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靈川掩去了眸光中的思緒,接著道:“前輩如此說,看來太白烏的毒與前輩有關(guān)了?”
冥千丈聽后,哈哈大笑,笑聲中自有一股得意:“太白烏的毒的確是出自我手,但是我只負(fù)責(zé)煉藥,不負(fù)責(zé)下藥。所以,至于是誰用的,我并不知道。不過,你們今日驚擾了我兒的靜養(yǎng),這筆賬卻是不能不算的!”
冥千丈的話中有太多的疑點,但是殺意卻很明顯,三個人此時都在急速分析著他話里的意思。
有人向冥千丈要走了太白烏的毒,然后去暗殺司龍燁。為了救治司龍燁或者任何一個中了太白烏毒的人,他們便要來這冥谷尋找烏頭鳥。
如此看來,這便是背后之人設(shè)下的一個圈套,假如那日晚上中毒的是司龍燁,那么,就連來為他尋求解藥的人都不能再返回去。也就是說,對方圖謀的還是司龍燁的命,只不過被水瀟兒擋下了而已。
可是,眼前他們所面對的敵人,也并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
尤其是,這棺材里的男子竟然是他的兒子,也就是說,包括亓長樂身上的毒都不是冥千丈所為了?
司龍燁比蔚靈川先一步做好了打算,他清冷的開口,道:“前輩,我等不慎闖入,還請前輩勿怪。既然前輩并不是下毒之人,那么我想我們與前輩也并無恩怨,還請前輩慷慨,將烏頭鳥借我們一用。”
“正是,冥前輩,烏頭鳥很珍貴,但是我們只需要它的幾根冠羽就足夠了,對于前輩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若是前輩答應(yīng),我可以贈與前輩一些上品丹藥作為報答?!蔽奠`川順著司龍燁的話接著道,在實力差距面前,他們不得不選擇用和平方式解決。
冥千丈細(xì)長明爍的小眼瞇了瞇,像是在算計著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很快就稟凝,狠戾道:“你們說的容易!若是這樣,那天下的人豈不是都要來找本谷主借東西了嘛!區(qū)區(qū)的幾顆丹藥,老頭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冥千丈冷喝,隨即身上就有玄氣凝聚的跡象,以他的能力,想要殺死這個三個人簡直易如反掌。哼,對不住了三位,即使我不愿借藥,也本不會殺人。但是,誰讓你們是暗夜帝國的人!
“動了我兒子,就休想再活著離開!”
冥千丈飛身前來,蔚靈川三人急速躲避。慶幸的是,大殿里還有冥千丈兒子的棺材,才讓他束手束腳,不至于大力釋放玄氣。
“住手!”
一道聲音橫亙在四人的打斗之間,只見一道墨色的身影來回飛轉(zhuǎn),直接拉開了纏斗中的四人。
待眾人站定,才看清這黑影是何人。
是他,那個在冥谷樹林里的殺手冰陌流。
此時,蔚靈川才算大致看清了冰陌流的模樣,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稚氣未脫的俊逸。
“三位不必驚慌,我是暗門的人,不是壞人。”
冰陌流的年紀(jì)不小,可是說出的話卻是有些稚嫩,聲音中還有些癡傻。但是,他全身上下的玄氣很充足,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冰陌流橫劍擋在了蔚靈川三人的前面,與冥千丈對視。
“冰陌流,你來這里做什么!”冥千丈的戰(zhàn)斗被打斷,心里自是有一股子氣,看到來人是兒子的舊友,口氣算不上多好,但是比剛才跟蔚靈川他們說話時,也緩和了不少。
冰陌流輕哼一聲,望了一眼棺材里的冥天,戚戚然道:“你這個做爹的可真壞!不去想怎么救你兒子,反而要傷害無辜的人!我也打擾了冥天的靜養(yǎng),你連我也殺了吧!”
“臭小子,你!”冥千丈勃然大怒,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老夫還用不著你來說教!念你是天兒的舊友,我今日不與你計較,趕緊給我滾!”
冥千丈和冰陌流的對話,蔚靈川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這冥谷的水很深啊!他們是不是闖入了一個什么不該知道的事件當(dāng)中?
冥天的毒冥千丈知道原因嗎?冰陌流的意思是在暗指冥千仗知情但是卻不能救治自己的兒子嗎?之前在樹林里好像也聽到冰陌流說來給冥天送藥來著,難道就是解藥嗎?
那么,下這個毒的人是誰?竟然連冥谷谷主和火門門主都無法反抗?
不過,此時也不是他們探究那么多的時候,他們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烏頭鳥,這些事情,與他們不相干,也不想管。
“哼,我又不會滾,我才不滾。我?guī)砹艘黄康に帲@是玲瓏閣出品的丹藥。你給冥天試試吧!這幾個人又沒有犯錯,干嘛非要殺了他們?”
