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泄露在月光之下，縱人起身漫舞，杯籌交錯，場下，季遇呆呆的坐在旁邊看著媽媽。

顧遇一曲結束，悄聲退下，若不是對方欽定她來談，也不會帶著季遇來出差。

把小提琴裝好，季遇拿著東西小跑來：“媽媽，吃點東西吧。”

摸摸他的頭：“媽媽不餓，季遇吃，好嗎？”

擡頭望向四方，瞥到不遠處的身影，強迫自己轉過頭，牽上季遇的手：“可以和媽媽出去走走嗎？”

舔乾淨嘴角的殘渣，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媽媽，走吧，剛纔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好看的東西唔。”

“是嗎，那媽媽也要好好看看？”

繞過大廳，走到外面，滿夜繁星，月光灑落在地面上，灑在顧遇的黑裙上，一片皎潔。

季遇看著她的眼睛：“媽媽，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顧遇搖頭：“怎麼不找季栩一玩？”

季遇很快的被扯開話題，指出方向，小嘴嘟囔道：“他還在忙呢，哼唧唧。”

顧遇：“那阿憶呢？”

季遇瞪大眼睛回想起來：“完了，媽媽不說了，我好像把它交給別人抱之後忘記拿回來了。”

話落，兩條小短腿飛快的走去休息廳，把自家老媽落在原地。

………………

懷抱著胸，站在原地看上星空，不一會，身邊投來一片陰影，熟悉的味道讓她一顫，僵硬的向右邊移一小步，不巧，肩上多了只棱骨分明的手。

下一秒，被摟入懷裡，頭部感受到喉嚨的震動，但她卻聽不見了。

季瑾言低聲道：“顧遇。”

把手放在兩人間隔開距離，掙脫懷抱過後，不禁的往後退，眼神既怨恨又帶著思念，看到他的脣部在動：“顧遇，……”

冷聲打斷道：“還有事嗎？”

身材高大的他先前一步，想離得近一點，忽的，止住腳步，看著顧遇身後的那個男人手放在她的肩上，顧遇擡頭，是季栩一。

顧遇習慣性看向他的嘴輕聲道：“走吧。”

季栩一拉上她的手剛要走出某人的視線，另一隻手被人牽住，顧遇回頭看，如同中學時期，溫柔似水帶著祈求又透露著霸道，眼睛還是那麼好看。

低頭不再看向他的眼睛：“季先生，自重。”

把手抽開，不料想他抓的用力，硬是不放，不久手便紅了起來。

顧遇吃疼道：“栩一，你在那邊等一下我好嗎？”

猶豫片刻，季栩一鬆開她的手，捧著她的頭看向自己，鄭重道：“我在那邊等，不說了，季遇要過來了。”

看著季遇抱著小貓小跑過來，季栩一轉身快步走過去牽著他的手：“媽媽在談生意，不要打擾媽媽好不好呀？”

他沒有回頭看也不敢回頭看，牽著季遇往花園裡走，季遇回頭看：“好吧。”

“季遇，我們的孩子對嗎？”

顧遇低下眼垂：“孩子？離開F國不久便流掉了。”

季瑾言驚訝：“怎麼會呢？”

顧遇擡頭，身穿黑裙的她，當年的一身傲骨依舊，紅豔的嘴脣輕笑道：“怎麼？一手遮天的季先生也能查不出來？”

季瑾言看著她的眼睛：“那他呢，爲什麼叫季遇？”

顧遇笑道：“他叫季栩一。”

季瑾言輕笑道：“可以啊，顧遇，你覺得我信嗎？季遇的DNA結果晚點我就可以知道，你覺得你會愛上他？”

顧遇伸出手指：“那又怎樣？”

季瑾言：“和我回去，和季遇。”

顧遇低笑，紅豔的嘴脣道：“季瑾言，你當真以爲我都不記得了嗎？”

又走近道：“況且季遇是你的孩子又怎麼樣，他不是沒有爸爸。”

季瑾言愧疚道：“顧遇，當年的事，不是……”

顧遇閉上眼厲聲道：“別說了！季瑾言，你明知道我恨的是什麼。”

黑夜吹起了風，月光不再皎潔，是風吹動了雲還是雲會說了話，季遇看著這邊，皺著小眉頭。季遇不放心的執意跑過來找媽媽，季栩一腳步匆匆的跟在後面。

不遠處傳來季遇的聲音，他喊著媽媽，媽媽，顧遇聽到回頭，睜開雙眼，小傢伙便跑到身邊抱著她。

童音又兇狠的嗓音道：“你怎麼能欺負媽媽呢？”

季瑾言晃神的看著眼前的小傢伙，眼睛神色五官都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神色慌亂的看著顧遇，隨後又垂眼。

蹲下對他笑道：“沒有啊，小季遇，叔叔只是在工作上和你媽媽發生衝突，很快會好的。”

機智近妖的他輕聲道：“親生父親？那又怎樣，呵。”神情與親生父親極爲相似。

愣住，季瑾言眼神望向她，揹著光，如同隱匿在光中的玫瑰，她聽不到季遇的話，或許聽不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