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
傅夢綾去看望文妃時,她正因錦兒夜啼哭而煩惱。
“我和乳母輪番抱,整夜整夜的,還是哭不停,白天倒是很安靜。”文妃面容憔悴,愁眉不展。
“大夫看過也沒用么?”傅夢綾看著襁褓里粉嫩的小臉。
“沒有用,道士和尚都請過了。”文妃無奈道。
“小兒夜晚哭鬧是有的,只是沒聽說過那么厲害的。可憐的錦兒,心疼死我了。”傅夢綾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我晚上也睡不好,大概和咱們錦兒心有感應吧!”
“姐姐怎么了?”
“老做噩夢,還失眠。”傅夢綾苦笑道:“我和錦兒還真有緣分呢!”
“會不會有人在使壞啊?!”傅夢綾身后的琴鳴道。
“琴鳴——別胡說!”傅夢綾喝道:“在自己那里說說也就罷了,還到這里來胡說八道的!”
“琴鳴,你是什么意思,繼續說。”文妃心里焦急,看到琴鳴似乎欲言又止,忙問道。
琴鳴看了一眼傅夢綾,說道:“我表二叔家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孩子夜晚哭鬧不止。后來才發現是有人使壞。”
“怎么使壞?”文妃問。
“原來是他二房妒忌大房生了兒子,扎小人呢!最近我們主子這一直噩夢失眠,我就跟她說了這事,可是她怎么也不信!”
文妃一聽,臉色都白了。
“琴鳴,你瞎說什么呀!巫蠱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王府發生!”傅夢綾道。
“可是,可是是真的呀,事情敗露后,孩子就正常了,不哭了!”
文妃還想問細節,傅夢綾忙道:“妹妹,別聽琴鳴瞎說,她一個姑娘家,懂什么呀!”
傅夢綾安慰了文妃幾句,便拉著琴鳴出了清婉閣。
“主子,我看文妃是當真了。”琴鳴道。
“看著吧,等不到明兒,王府就會熱鬧起來了。”傅夢綾道。
果然,午膳后不久,沈妃的楚裳館,墨妃的綠玉館,還有傅夢綾的辰曦閣,被王府軍包圍,三處都被搜查。
辰曦閣和其他兩處一樣,下人們都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不知所措。
“綾妃請諒解,奉了王爺之命,我們要搜查辰曦閣。”軍統領道。
“大人請便,我讓下人們把箱子等都打開便是了。”
傅夢綾清楚錦兒是頤乾王第一個孩子,有人居然想害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肯定不會放過,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即便什么都查不出,搜不到,他也要以防萬一搜查一遍。
這是傅夢綾當年在綠玉館出了事后,第二次踏入這里。
一切未變,有人蒙在鼓里,有人勝券在握,只是角色互換。
她得到消息后,趕到了綠玉館。頤乾王坐在上首,臉色如當年一樣冰冷。
終于,那個跪在地上,無助而無辜的女人換成了她——如墨宜。
文妃正發著抖站在那里,怨恨地看著墨妃,看見傅夢綾來了,便哭著拉著她的手說:“姐姐,竟是她害我的錦兒!”
“怎么?”傅夢綾故作驚訝。
“在她屋里搜出了小人,對了,還搜出了寫著姐姐你的名字的小人。怪不得你最近也睡不好!“文妃哭著說道。傅夢綾瞪大了眼睛。
“王爺,這真是太可惡了,在我們皇室居然還有巫蠱之事發生,真是令人發指!”沈妃的楚裳館離綠玉館近,所以比傅夢綾早到。
“這會不會是誤會啊?!”傅夢綾不禁道。
“哼!你們誰誣陷我,心里自己清楚!”如墨宜跪在地上,冷冷地說道。已是初夏,她是最怕熱的,此時發絲已經漸漸濕透。
“誰誣陷你?你說!”頤乾王喝道。
“沈碧瑤,傅夢綾,都有可能!”如墨宜恨恨道。
“你在王府里下巫蠱已有證據,但你說她們誣陷你,有證據嗎?!”頤乾王道。
“王爺,既然是誣陷,自然早已做得滴水不漏,我怎么會有證據呢!”如墨宜道。
“那都是你的猜測了?!”頤乾王冷冷道。
“你為了逃避罪責,居然說人誣陷!真是太可惡了!事實擺在眼前,你還狡辯有用嗎?!”文妃氣道。
“你不過生了個女兒,我干嘛要下巫蠱來害你?!”如墨宜冷笑道:“你也配?!”
“你——”文妃氣得話都說不出。
“看來幸好文妹妹生的是女兒,不然真不知會發生什么事兒!”傅夢綾道,瞥了一眼頤乾王,后者的臉都綠了。
文妃恨恨道:“那,那你又為什么還要害綾姐姐?!”
“我干嘛要害她?!”如墨宜看了一眼傅夢綾:“我沒有做過,我沒有害文妃的孩子,也沒有害綾妃!”
“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害我。事到如今,你也害怕了嗎?你怕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吧?!”傅夢綾眼睛泛紅,心痛地說道:“但是為何要連帶著錦兒呢?!她可是王爺的骨肉啊,是王爺第一個孩子啊!她那么可愛,那么嬌嫩,你就忍心嗎?!”
“夢綾,你是什么意思?”頤乾王看著她。
“王爺,有些事我也是知道不久,原本想算了的,反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沒想到墨妃沒有吸取過去的教訓,還想害錦兒,我真的是忍不住。”傅夢綾跪了下來。
“你起來說就是了!”頤乾王道。
“王爺還記得解語嗎?我曾經的丫鬟,死在避暑山莊的解語。”傅夢綾沒有起來。
“那個丫頭,從塔上摔下來的那個吧。““王爺仁慈,居然還記得,就是她。我現在才知道她的死不是意外。”
“是嗎?那丫頭死得慘,怎么回事啊?”沈妃問道。
“解語其實是撞破了歆妃和薛凱的奸情,才被人害死的!”傅夢綾苦道。
“啊!”沈妃驚訝地捂上了嘴。
“你胡說!”如墨宜叫道。
傅夢綾嘆了口氣,說道:“解語那日匆匆回來,還未來得及告訴我歆妃和薛凱的事,便被人害死了。”傅夢綾拿出一條刺繡著薔薇花的手帕:“這是歆妃的手帕,是解語那日留給我的遺物。這塊帕子定是被她撿到了!”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如墨宜道。
“歆妃倒底單純,是你出的主意,讓人把解語推下塔去的!”傅夢綾道。
“你胡說!你有什么證據?!就憑一塊手帕?!就憑你的信口雌黃?!”如墨宜握緊了雙手。
“當然不是,我以前只是猜測,沒有證據,就一塊手帕,自然什么都不能肯定,不能說。但是前陣子,我遇到一個人,她告訴了所有真相!”傅夢綾道。
“誰?”眾人都是一愣。
“是歆妃過去的近身,姝兒。”傅夢綾道。
“她人呢?”頤乾王問道。
“她現在在傅府,請王爺讓人把她帶回來吧。”
頤乾王朝身邊的文啟揮揮手,文啟便匆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