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喜歡我。”凌十一要拼命壓抑自己才能不露出一點顫音來，著簡直是最考驗演技的時候，幸好她是一個合格的演員。“被你喜歡，我真的很高興。但是……”

心臟像是跑過一千米那樣砰砰直跳，一字一句一喘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抱歉，我沒辦法……接，接受你。”

如果是演戲的話，凌十一這一次的表演一定是無懈可擊、教科書般的完美。可惜的是，她面對的也是一位優秀的演員。利奧毫不猶豫地拆穿了她的表演，“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說的。”用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這么說，真的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是因為戀愛禁止條例嗎？”

凌十一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在崇尚人權的歐美人看來，戀愛禁止條例根本就是反人權的。可是，這可以說是akb48、zcy48如今高樓大廈的繁華的地基，不被人認識地埋在地下。沒有這牢不可摧，誰也無法撼動的地基，現在的akb還會不會存在，實在是一個懸念，更別說在akb的基礎之上建立起來的zcy48，而凌十一本人，既不會成為偶像也不會成為演員，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演戲的天賦，還有可以被全世界人所熟知。

如果打破zcy48的戀愛禁止，如果是由凌十一這個“zcy48的支柱”打破這個地基，這zcy48會不會就此崩潰呢？

凌十一久久沒有答話，利奧不由有些生氣了，是怒其不爭。憑什么這種愚蠢之極的規定，要綁住她這么久？她已經二十二歲了，不管在哪個國家的法律中，都是獨立的成年人了，她當然有戀愛的自由，當然有享受人生的自由。

“他們只是將你作為物品來對待……不能戀愛，必須是處AA女，不純潔的，這根本都沒用！你是一個人！為什么你不能戀愛，為什么不能享受自己的人生呢？你為什么不能離開那個”利奧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一個既能表達自己感情又不會傷害凌十一的詞，“……團體，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呢？”

“zcy48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地方。”凌十一說道，“她是所有人的夢想。”至今為止，在zcy48發生的好事壞事，為了zcy48所做的一切努力，從空蕩蕩的劇場到上萬人的演唱會，國民度百分之百的超大型偶像團體。無數人為此付出日日夜夜的努力，幾十個女孩子在這里賭上自己的青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為一個“戀愛禁止條例”就能否定的。

“但是它禁錮了你！它會害了你！”

“它從沒有害過我！如果沒有zcy48，就沒有現在的我，更別說遇見你了！”凌十一脫口而出，然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即使利奧，在這種生氣的時候，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所以，你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是吧？”

凌十一轉移開了視線……不管是玩樂的孩子，還是散步的情侶，青翠的樹葉，泛起波瀾的湖水，都不能讓她的視線停留。到最后，她還是只能看向面前的男人。即使還在憤怒中，即使否定的是她全心奉獻的zcy48，但是凌十一就是沒有辦法對他生氣，更別說怨恨了。因為凌十一喜歡他啊。

根本拒絕不了他，可再艱難也不可以戀愛，難道要她拖著玩曖昧？那凌十一會覺得自己是個人渣。

如果不喜歡的男孩子對你表白了怎么辦？直接拒絕，不留余地。畢竟讓他抱有幻想是十分殘忍的事。

如果喜歡的男孩子對你表白了怎么辦？直接答應，不用猶豫。畢竟這種時候十分難得，只有幸運值a的人才有機會享受。

那么，如果喜歡的男孩子和你表白而你沒辦法接受怎么辦？

——拒絕他。

可是他不接受拒絕怎么辦……

“在我從zcy48畢業之前，我不會談戀愛的。更不會去玩曖昧，這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傻瓜一樣的規定，為什么你要耗費自己的青春去遵守它？”利奧質問，“我不是要你在你的事業和我之間選一個，我沒有資格這么說。但是為什么你不考慮一下選擇自由呢。”

“你根本不了解，不理解為什么戀愛禁止條例是必須的！”

“那就和我解釋，告訴我聽。”

“因為如果沒有戀愛禁止條例，根本沒有人會來飯我們！”凌十一喊出了這一句，然后意識到這是她的真心話，如果少女偶像沒有了戀愛禁止，占據她們粉絲群中大部分的宅男粉絲，就不會喜歡她們。“他們不會喜歡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偶像。”

利奧震驚地看著她，“你應該對你的粉絲多一點信心，我們都喜歡你。即使談了戀愛，他們也會一樣喜歡你的。”

“不……你不明白……”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和利奧講清楚亞洲的偶像文化了。在歐美，只要你不吸毒、不犯法，那些個派對、戀愛、離婚，都不算是大事。可是，這是偶像戀愛會有粉絲割腕的奇怪的偶像世界。

“我現在不能離開zcy48，也更不可能在團的時候談戀愛。”凌十一最后只能如此直白地這么告訴他。“我們之間，至少現在，不可能。”

如果是電影劇本，這時候利奧應該傷心離去。至于之后是遇到他的真命天女還是遇到各種劇情讓凌十一回到他身邊，就看凌十一演的是不是女主角了。

不過，幸好利奧自帶忠犬屬性，沒舍得走。先轉頭離開的是凌十一，她沉默地走在前面，利奧也一言不發雙手插在口袋里，默默跟在后面。

直到回到了酒店，利奧還跟在凌十一后面。“你的房間在六樓，這里是四樓。”凌十一無奈地對利奧說，一只手里拿著房卡。

利奧點點頭，遲疑許久，才輕聲問出自己一路上考慮好的話：“你總會畢業的吧？”

“是的，我總會畢業的。”但是你能等到那一天嗎？

利奧一掃臉上的陰霾，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那么，到時候再說？”一雙藍眼睛清澈得近乎透明，從中透出一股子飽含期待的天真來。

也許利奧也不能肯定真的到了凌十一畢業的時候還喜歡著她，或者更進一步，到那個時候他早就有了新的女朋友。但是，在現在，利奧和凌十一都愿意去試一試，至少還是抱著希望的。

得到凌十一點頭的回應，利奧才高興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