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派對上的一擲千金,比自賣自夸式的傳媒宣傳要有力的多,至少光宇在眾多到場的明星藝人心目中已經不再是個默默無名的小角色了。不管他們的運營策略和造星手段是否高明,最起碼,他們的老板夠大方,有資本是可以肯定的。
甚至有人想到,目前光宇旗下沒有什么招牌藝人,如果主動接洽的話,也有可能得到一份優厚的合約以及公司一哥或一姐的地位。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像趙丹妮這樣打算吊死在一棵樹上的藝人,畢竟是少數。
蔣萬勝游走在自己的熟人之間,時不時地觀察著不遠處在應對各種名人的趙丹妮。之前參與競價的那個貴婦來到他身旁,嗤笑了下:“想不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
他泯了一口酒,輕聲道:“姓陳的,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你我已經一拍兩散了。”
貴婦咯咯直笑:“你還真沉不住氣,翻臉比翻書還快……作為前妻,關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也是應該的嘛。不過,我勸你還是收斂著點,這種小明星指不定陪多少人睡過,要是沾上點不干不凈的,你就后悔莫及咯。到時候花柳成蔭,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蔣萬勝瞟了她一眼,忽然舉杯微笑,她便也收斂神色與他碰杯,這時林義琛出現在他們身旁:“萬勝,嘉麗,多謝兩位賞臉,招呼不周,還請多擔待。”
“哪里,林兄客氣了,今天我可是撿了大便宜。下次你再辦慈善拍賣,可記得要叫我哦。”蔣萬勝又恢復了那優雅的紳士姿態,陳嘉麗則是匆匆和林義琛碰了下杯,饒有興致地問道:“表哥,你好像太關照了那個趙丹妮了吧?不怕嫂嫂吃醋么?”
林義琛莞爾一笑:“你真會開玩笑,光宇這么給我面子,我自然也要給他們面子,只是禮尚往來罷了。”他絕口不提趙丹妮,是表明了自己對事不對人的立場,言罷他便告罪離開了。
此時,會場的焦點趙丹妮臉蛋微醺,已經有些頭重腳輕了。她本身不勝酒力,又被一波波人拉住攀談,敬酒,許多都是她不敢得罪的頭面人物,因此無奈喝了不少,如今已經飄飄然了。
蔣萬勝見此情景,挑了挑眉,飲盡了杯中的酒,挪步向她走去。待要走到她面前,恰見她身形一晃險些跌倒,可他卻是來不及沖上去扶她。一道矯健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趙丹妮身后,把她扶住了,那是個面相平平的瘦高青年,他對身旁的女侍吩咐了幾句,讓她攙扶著趙丹妮先行退去廳內歇息,隨即繼續和身旁的賓客交談。
蔣萬勝駐足看了會兒波瀾不驚的林善存,又看向遠處的林義琛,這對父子今晚的舉動讓他有些不懂了。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至于如此?
與此同時,另有一場特別的聚會正在進行中。方氏暗部,“真中會”的各地堂主匯聚一處,開始了四年一度的堂主集會。
此處是一座寺廟,位于中華大地的東鄰日本奈良縣內,廟宇建在山上,已經連續十日因整修緣故而謝絕游覽了。
真中會的分堂主,每一個都是叱詫一方的黑首
,兩兩相聚都會引起上層震動關注,更何況此類大型集會,是故方家每次都會選擇一處掩人耳目的地方來開辦集會。地點,只在聚會前兩天告知各處分堂主。
十二位氣質年齡各異的風云人物,來自三個特大城市以及八個大城市。其中,實力最強的當屬西京,南廣兩大分堂,座下各有香主十余,轄區廣泛,門人無數。其余的分堂最多只設七個香主,實力和勢力都要小得多。
東城分堂本為三大分堂之首,如今卻是不濟。十多年前那場風波,在東城鬧得最兇,一時隔岸分為南北兩派分庭抗禮,最后雖由老爺子鎮住場面,可也沒能完全和解,于是那時起東城便設了南北兩個分堂主。
北分堂當前是薛海山主持,南分堂則是李遠喬,算是方天林的熟人。其實這里大部分人對他來說都是生面孔,西京分堂主余九均倒是有過數面之緣,舅舅蘇炳輝的葬禮他甚至也出席過。其他的,就連他欽點提拔的南廣分堂主王維桂都是頭一回見。
不過這座次倒不是以分堂實力大小來排。首座方人豪次座方天林不論,其余兩列坐席,眾人是以資歷長短來排列先后的。真中會敬重會里的老人,對年老的幫眾也甚是體恤善待,這是多年以來的傳統。
