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曼彤點點頭,與楊昭輝一同跨入車中,車子帶著一地灰塵離開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一眼醫院,默默地在心中祈禱:如歆,你可一定要及時醒過來。
股東大會十一點召開,因爲路上有些堵車,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五十五了,穆氏集團下面停著一大堆的豪車,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不緊不慢的走進去。
用楊昭輝的話來說,就是大boss都是最後出現的,他們一頂不能急,只有他們不急,那些人才會急,而那些人越急,他們贏得勝算也就越大,只要那些人沉不住氣,他們的氣場都能壓死那堆人!
對於這番言論,向曼彤也只有翻一個白眼表示迴應,她還真沒聽過有這樣的真理,她只知道,她不是柳如歆,如果那些人不依不饒的要她取下墨鏡什麼的……
胡思亂想之際,電梯已經停下,來到了最高層的會議室,幾人緩緩走出電梯,走到一扇門前,向曼彤忍不住頓了頓。
楊昭輝知道她是心中緊張,不禁擡手拍了怕她的肩膀,鼓勵道:“沒事,別怕,有我在。”
向曼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狂跳的心給壓了下去,聞言微微彎了彎脣角,擡頭看向楊昭輝,墨鏡中映出他俊朗的容顏,她淡笑著說道:“誰說我在怕了?走。”
楊昭輝愣了愣,隨即笑著聳了聳肩,與她一道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入眼便是滿滿當當的人,在他們出現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們。
向曼彤這一次卻是沒有絲毫的緊張了,因爲她不停的在心中給自己暗示:我是柳如歆,我現在就是柳如歆,我不是向曼彤,現在柳如歆已經附在了我的身上……
她無比慶幸,還好之前的那些事都是她跟著柳如歆一起去處理的,不然她恐怕會來到這看到這一堆人都分不清誰是誰。
裡面做的人分爲兩邊,一邊是以穆母以及穆宇琛爲首,另一邊是以馮莫遠和嚴正清爲首,楊昭輝的人都還在等著他來,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如同遊子看到了家一般,忙喊道:“楊總,您來了!”
不過在場的人卻是沒有人理會他的話,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向曼彤的身上,每個人的神色各異。
馮莫遠這邊是滿眼的欣喜,“柳如歆!你總算是來了!”
向曼彤微微點頭,算是對他這話的迴應,因爲這才符合柳如歆略顯高冷的性格,爲了不露出破綻,她昨晚睡覺的時候也是在各種在腦中搜刮柳如歆以前的一言一行。
在熟悉的人面前,可高冷,可逗比,可傻乎乎,也可脆弱,但是在陌生人面前,那絕對是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所以現在面對著馮莫遠等人,她是萬萬不能表現出熱絡的,就是笑,也只能露出邪魅的笑,高深莫測的笑。
但反觀穆宇琛那邊,臉色就更加精彩了,穆母直接面色鐵青,略有些蒼老的手忍不住用力的握了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看到柳如歆,她以爲,昨晚柳如歆就已經再也無法醒過來了,但是現在她居然就那麼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了,讓她本來今天大好的心情瞬間如同暴風雨前的徵兆。
除了穆宇琛之外,所有人都是相同的表情,唯有穆宇琛雙眼帶著驚喜的看著柳如歆,昨晚因爲穆母的話,讓他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著,他以爲今天會聽到她的……死訊。
卻沒想到,今天居然看到她了,看她的狀態,似乎還很好,他登時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高聲喊道:“如歆,你醒了?”
向曼彤聞聲向穆宇琛那邊看去,見是他,回憶了一下柳如歆對穆宇琛的態度,當即冷冷的勾了勾脣角,模仿著柳如歆的聲音冷漠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在這冰冷的嗓音下,讓這番話顯得氣場十分的強大,讓穆宇琛的臉色當即就白了幾個度,就連楊昭輝也忍不住暗暗地給向曼彤比了一個棒的手勢,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向曼彤有這麼強大的氣場?
他不知道是,向曼彤沒有這麼強大的氣場,但是柳如歆有,而現在向曼彤已經完全把自己放入了柳如歆的角色當中,所以她當然有那麼大的氣場,再加上隔著墨鏡,那更是把眼前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穆宇琛臉色由白轉灰,他苦笑著跌坐在椅子上,“如歆,你果然還是恨我的。”
“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爲什麼要恨你?我跟你很熟嗎?”向曼彤繼續冷笑,說完也不再看他一眼,徑直轉身往馮莫遠那邊走過去。
她坐到他們所有人的中間,與對面的人對上,坐下之前還是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對不起各位,我來遲了,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只要你來了就好,要是你不來啊,那我們可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仗了。”嚴正清笑著擺了擺手,一直提著的心此時也漸漸放了下去。
馮莫遠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只要你人來了就好,說你被算計了,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向曼彤點了點頭,回道:“沒什麼大礙,睡夠了就好了,多謝馮總關心了。”
“哪裡哪裡,應該的。”馮莫遠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連眉梢都差點飛起來了。
而對面的穆母則是狠狠的瞪著向曼彤,冷不丁的忽然來了句,“柳如歆,你進來這麼久了,怎麼不把墨鏡摘下來?”
向曼彤只感到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路上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問這個問題,沒想到這才一來,穆母就直接提了出來!
坐在她旁邊的楊昭輝也是心頭一緊,暗地裡拍了拍她的手,見她看過來,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附帶上一抹微笑。
向曼彤這才感到自己的心神定了幾分,她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對上穆母審視的目光,諷刺一笑,“怎麼,我帶個墨鏡你也要說幾句?這幾日我過的什麼日子,你不清楚嗎?不過是遮擋一些東西罷了,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