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洛斯,又是蘭洛斯。
大財主的辦公室,里維加茲看著手里那張紙條,神色間滿是焦慮。
之前因為加基森的要求,他就已經(jīng)對這個外來精靈印象深刻。可誰知道,這才一天的時間,這個精靈的名字就又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而且還是以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方式。
他到底什么意思?是示好嗎?是希望我繞開加基森和熱砂集團私下跟他達成交易嗎?可那個公關主管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才會即便是在目前這樣的局勢下還要賴在這里。
“里維加茲大人?”對面,凱特琳看到大財主盯著這巴掌大小的紙條出神,早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
“嗯,我在思考問題呢。”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里維加茲收起紙條,停頓片刻后追問道,“那個蘭洛斯,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沒有,他讓我照顧好他的同伴后,就直接離開了。”
“我知道了,那你就照他說的做,把他的同伴照顧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里維加茲雙手拖住下巴,表情越發(fā)嚴峻起來,“順便,出去的時候幫我把約里克喊來。”
聽到這個名字,凱特琳不由眉頭一挑。
約里克,藏寶海灣艦隊司令,人稱‘貝殼’,是整個望海角最堅硬的海上之盾。
為了剿滅這些間諜,里維加茲這是要大動干戈嗎?雖然能理解血帆迫在眉睫的威脅需要盡快肅清,但抽調(diào)海上力量,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雖然心里不斷糾結,但這些凱特琳都沒有說出來。畢竟黑水是黑水,藏寶海灣是藏寶海灣,就算都是同一個老板,但說到底,雙方間沒有義務和必要進行這種事情的溝通。
“沒問題。”
揮揮手,凱特琳快步離去,留下里維加茲一個人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凝眉苦思。
那個精靈,到底想做什么呢?
里維加茲沒有發(fā)現(xiàn),即便血帆海盜的威脅近在眼前,但蘭洛斯這個名字,反而在他腦子里占了更大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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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
紅霧號上,特塞斯上將與肩膀上的鸚鵡一同怒目圓瞪,死死盯著面前那個,熟人。
“你又想干什么?真以為血帆是軟柿子,想捏就捏嗎?”
指揮官菲爾拉倫的陣亡嚴重阻礙了血帆艦隊的突擊計劃,由于今晚血帆的增援部隊就要趕來匯合,特塞斯不得不臨時扛起大旗,暫任指揮官一職。
可說起來,他本是身坐后方發(fā)號施令的統(tǒng)帥,如今卻要頂著炮火帶頭沖鋒,這不反而是降職了嗎?
更可氣的是,在他忙著接手這爛攤子的時候,這一切破事兒的始作俑者隔了一天就又回到了他面前。
蘭洛斯撥開額前的發(fā)梢,也不做聲,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地精,仿佛把將他層層包圍的特塞斯和一眾海盜完全當作了空氣。
“尊敬的特塞斯上將,是,是我?guī)麃淼摹!狈破澠樟_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舉起了手。
昨天黃昏,他就見識到了這位精靈大爺?shù)膶嵙Γ烧l能想到,這位大爺居然在那之前還跟血帆艦隊交過手?而且對重新登上紅霧號不僅沒有任何抵觸,反而只字不提,直到他們被一眾氣勢洶洶的海盜包圍,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乖乖,你不怕死,可我怕啊……
上將殺氣騰騰的目光從蘭洛斯身上挪開,悠悠投向地精。也是,把血帆的仇人光明正大的帶回到血帆的船上,這不是堂而皇之地打人上將的臉嗎?
想通這一點,菲茲普羅克連忙擺手示弱:“別激動,各位冷靜一下,我?guī)н@位大爺……這位精靈來這兒是有正事兒要辦。”
“如果你想攔著我。”特塞斯可不管那么多,摩挲著锃亮的刀鋒,眼里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飛濺的滾燙鮮血,“我連你一起剁碎了喂魚。”
菲茲普羅克快哭出來了,更讓他委屈的是,這位精靈大爺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倚靠著護欄。這根本就是想讓我背著口黑鍋啊!要是惹得血帆跟風險投資公司鬧矛盾,那我真就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不行,兩個人我都得罪不起……
眼看特塞斯邁開腳步,強烈的求生欲驅使著菲茲普羅克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死死抱住了上將的大腿。
“躲開!”
聽到利刃劃破空氣的呼嘯,菲茲普羅克以生平最快的語速開口:“等等!我們有個計劃,能削弱藏寶海灣的防守力量,同時還能搶到一筆巨大的財富!”
突然間,呼嘯聲停止了,海盜的叫囂也消失了,菲茲普羅克聲嘶力竭喊出的‘財富’二字,在這遼闊的海面上遠遠傳開、直沖云霄。
這兩個字在荊棘谷,無異于一場聲勢浩大的爆炸。只要這兩個字出口,‘熱情好客’的荊棘谷當?shù)厝硕紩兑宰⒛慷Y,甚至是直接上來‘友好交流’。
特塞斯雖然不是常駐荊棘谷,但身為海盜,外加開戰(zhàn)在即,他深知金錢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你確定你沒有被操控心智?”雖然收起揮砍的架勢,但特塞斯并沒有忘記前天晚上這個精靈對血帆的冒犯。
“你可能誤會了一件事情,上將先生。”終于,蘭洛斯開口了。
精靈目光輕蔑地掃了一眼腳下的紅霧號,以及不遠處的兩艘護衛(wèi)艦:“不管是前天夜里,還是現(xiàn)在,我都可以將這三艘小船沉入海底,只要我想。”
聞言,特塞斯仿佛聽到什么荒謬到不可思議的話,放聲大笑:“哈哈,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啪!
無視對方的反應,蘭洛斯依舊一臉淡漠,緩緩抬手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狂風大作,一顆碩大的紫色流星在晦澀符文的簇擁下,自天際墜落,狠狠砸入不遠的海面。
轟!
沖天的浪花在陽光下泛動著絢爛的流光溢彩,呼嘯的海浪托起艦船不住起伏,所有人都因為這劇烈的晃動而怪叫不止,紅霧號甲板,頓時變得混亂不堪。
扶著護欄,特塞斯瞠目結舌地看著精靈,這家伙的指尖還縈繞著淡淡的奧術能量,毫無疑問,剛才那顆奧術彗星正是出自他的手筆。可法師施放法術不是要吟唱咒文的嗎?他剛剛還在聊天扯淡,只是一個如此簡單的手勢就施放出這般駭人的魔法?
怎么可能?!
“如果我有意對付血帆,不管是獨自行動,還是協(xié)助藏寶海灣,你們都無力抵抗。”精靈擺動著手指,看起來像是在散去指尖濃郁的魔力殘余,但放在特塞斯眼里,更像是在藐視血帆的自以為是。
“你,明白了嗎?”
海浪漸漸平息,但特塞斯心中,卻掀起了海嘯。因為后半句響起的同時,眼前那個精靈根本沒有開口!
瞬間轉過身去,特塞斯卻整個僵在原地。又一個蘭洛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后方不過兩米的艙室陰影下,更讓他目眥欲裂的是,精靈手里,正抓著他的鸚鵡把玩。
幻象?鏡像?暗影步?閃現(xiàn)?
剛才那一瞬間,他用了什么法術?用了多少法術?!
不,現(xiàn)在的關鍵不是這個……
噌!
手臂前伸,這個距離,特塞斯的彎刀幾乎直接點在精靈的咽喉:“放開咸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