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請,三方人馬雖然都是各懷不同的目的。但表面上,氣氛卻是異常的融洽。
朱永生不但是一位黑幫老大,更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臉上那千年不變特有的笑容,叫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么。張子明還是一副學生的樣子,不管回答什么問題,都是一副誠惶誠恐的語氣。兩個人的形象到是非常有風度,不象是黑社會談判,到象是紳士聚會。
相比二人,孫伴山簡直就象一個沒見過世面與世隔絕的老農,忽然來到大城市。一副常非難看的吃相,好象餓鬼跑到了廚房,逮什么吃什么。最叫文風與陽子尷尬的,就是孫伴山一邊吃一邊嘴還不停的說。只要孫伴山一來那句‘我不是和你們吹’,文風與陽子就趕緊低下頭,拼命的往嘴里塞東西。
這也不能怪他們二人,主要是孫伴山吹牛的時候,還喜歡找別人當托。有一些千年白癡都知道的問題,孫伴山說出來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動不動就問一下身邊的人‘你說對不對’,以此來證明自己說的非常正確。
坐在他旁邊的司徒雪吟,為了不當這個白癡的‘托’,干脆也放下大小姐的淑女形象,與文風和陽子一樣,只能用吃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朱永生與張子明都是精明之人,孫伴山四人越是這樣,兩個人越是小心謹慎。哪怕孫伴山說秦始皇與貝克漢母一起踢過球,兩個人也會點頭并且很認真的表示贊同。在他倆的眼中,孫伴山城府太深了,故意擺出一副白癡形象,簡直就是大智若愚。
“陽子哥哥,中國的黑社會是不是智商都很低?”司徒雪吟低著頭,一邊吃著一邊小聲的問了一下旁邊的陽子。
陽子發出了一聲嘆息,然后狠狠的點了幾下頭,表示非常同意司徒雪吟的看法。
朱永生有點坐不住了,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吃,總得說點正經事情吧。你孫伴山千里遙遠的來到寧波,是想當個過路財神?還是想長期駐點,他朱永生也好心里有個底。
“伴山老弟,咱們是不是說點別的?”朱永生實在是憋不住了,開口問道。
“對對,說點別的。”張子明偽裝的再好,也開始有點沉不住氣。
“好,剛才咱們聊完了歷史,那我在和你們說說風水。不是和你們吹,我對風水!”
“等~等會!孫老板,咱們還是以后再探討風水的問題吧。我想問問,孫老板千里遙遠的來到寧波,不知道今后有什么打算沒有?”
張子明汗都下來了,趕緊打斷孫伴山的話。朱永生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后寧可與孫伴山打一架,也不再吃他一頓飯。
孫伴山有點不高興,自己正說的興致勃勃,還準備好好的給大家說說風水上的學問。這一被打斷,孫伴山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要回答一下張子明的問題。
“我說二位,你們倆都是這里的大人物,那你們說說,我孫伴山如果想在這里站住腳,應該怎么辦。”
孫伴山一開始說正事,陽子與司徒雪吟也把頭抬了起來。文風看著孫伴山,露出了一絲微笑。臭小子,原來是故意的啊。文風還以為孫伴山是故意東拉西扯,使用了一種戰術。
朱永生看了張子明一眼,看來這話要他這位十六塔的老大先開口了。
“孫老弟,寧波這個地方,看著遍地黃金,但也要有本事撿才行。今天劉蒙沒來,子明既然代表劉蒙,那咱們就把話說個明白。伴山兄弟,實話和你說,這個地方對我們十六塔與十二聯盟來說,都是虧損的地方。大家打了這么多年,光是兄弟們的安家費,就花了不少。如今,你們十四堂又要插上一腳,呵呵,這里恐怕會更加的亂。但是,作為十六塔的地盤,為了面子我也要戰下去,絕對不會放棄這里。不然,在十六塔中也會沒有我的位置。”
朱永生到是痛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難處和想法。那就是不管怎么樣,這里他是絕對不會放棄。
“兩位老板,雖然劉蒙大哥不在,但我說的話,絕對代表我們十二聯盟。寧波這里,我們也不會退卻,不然的話,我們老板在聯盟中,也會被人恥笑。既然十四堂也想來寧波發展,我們到沒什么意見。”
張子明到是精明,那意思你孫伴山來,只要不招惹我,我們十二聯盟也不會主動招惹你。
孫伴山也調查過十二聯盟為什么非要搶寧波的地盤,那到不是因為他們在這里有多大的利益。
因為當年劉蒙在這里開了三家夜總會,并派他的弟弟親自來寧波管理。那時候兩家關系還不錯,按照道上規矩,也給十六塔交納了保護費。只是,當時的寧波老大因為一名夜總會里的小姐,與劉蒙的弟弟大打出手,被劉蒙的弟弟所傷。結果,那位老大一怒之下,不但找人做掉了劉蒙的弟弟,還砸了夜總會。雖然后來劉蒙也請人把那位老大做掉,但為了爭這口氣,一怒之下劉蒙代表十二聯盟,向十六塔宣布,要拿下寧波的管理權。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打了好幾年。
孫伴山拿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我說二位,首先本人先聲明一點,這一次來,我不代表十四堂。所以,有什么事情別往十四堂上賴。其次呢,我只想競爭一下碼頭的管理權限,不參與其他事情。如果二位給我孫伴山這個面子,在下不勝感激。”
朱永生與張子明都開始沉默不語,寧波這個沿海城市,將近一半的利益都在碼頭上。如果把碼頭放給孫伴山,那等于是把一半的利益送給了他。
就在這時,朱永生身后的一個小弟走了過來,神色緊張的在朱永生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朱永生一邊聽著,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冷。
“啪”的一聲,朱永生的大手拍在了桌子上,“張~子~明!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子就活剝了你!”
