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捺著心中的恐懼和焦慮安慰開導著孔文優,至少十幾分鐘的時間,孔文優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
“宋老師,對不起,我向您保證,從今往後,就算是我媽逼我,我也不會再害您了。”孔文優說。
“文優,老師相信你。但你一定要記住,對你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讀書,知道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點頭。
看了看時間,一節課都快過去了。於是又叮囑了孔文優幾句,我便讓她去洗把臉先回教室去,孔文優起了身。
我坐在石凳上看著孔文優的背影,她說她媽媽最近這幾天比較反常,我想,應該是之前找她陷害我的那個人又找上她了吧。
從孔文優的話裡來推測,陷害我的人應該就是宋梨。可孔文優說她媽媽前天晚上接到的電話,前天?宋梨已經瘋了,這樣說來,就不是宋梨陷害我?
我苦苦思索著,陸仕卿那句話又像幽靈一樣飄了出來:你知道你和你妹妹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宋梨演得太真。
演?我腦內的神經線抽了一下。所以,宋梨的瘋也是裝的?我盯著地面出神,不,裝不了那樣逼真,她是真的瘋了。可如果她真的瘋了,現在打電話給孔文優媽媽的又是誰?這個人現在又想要陷害我了嗎?否則爲什麼要打電話給孔文優的媽媽?
一陣風吹來,頭髮迷了我一臉,我輕輕拔開。我仔細想我的日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亂掉的?從我發現婆婆懷孕起吧,後來我就離婚了。這大半年的時間,我感覺我就像是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那些魔鬼和幽靈爭先恐後的涌出來,它們攪亂了我的生活,把我逼得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忙忙碌碌,時間過得也快,快下班時,肖友同給我打來了電話。
“宋橙。”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下班了嗎?”
我看著桌上的玫瑰哆嗦了一下後才說:“快了。”
“那我來接你下班?”他說。
“我開了車,你說地方吧,我直接過去。”
“洋泉路紅源飯店。”
“好!”
我決定赴肖友同的約,是因爲我想問他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以來,我各種猜猜猜,猜得我幾乎要崩潰了,尤其是今天從孔文優那裡我又發現了新情況。我現在就象走在迷宮裡,不知道要怎麼走,前面的路才能豁然開朗。
宋梨被她關雯帶走的事兒,我後來和我媽聊了,我媽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只是讓我好好上我的班,其他的事情讓我不要管。
我到紅源飯店時,肖友同已經到了。他特地出來飯店門口等我,我看著他站在門口,那麼專注的看著我向他走去,我有一種想轉身就跑的衝動。
在對待被男人追求這件事情上,我可能和大多數女人一樣。有一份虛榮心,喜歡被男人注目,但真的要和一個自己並不心動的男人交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在裡面等我就可以了,這麼冷,站這門口。”我笑了笑,掩飾內心的不安。
“怕你找不到座位。”他笑著說。
我沒接話,兩個人並肩往裡走去。
兩個人吃飯,肖友同還訂了雅座,雖然不象包廂那個隱秘,但基本上也不會被別的食客打擾到。坐下後,我解下了脖子上的圍巾。
“按我訂的菜單上菜。”肖友同吩咐一旁候著的服務員。
“突然之間請我來這麼貴的餐廳吃大餐,是有什麼好事要慶祝嗎?”我玩笑似的問道。
“沒有。”他靠到軟椅上望著我。
我很不自在,只好端過水杯喝著。
“這段時間,是不是覺得日子過得挺亂的?”他問我。
“還行,現在主要就是宋梨,她是我們家的一塊心病。宋梨被她親媽接走了,我爸很牽掛,這幾天心情不大好。”我放下水杯看著他,“肖友同,你覺得是誰把宋梨送到精神病院的?”
“你覺得呢?”他反問我,“有誰恨她恨到要這樣折磨她?”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搖頭,“說真的,我猜過陸仕卿,但我認爲,在恨這件事上。宋梨恨他還差不多,陸仕卿那麼厲害的人,有仇也是當場報了,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肖友同笑笑,也不說話。
“其實你知道。”我盯著他。
他也端起水杯,“宋橙,有一件事情,我最近查出來了。”
“什麼?”
“還記得那時候你因爲喝了宋梨那杯酒進了醫院嗎?”他問。
“記得,誰下的藥?”我面色一下變了。
“陸仕卿。”他緩緩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我呆住了,怎麼是他?爲什麼?
“那杯酒原本是宋梨點的,是準備給她喝的。換而言之,陸仕卿想弄殘的人是宋梨,但你誤喝了。”肖友同淡淡道。
我回想那天的情形,我和宋梨徐濤吵架,他們兩個都甩手離去。我氣瘋了,把那杯酒喝光了。然後小乖前來挑釁我,我和她打了一架,陸仕卿那麼剛巧的在酒吧。
然後他送我去酒店,我們吵起來了。後來,我感覺頭暈得厲害,他扶著我進的酒店,幫我辦的入住。進了房間後,我整個人就感覺快死了。他當時是問我到底喝了什麼鬼?我告訴他我喝了宋梨的酒。他立刻就起了身去打電話,他還罵了人。
對了,沒錯了!如果不是他下的藥,他爲什麼要打電話罵人?目標怎麼能那麼明確。況且,以他的能力,一個新開的酒吧,要想查出來誰帶了搖頭丸進去,並不是難事。
肖友同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就因爲是陸仕卿下的手,所以他才查了這麼久。
“他爲什麼那麼恨宋梨?”我皺眉,轉而又想,難道因爲他早就知道宋梨是關雯的女兒。
“大概因爲她是關雯的女兒吧。”肖友同說的和我想的一樣。
“可是,宋梨生活在我家。二十二年來,關雯和她幾乎沒有聯絡。他怎麼確定傷害宋梨就可以傷害到關雯,我的意思是他這樣的行爲有點……”我感覺我凌亂了,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爲什麼一定要達到目的呢?只要宋梨是關雯的女兒,傷害了宋梨,心裡能舒坦些。也許對陸仕卿來說,享受的就是這種折磨的樂趣。”肖友同面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