韓烈知道沒有他我照樣活得很好!”青青眼睛裡像冒出了火。

秋閉燭淡淡的盯著她:“你跟我走?你受得了苦嗎?“

青青道:“我受得了。”

秋閉燭冷冷道:“你受得了在馬棚裡馬糞上睡覺,幾天幾夜不換衣服,不洗澡?爲了趕路,連著一個月只肯乾麪餅,沒菜沒肉沒湯水下飯?”

青青似乎有點膽怯:“我,我......我可以”

秋閉燭忽然哈哈仰天大笑,笑中帶著淒涼:“你當然受不了,你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你還是跟韓烈回家去吧。”

青青堅定了目光:“我可以做到。”

秋閉燭一怔,接著冷笑道:“你知道的,我殺人如麻,沒準哪天我不高興了,一刀把你劈開兩半,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韓烈的朋友。”

青青嚇得縮了一下,秋閉燭冷笑。

青青看著他,好一會,認真的說:“秋大哥,你用不著嚇我,我知道你是好人,你這麼說只不過是爲了讓我怕你,但我一點也不怕。你不會殺我的,你也不會濫殺無辜任何一個好人,你殺的都是該殺的人。他們不懂,我懂。”

秋閉燭的心突然猛烈顫動起來,在這一刻他血管裡久已冰結(jié)的血液溫暖了起來。他把自己隱藏的太久了,久到自己似乎都已經(jīng)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但此刻這個看起來很單純很天真的女孩子竟然扭開了這個塵封的開關(guān),讓他的熱血再次流淌起來。這麼多年,他不允許自己有感情,每當自己有一點點苗頭的時候他就用尖銳的刀鋒在自己身體上留下一道印記,然後他的大腦就會立刻清醒,但那種滋味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了的。最近幾年他已經(jīng)逐漸不需要再給自己留痕了,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jīng)認定自己就是個冷血人。但此刻青青的話卻把他剝開了。她是第一個對他說這種話的人。

他的拳頭握的更緊,指節(jié)已捏的發(fā)白,青筋已一根根爆出。

他看著青青,心中涌起一種複雜的感情。

羅赤光在旁邊看著,秋閉燭的外殼似乎已經(jīng)逐漸開始瓦解,此時他心中泛起一種邪惡的念頭,他想讓秋瓦解的更徹底一些。

他尖著嗓子,似笑非笑道:“姑娘,既然你對我?guī)?.....秋大俠這麼情深意重,不如在就一起吧。其實,我們這位秋大俠之前的容貌天下無雙,就連現(xiàn)在江湖上的驚才絕豔的品花公子怕是也有所不及,姑娘雖貌美如花,但秋大俠也絕不會配你不上。他成今天這個樣子,只是被世家虛名所累,塞北秋家聲名顯赫,他們的子弟當然必須非等閒之輩,但我們秋公子容貌雖佳,對世家名聲卻一點作用都起不到,反而招惹不少脂粉桃花,想當年多少癡情少女爲他肝腸寸斷,就算走在街上都是擲果盈車。在哪裡都有女人幫忙,塞北人人都道他就是個靠女人的小白臉。家族也因此蒙羞。再加上每日家裡紅粉不斷,擾亂練功心神,他終於狠下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毀去他潘安般的容貌了。哎,真的是古有蘭陵王遮面掛帥,今有秋碧竹毀容練武。 當然,自此以後桃花不會再找上門了,但是頂著這樣的容貌,別說大姑娘了,就連大男人見了都嚇得退避三舍了。昔日被踏破了的門檻再也沒人來登了。這倒是正好可以靜心練成了這絕世武功,可卻也養(yǎng)成了個這麼古怪的性格。”

秋閉燭的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冷汗,他的嘴脣已發(fā)白,拿刀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這些當然都已收在羅赤光的眼裡,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他的目的已達到。

青青握住了這雙顫抖的手。秋閉燭漸漸穩(wěn)定了些,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羅赤光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深深刺入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這些年他揹負了太多,爲了家族的榮譽,名聲,爲了一句秋家子弟,他犧牲了太多。他終於還是光耀門楣了,成爲了朝廷赫赫有名的殺手,每個人提到他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一句秋家子弟果然不同凡響。但他擡眼人生,望見的卻只有無邊黑暗,黑暗,死亡的顏色。他手中握著的刀也是黑色的,豈不也代表著死亡?

他本以爲他就會這樣度過自己的一生,但青青的話就像一雙溫柔的小手,深入他內(nèi)心最深處,剝離他層層堅硬的外殼,露出他就連自己差點都已經(jīng)遺忘的最深處那層最柔軟還跳動著鮮活血液的嫩肉,柔軟乍現(xiàn),由於太久不見天日,在暴漏中瑟瑟發(fā)抖。羅赤光當然不會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要以言語的利刃去摧毀它,去摧毀秋閉燭。

青青那雙握在秋閉燭手上的手給了他力量,這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此刻就像時候受驚的孩子,貪婪的汲取那一絲溫暖和鼓勵。

秋閉燭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面色漸漸恢復了正常。雖然面上還是那樣毫無表情,但眼神裡卻有了情感,他已不再冷血。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青青,他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他只知道這個重新給了他生命跳動的女孩子此刻對於他來說已經(jīng)不可能和以前再一樣了。

羅赤光始終站在一旁,一動也不敢動,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個可怕的錯誤,在他看到秋閉燭崩潰的時候,他就應該刺出去的,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畏縮了。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在等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因爲他太珍惜自己的性命。無論誰有了羅赤光那樣的生活享受都會比較惜命的。那些酒色財氣讓他有太多留戀與不捨,也使他更懦弱。但是很多時候,機會稍縱即逝,秋閉燭已經(jīng)逐漸恢復,而羅赤光失去的機會再也不會重來。

羅赤光還在笑著,但這時候他的笑已經(jīng)完全變成討好的笑,就像是一條狗在小心翼翼的討好給他生命的主人。在他看來,能屈能伸也算是一種本事:“師哥,你....”他知道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有多嚴重,此刻他故意把師哥兩個字咬的很重,似乎在提醒著秋閉燭看在同門之誼的份上應饒他一命。

“我說過,你再喊我一聲師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秋閉燭仍然沒有回過頭來,連看他都沒看一眼,只見他衣袖一抖,銀光一閃,羅赤光一聲慘叫,一段鮮紅的舌頭掉落在碧草如絲的草地上,由於這一刀太快,鮮紅的舌頭掉落在地面的時候還跳動了幾下,說不出的詭異可怖。羅赤光滿口鮮血,痛的滿地打滾。沒有人能形容出這一刀的速度,甚至沒有人看到秋出刀的手。

青青已經(jīng)呆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秋閉燭看了看青青,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但終於背過身去,一字一頓的道:“你走吧,我不會帶你走的,回到韓烈那裡去,那裡纔是最安全的。”

天色漸已暗

秋閉燭託著長長的影子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天地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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