因此,坐在方天林近首的是個滿頭銀發的老頭子,此人頭發雖白,面色卻是紅潤,只是略顯精瘦,與他對面那個體態寬富的老太婆正成對比。
來之前,方人豪都已經跟他交代清楚了,以席次為序,首位的老頭子是桂江堂堂主沈錫午,次席的老太婆是瓊州堂堂主呂鳳亭,跟方家老爺子是一輩人,沈錫午當年做過老爺子的護衛,呂鳳亭嘛,呵呵,過年還總往老宅跑,給老爺子捶捶老寒腿啥的,什么關系自不用說了。
沈錫午原本是坐次席,首席的一直是南廣的老堂主潘爾慶,那位算是他師兄。如今老潘告老隱退了,他便升了上來。而南廣的新堂主王維桂,太過年輕,只夠坐末席的。
這一眼掃去,方天林真覺得和在座的差了一輩不止,頭發花白的好幾個,李遠喬和薛海山他原當是年紀大的,結果才坐在八席和九席,西京堂的余九均比他們還小,坐在薛伯對面,十席的位子。
薛伯旁邊的,是個頭發染黃,脖子上掛著倍兒粗金項鏈的胖子。那位是福寧堂的范智俊,名字不錯,可惜聰不聰明不知道,英俊絕對算不上。不過一打眼,方天林覺得也就這位有那么點道上混的意思,其他老幾位一個個衣冠齊整,正襟危坐,跟大公司開董事會似的。
不過大伯交代的時候,也就對范智俊特地提點了幾句。“他老娘是我那岳丈的表妹,論起來算是我小舅子。粗人一個,對天啟那孩子倒是多有照應,你繼少主位以來,他一直頗有微詞,到時候說不定會發難。”
方天林笑言多少也算是個外戚,只要不過分,他都能忍將過去。方人豪又告訴他道:“如果他實在張狂,你就把令牌丟到他面前,行禁言之權。想必眾堂主在場,他也不敢違抗。”
老祖宗當年立庶長
子為少主,議事堂里彈壓不住,特地鑄了那塊紅鐵令牌,一是少主印信,二是在議事堂里有禁言之權,違令者立斃!
不過后來家業越來越大,各堂分散全國各地,為免奔波之苦,堂主集會只能數年一屆,議事堂名存實亡。可畢竟是百年幫規,所以在議事之時,少主令牌的威勢猶在。
如果少主把令牌拿出來了,還沒人敢違令的。
“這次議事,你要有所準備,恐怕會發難的不止范智俊一個。畢竟,近百年來,像你這么年輕就入議事堂的,還沒有過……”
方人豪言辭不詳,方天林自然要追問,他就解釋了起來。方家少主,設立的規矩只論長幼,不必去說。束發之年接少主令牌,可插手家內明面生意,鍛煉操持家業之能。一般來說,弱冠之年才可接觸道上的事情。
那時候,擺案設宴,由當家的引見各路堂主,排資論輩,該叫叔伯就叫叔伯,該稱兄道弟的就稱兄道弟,這還只是帶他上道。要進議事堂干涉幫務,怎么也得二十五歲上下,與各路堂主熟稔了才行。上回方天林欽點南廣堂堂主人選,其實已經是越權,不過那次方人豪只是私下授意,所以底下人不知道罷了。
特殊的,也有,當家的因故不能往,則少主代之;臨即位,則入主議事。方天林這次出席堂主集會,則算是后者了。和這些個堂主第一次見面,連名字和臉都剛剛對上,就要告訴這幫大佬以后他說了算,別說方天林,連當家的方人豪都有些拿捏不住。
今天跟著大伯出席,倒是省事,香案也不用擺了,直接就著席位引見,桂江,瓊州,云貴,湘南,這幾位看著都是六十以上的,然后是鄂州,新安,徽州的堂主那都是五十多的,年輕點的就是東城南,東城北,西京,福寧,南廣那幾位了,可除了南廣的王維桂,哥幾個也都四十出頭咯。
方天林隨著方人豪的指引,一一點頭見禮,畢竟是當家的正式引見,一屋子堂主也不與他為難,紛紛點頭注目回禮。
禮畢,議事開始。
林家莊園內,西側的停車場已經空落落了,會客大廳也靜了下來。賓客們都散了,只留下侍者們在收拾殘局,林善存尋到一個女侍,問了幾句,點了點頭便向后堂走去。
走到一處房間,他敲門后入內,只見那個小方請他格外關照的女子如今正斜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面腮紅彤彤的,露在外頭的香肩也是一片嫣紅,顯然醉得不輕。“酒量不行還要硬撐,嘖……”林善存搖了搖頭,預備叫個女侍來伺候她在這歇息一夜算了。
那女子這時悶哼一聲醒轉過來,左顧右盼,四下在找什么東西。抿了抿嘴唇,眼神彌散地很。林善存心思通透,就手給她倒了杯水,走進去遞到她面前。
“謝……”趙丹妮道了一聲,就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水她清醒了一些,皺了皺眼睛,看清四周和眼前的人,便問:“我這是在哪?你是誰?”
“你還在莊園里,這是后堂,我是這兒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