冰陌流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是殺手的裝扮,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不合殺手的身份,莫不是這孩子腦子有毛病?蔚靈川心里想到。
旋即蔚靈川就聽到了玲瓏閣的名號,原來這個家伙是買了自己的丹藥救冥天來著。只是,她自己清楚的很,他們的丹藥中并沒有能治療這種病癥的。
跟東方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皆有默契的沒有當(dāng)即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敵是友還沒有分清楚,他們還是先觀望一番吧。
這個冥谷主似乎在隱藏著什么,若是只單單因為他們的闖入就要殺了他們,也未免有些過分了。
很有可能,就是他受人指使或者威脅,要他殺掉前來求取烏頭鳥的人。
如果這樣想來,便都能解釋的通了。
冥千丈和冰陌流對峙,一個要殺,一個阻攔。
對峙了半天,冥千丈終于暴怒,道:“你一個傻子知道什么!別再攔我,今日他們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冥千丈再也不顧及眼前的冰陌流就跟蔚靈川他們打了起來,戰(zhàn)場又成了一片混亂。
結(jié)果很明顯,蔚靈川、司龍燁、東方白一人被打了一掌,倒在了一邊。
冰陌流與冥千丈對峙,也被他打了吐血,飛到了他們身邊。
“這位冰公子,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蔚靈川聽到冥千丈之前的話,似乎也明白過來,眼前這個殺手,似乎是個心智還未開化的傻子…
…
冰陌流之前被冥千丈的一句傻子弄的有些尷尬,臉上羞紅,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就對著冥千丈說道:“我不會走的,臭老頭,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冰陌流的眸光堅定,說話鏗鏘有力。
蔚靈川忍不住側(cè)臉看他,這個有點癡傻的殺手,竟然會是這般的軟心腸。這樣的單純孩子,真是不多見了。
蔚靈川動了動睫毛,跟司龍燁和東方白對視了一眼之后說道:“冥谷主,因為闖入冰殿而要將我們滅口,這不是一個好的借口。我不知道冥谷主背后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何非要置我們于死地。只是,我是玲瓏閣的閣主夫人蔚靈川,令公子的病癥我曾見過,說實話,冰公子給你的丹藥并無效用。若是前輩肯借給我們?yōu)躅^鳥并放我們出去,我會試著替令公子解毒?!?
冥千丈看向蔚靈川,難怪聽到靈川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原來她就是玲瓏閣的那個蔚靈川,也就是說,暗夜帝國的人找上了玲瓏閣來解毒了。能知道太白烏毒的人不簡單,能找到他這冥谷的人也不簡單。
這個女人,能不能治好天兒的毒?
只是,那些人……
各種計較從冥千丈眼里滑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蔚靈川,對著虛空道:“來人,把他們綁到地牢里去!”
蔚靈川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成功說服冥千丈,至少能留下一條命了。到了地牢,他們再想辦法脫身吧。
很快,一群嘻嘻哈哈的弟子們便擁了進來,就將他們?nèi)诉B同冰陌流也一起帶走了。
地牢里,蔚靈川伸手在司龍燁的身上掃了一圈,她手腕上的水靈珠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色光芒,正在給他療傷。隨即又在東方白的身上掃了一圈,剛才由冥千丈帶來的內(nèi)傷便好了許多。
蔚靈川看了看跟他們關(guān)在一起的冰陌流,搖了搖頭,道:“乖乖躺下,這次連累你了?!?
冰陌流還是孩子心性,很順從的就躺了下來,嘴里還說道:“不連累不連累!沒想到你就是玲瓏閣的蔚姐姐,真是有緣,能在此處與你結(jié)識!”
蔚靈川的龍靈決掃過冰陌流,給他全身帶來了舒暢之感。蔚靈川嘴角微微一揚道:“的確,這是緣分?!?
“蔚姐姐,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才忍不住出手。我是冰陌流,是暗門的弟子,我將來是要當(dāng)頂級殺手的人!”
冰陌流的小臉上閃爍著興奮,他雖然說話行事有些稚嫩,但心腸卻是很好,直接就贏得了蔚靈川的好感。
“哦?你要當(dāng)一名出色的殺手?”
“是啊,蔚姐姐,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個傻子,不可能成為殺手?大哥總說我根本不適合做殺手,但是我一定要證明給大哥看,我可以的!”
冰陌流有些低落,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傻子能成為殺手吧!
蔚靈川不著痕跡的探過他的脈,應(yīng)當(dāng)是小時候傷了神經(jīng),才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的智力只停留在了十一二歲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