大廳里的氣憤一下子緊張起來,朱永生所帶來的那些保鏢和小弟,呼啦一下都亮出了兵器。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帶著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張子明。孫伴山等人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文風給了孫伴山一個眼色,叫他放心,兄弟們早就準備好了。
“朱老板,子明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雖然我是一介書生,但也不是怕死之輩。今晚是孫老板做東,宴請你我兩大勢力的代表,我子明今天一個人前來赴宴,就不相信你敢在孫老板面前動手。”
文風暗暗的點了點頭,心說這張子明到是精明。他這一句話,就把自身的安全問題,推到了孫伴山身上。朱永生敢動手,那就等于是向十四堂和十二聯盟兩大勢力宣戰。這一下,恐怕朱永生也要考慮考慮。
“朱兄,是什么事情,叫你發這么大的火?”孫伴山很鎮靜的問了一句。
朱永生的胖臉都開始顫抖起來,“哼!本來今晚我也是想給孫老板一個面子,所以就命令所有的兄弟,今晚不許惹事。但剛才接到兄弟們的報告,留在寧波總部的十九位兄弟,十七人被斬殺,另外兩人也受了重傷。你說,這不是十二聯盟,誰還會有這么大的膽子?除了他們,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朱永生的眼睛,象毒蛇一樣看著孫伴山。
他的話非常明白,如果不是十二聯盟,那只有你十四堂敢向他們動手了。
孫伴山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被文風攔住,“朱老板,我覺得這里邊肯定有蹊蹺,是不是十二聯盟動的手我不敢說,但絕對不是我們。”
文風說完,對著門口打了個手勢。亮子等人,呼啦的一下沖了進來,站成兩排在孫伴山的身后。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把七九式折疊微沖。這次孫伴山帶的人到不多,連他算在一起不到三十人。
文風用手一指,對著朱永生說道:“朱老板,看到沒有,我們老板這次所帶的人,全部在這里。”
看到孫伴山這支‘隊伍’,朱永生與張子明都暗暗的心驚,這樣的裝備,已經超出了黑社會的范疇,難道孫伴山就不怕被政府‘收編’了?
張子明也站了起來,“朱老板,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今晚的事情,我子明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我們十二聯盟做的。我看這樣吧,我跟你去看一下,沒準還能發現什么問題。你也知道,我們十二聯盟不怕戰斗,但也不允許被別人誣陷。”
朱永生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線,他不明白,如果這兩大勢力不動手,在寧波還會有哪個幫派有這么大的膽子。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看看。但我也把話說明,如果叫我發現是誰動的手腳,一定要他血債血還。”
朱永生說完,一揮手,身后的保鏢們開始向門外退去。
“慢著!老板,既然咱們也有嫌疑,我也想去看一看。”陽子忽然站起來說道。
朱永生到沒說什么,孫伴山雖然不明白陽子是什么意思,但也跟著點了點頭,“嗯,這是應該的。朱兄,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今晚既然是我請的客,我們希望所有的客人,都平平安安。”
張子明感激的看了孫伴山一眼,他知道孫伴山這是在提醒朱永生,今晚不許向張子明動手。
一行人走出了酒店,停車場距離酒店還有點距離,朱永生也不等車開過來,直接向停車場走去。
陽子跟在張子明的身后,兩個人也隨著人群走向停車場。但一出酒店,陽子發現張子明的身邊,多出來兩個陌生人。以陽子的觀察,這兩個絕對是高手,估計功力不下于李民。
十幾輛車駛出了停車場,誰也沒發現,停車場里的一輛車上,還坐著四個人。
坐在后座上的一個中年人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挲啞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格桑!獵物已經奔向陷阱,準備行動。”
只不過,這個人說的卻是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