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歆不動聲色躲開了樂晨的手，看了眼不遠處滿地污水的菜市場入口，她那雙昂貴的靴子和骯髒的環境格格不入，蹙起眉道：“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以前這些事情不都是你在做嗎？”樂晨覺得“柳知婧”真的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他不可置信說著。

“忍辱負重兩年換來的卻是你的家暴和出軌，這兩年我已經受夠了，以後這些事誰愛做誰做去吧。”柳知歆說話音量不大，冰冷的氣場卻足以讓樂晨不寒而慄。

不甘心的樂晨還想說些什麼，在周圍人奇怪的視線中還是選擇閉上嘴巴，轉身往菜市場走去，他安慰自己或許是“柳知婧”在外面受到了什麼刺激，反正那家人給的錢他已經拿到手了，暫時就忍耐一下好了，以後肯定不會給“柳知婧”好臉色。

雖說“柳知婧”的變化讓樂晨摸不著頭腦，但這也是他最意外和驚喜的地方，如今的“柳知婧”漂亮大方，甚至甩了唐姝幾條街，曾經他怎麼沒有發現“柳知婧”還有著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呢？

待樂晨的身影消失在人影中，柳知歆纔拿起手機給遠在大洋彼岸的養母報了平安，她把那邊的工作和生活都處理過了，還賣了房車，已經做好在國內長期生活的打算。

她一定要找到柳知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少在這之前她不會離開。

等待了將近半個小時，兩隻手都提著袋子的樂晨終於出現在柳知歆視線中，在大媽中穿梭的他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把一堆裝著食材的袋子遞給柳知歆。

如果是柳知婧的話，會趕忙接過袋子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偏偏現在樂晨面對的是柳知歆。

柳知歆正在看一封關於她工作調動問題的郵件，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回家吧，你在前面帶路。”

“你看我這麼累，你也不幫一下忙？”樂晨怒道，瞪圓眼睛的樣子有些恐怖，一張英俊的臉因爲扭曲的表情而瞬間醜陋了許多。

“不好意思，我沒有幫助別人的習慣。”柳知歆收起手機，微笑著比劃了一個手勢，“請吧。”

經常和唐姝廝混的樂晨很少回家，大部分時間只有樂晨的父母在家裡，那老兩口也是耐不住寂寞，隔三差五邀請親朋好友來家裡做客，以至於樂晨打開防盜門的時候，柳知歆差點被撲面而來的潮溼味和腳臭味薰暈過去。

樂晨也聞到了，以前他是不在乎的，可是“柳知婧”改頭換面回來後，他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可能是家裡來客人了，上個月姑姑一家搬到城裡來，會經常來家裡做客。”樂晨一邊說一邊換了鞋，同時把一雙紅色拖鞋踢到柳知歆腳前。

柳知歆蹙起眉，嫌惡的情緒全部寫在臉上，她嘲笑道：“家裡是垃圾場嗎？哦不對，我看垃圾場都比這裡乾淨。”

“這裡也是你的家。”樂晨漲紅著臉糾正，他把食材放在地板上，用命令的口吻說，“本來你剛回來想讓你休息一下的，不過既然家裡來客人了，晚餐就由你來負責吧，順便把家裡打掃一下，太亂了。”

“你這是在命令我？”柳知歆危險地瞇起眼睛。

“我是你男人，我說的話你必須聽。”

柳知歆冷不丁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敢命令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算什麼東西？在我眼裡你連條狗都比不上。”

難聽的話讓樂晨腦內緊繃已久的神經“嗒”的一聲斷了，他是忌憚現在的“柳知婧”，不過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柳知婧”在他印象中永遠都是那個懦弱好欺負的女人，即便套上了一個殼子也不能改變軟弱的內心。

他是“柳知婧”的男人，他就是上帝，“柳知婧”這麼出言不遜就應該被教訓。

“賤女人，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別以爲你出去一趟換套衣服我就不敢打你了。”激動和憤怒遮住了樂晨的理智，怒火中燒的他揚起手就要落在柳知歆臉上，嘴裡還咒罵著，“給你臉不要臉，別怪我他媽出手狠了……”

沒說完的話在下一秒被殺豬般的嚎叫聲代替。

柳知歆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樂晨的手臂，轉身往後一帶，只聽到“咔擦”一聲，那隻手臂似乎是脫了臼。

客廳里正在說笑的樂晨父母和姑姑夫妻倆聽到聲音後趕緊跑到玄關，在看到死而復生的“柳知婧”時，那四個人幾乎要嚇到昏倒，樂母靠在牆壁上勉強撐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她顫抖的手指向柳知歆：“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柳知歆放開樂晨的手，樂晨疼得齜牙咧嘴在地上打滾。

“我當然是人，我還沒死呢，這不是回來找你們了嗎？”

熟悉的笑容讓四個老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們親自參加了柳知婧的葬禮，卻想不到柳知婧竟然有一天會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樂晨明明說過柳知婧在爬泰山的時候摔下山死亡了的。

“把他送到醫院吧，不然他的手可能就保不住了。”柳知歆保持著陰冷的笑容，她用腳踹了一下在地上打滾的樂晨。

這一刻四個老人才反應過來，呼天搶地把樂晨扶了出去。

柳知歆拉著行李箱在這個所謂的家裡轉悠了一圈，骯髒的傢俱和地板不忍直視，裝潢配置都是最低等的，就連電視機也只有一個筆記本屏幕那麼大，主臥是樂晨父母在住，他則住的次臥打掃得比較乾淨，打開衣櫃，裡面全是昂貴的天價名牌衣服。

牀頭櫃上擺放著不少，幾乎消費於女性飾品和衣物等，估計樂晨給他新女友買的。

難怪樂晨在高盛集團上班的薪水並不低，卻窮得只能買這個地理位置的房子，原來錢都花在這些地方了。

柳知歆在網上叫了保潔服務把骯髒混亂的家裡重新收拾了一遍，所有她覺得不乾淨的東西統統扔掉，打掃了一通後總算看起來比較順眼了，吃了外賣，柳知歆又把家裡裡裡外外翻個底朝天，卻沒有找到任何與柳知婧相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