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當晚,薄冰就做噩夢了。
盛韶華聽到她細聲細語的呢喃,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頓時被驚醒了。
修長的手指擰開床頭壁燈,低頭就看到薄冰的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蒼白的臉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嬌弱。
他大驚失色。
看來今晚的爆炸還是嚇到她了。
“不要,老公不要離開我……”
也不知她夢到了什么,嘴里喃喃的吐出這句話。
“乖,老公在這兒,老公會一直陪著你。”他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安撫的話,手掌在她的背部輕輕拍打著。
“好疼……”
疼?
他下意識的撫上她的腹部,今晚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還說沒事,怎么會疼?
這一驚嚇可不得了。
他連忙掀開被子,隨手從衣柜里翻了衣褲就套上,也顧不得梳洗,把她連同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盛太太乖,我們這就去醫(yī)院,忍著點。”
薄冰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眼角突然滲出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滾而落,嚶嚀得抽泣著,好不可憐。
這看在盛韶華眼里卻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看來是真疼得緊,不然她也不會掉眼淚。
薄冰無意識的抓著他的衣服,“好疼好疼……”
疼得她受不了,耳朵一直有什么東西在叫囂,刺激著她的大腦和耳膜。
“再忍忍,醫(yī)院馬上就要到了。”他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不停的在她的額頭烙下疼惜的吻。
“嗯……”她扭了扭身體,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哼唧了兩聲,才徹底沒了聲音。
盛韶華剛把她抱上車,已經(jīng)把車鑰匙插了進去,正要開車,扭頭就看到她又乖乖的睡著了。
所以剛才真的只是做噩夢?并不是不舒服?
“冰兒,醒醒。”輕輕拍打她的臉,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著話,每一個字都很溫柔,似乎是怕嚇著她。
薄冰的頭顱在他懷里動了動,實在是被他吵得心煩,這才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別鬧,好困。”
他低沉的笑了笑,真是個愛嬌的丫頭,原來并沒有不舒服,反倒是他大驚小怪的。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要抱著她去醫(yī)院,看著她痛苦來得強。
于是還在車庫里的車子,還是沒有開出去。
他開了車門,又把薄冰抱回房間,她一靠著枕頭就睡著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段小插曲。
盛韶華只能去洗手間擰了干凈的毛巾,輕柔而又不失細致的,一點點的把她臉上的汗水擦干凈。
“睡吧,盛太太,祝你有個好夢。”
第二天清醒過來的薄冰,完全就對昨晚的事沒有印象,就連桃姨問她,昨晚為什么三少抱著她出去,卻又很快就回來,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她還特地給丈夫打了電話,盛韶華只是低沉又淡淡的回答,“沒事,昨晚你做噩夢了。”
她“哦”了一聲,也沒真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注意力又被電視上的新聞給吸引了。
昨晚那場大爆炸,還是上了新聞,死傷的那兩個表演女郎,也只是被報道了一下,就沒了下文。
不過白立天倒是出來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逼急的緣故。
“對于最近發(fā)生在榕城的幾件爆炸事故,造成了許多百姓的傷亡,警方也正在努力地調(diào)查當中,我承諾,一定會給市民一個滿意的答復,早日抓到罪魁禍首,盡量避免類似的事情發(fā)生。”
場面話誰都會說,白立天也是受不了媒體記者每天的質(zhì)問,不得不站出來說幾句,以穩(wěn)定民心。
薄冰啪的一聲關(guān)掉了電視,把遙控器隨手往桌上一扔,纖細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
上官凌云的窩藏地點還是沒有找到,短短的一個星期,他就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三起案,造成榕城市民的恐慌,誰都不知道他何時還會投下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那個男人,變得徹底!
別說以往的溫潤如玉,文質(zhì)彬彬,哪怕他性格變得陰沉些,只要他心地善良,不隨便殘害無辜,她都可以原諒他。
然而他卻把她對他的那點信任,摧毀得一干二凈,成了所有人謾罵的對象,他卻不痛不癢的繼續(xù)生活著,指不定還躲在哪個角落笑看他自己的杰作。
“小姐,先喝點東西吧,你一個早上都沒吃東西,這樣對孩子不好。”
“先放下吧,我在想事情。”
梁媽把溫熱的湯放在她面前,剛想勸幾句,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打斷了,她只好小跑著去接客廳電話。
“小姐,找你的。”
“誰?”
“他沒說,一個男人的電話。要是不想接,我就掛了。”
薄冰眉頭微蹙,有點莫名其妙,很少有電話打到悠然居來,因為她的親戚朋友都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哪位?”她態(tài)度有點沖,正心煩著呢。
“冰兒,心情不好?”
“上官凌云!”這聲音,讓她立即坐直了身體,目露兇光。
旁邊的梁媽和管桃臉色驟變,
上官凌云在那頭輕輕的笑了,“是我。冰兒,沒想到過了大半年,你還是記得我的,連我的聲音都能聽出來,真讓我受寵若驚啊,受傷的心靈總算是得到了慰藉,”
“你想怎么樣!”
薄冰瞇著眼睛,把電話打到家里來,她不相信他有這么好心的來問候她,現(xiàn)在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毛骨悚然。
“語氣別這么沖,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舍不得傷害你。”
“少說廢話!上官凌云,要怎么做你才肯不再造殺孽,別再拿無辜的人當你的玩偶!”
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每一件都讓她心寒,每一樁都無法忍受,這男人真的變成了嗜血的屠夫。
“呵,你何必這么激動?他們又不是你的誰,就算死了,也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再說,我還沒動你身邊的人呢。”
“你敢!”她目光冷厲,恨不得透過電話把他碎尸萬段。
他的話讓她心里一個咯噔,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這個,除非……
“上官凌云,你要是敢動我的人,我跟你沒完!你最好洗干凈脖子等著,遲早要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