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海闊天空聊了一會,石磊體貼的提出離開讓她早點休息。她確實很疲憊,也就沒有挽留他們。程旭和石磊離開之後,她泡了一個熱水澡,明天要去醫(yī)院看文文了,希望一切安好……
早上她還沒有睡醒,手機的風笛鈴聲就將她吵醒,誰這麼早呢?席安陽有些不情願的接起電話……
“姐,我是席翀。爺爺住院了!我現(xiàn)在開車去你那接你,你收拾一下準備去醫(yī)院!”席翀語氣急切地將情況告訴她,席安陽原本還模模糊糊的,聽到席翀這樣說倏地從牀上起來,一邊接電話一邊從衣櫥中找出衣物。
“怎麼回事?昨天不是好好的……”她急切的言語泄露了不安。
“我也不知道!大哥打電話說是在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爺爺?shù)沟亓恕F(xiàn)在救護車已經(jīng)向醫(yī)院走了!爸爸先去醫(yī)院了,讓我接你一塊去醫(yī)院……情況似乎不好,哥哥也通知姑姑了……姐,我大概十多分鐘之後到你家樓下……”
席翀的眼淚有些抑制不住,一向嚴肅的爺爺待他是極好的!在他的印象中,爺爺對他那種特別的溫柔和教導,是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掛斷電話席安陽一瞬間呆立在牀邊……
爺爺,是要離開大家了嗎?他,對自己雖然冷淡,可是卻將過去的一切告知她了!她能感覺到,爺爺?shù)臒o奈和遺憾……也許慢慢的他們祖孫之間的心結(jié)就會打開的,她甚至都這樣期待過……
可這一切真的遲了嗎?
心中鬱悶異常,她忘記了腳還在疼痛,簡單梳洗之後就快速地出了門……
上了車發(fā)現(xiàn)席翀的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些未拭乾的淚水。席安陽第一次有了一種對席翀的關切之情,她將包裡面的紙巾遞給他,輕輕地說:“別這樣,爺爺不會有事的……”現(xiàn)在,她也在用這樣的話語來安慰自己。
“恩……”席翀的車速很快,兩個人在車內(nèi)都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她望著窗外心中默唸著平安……
到了醫(yī)院,席翀將車停好,下了車直奔心腦血管病房……絲毫沒有注意到,席安陽強忍著腳裸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跟著進入醫(yī)院。
等她乘坐電梯到了指定的病房,透過玻璃窗看到高級病房的單間中已經(jīng)擠滿了人。爸爸,哥哥,奶奶,保姆劉姨和司機鄭叔,還有一位容貌氣質(zhì)都極好的婦人……她猛然想起,她也許就是席翀的媽媽吧!
想到這裡,她默默的站在門前看著躺在病牀上的爺爺,他犀利有神的眼睛此刻緊閉著,呼吸有些困難依靠著氧氣……
爸爸一臉嚴肅的盯著爺爺,奶奶悲傷地望著爺爺,劉姨和鄭叔緊緊的陪伴在奶奶身邊安慰著。席翀站在母親身邊,程旭則靠在窗邊也深鎖眉頭……
正在左右爲難要不要進去之際,石磊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嚇得她輕呼了一聲……
“爲什麼不進去?你的腳怎麼樣了?”石磊早上給程旭打電話確定他回家的時間,準備去車站
送行。沒想到得知席爺爺住院了。
無論什麼原因,他都必須趕來看看,誰知竟然在病房外遇見了探視卻躊躇在門口的席安陽。她在猶豫什麼呢?
“沒什麼事了,謝謝你……”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遲疑是因爲席翀媽媽在裡面,這一刻感覺自己好像是硬闖入的不速之客!她不希望在這個家陰雲(yún)密佈的氣氛中再憑添狀況了!
石磊順著玻璃窗看到裡面席家的人,他突然意識到席安陽的身世,恐怕是這個原因讓她止步不前的吧……“要不我們一同進去看看吧?”石磊體貼的對她說。
她感激的回給他一個微笑。石磊想要扶著她進入病房,卻被她拒絕了。她的情況不嚴重,不希望讓大家看到擔心。
看著倔強的她,他還是緊緊的和她一同進入病房。既然她不願意被人發(fā)現(xiàn),那麼由他來做護花使者吧!
席文俊首先看到席安陽和石磊,如果不是此刻地點不對,他真的有些欣慰。女兒改變主意了?眼前的小夥子是她的戀人嗎?還沒等他們開口,程旭馬上迎上兩個人:“你們來了……”
石磊回答:“恩……席爺爺怎麼樣?”他知道席安陽不方便詢問,於是代她問程旭。程旭引薦石磊見過席文俊田蕓……石磊禮貌的對席文俊和田蕓打招呼。
“還好……我們出去說吧!”三個人走出病房……
席文俊有些失望,原來是外甥的朋友。不過看起來女兒和他熟稔……希望這是好的兆頭!
田蕓以爲來人是程旭的好友並沒有起疑心。席翀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媽媽現(xiàn)在不知道姐姐的事情,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不要多生是非才好……
於是陪伴媽媽坐在椅子上看著爺爺,席文俊看了一眼田蕓,她溫柔的回望著他。夫妻二人沒有多餘的言語,席文俊安心了,田蕓沒看不出什麼端倪。
“爺爺怎麼樣?”席安陽確定已經(jīng)離開病房很遠,忙問程旭。“情況不怎麼樂觀,毛細血管正在出血,而且體溫達到了39度。姥爺年紀大了,很多藥還是要慎重去用的!你怎麼樣,剛纔看到你走路還是有些遲緩……”程旭作爲一名軍人,這樣的時候他必須保持冷靜,舅舅交待很多事情還要他去做。
“我沒事……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這麼嚴重了呢?”席安陽很自責,是不是昨天的事讓爺爺受到刺激了?
“像姥爺這種病,能維持這麼多年已經(jīng)很好了。人老了,血管就會變得很脆弱,稍微有什麼刺激就會引起病發(fā)……”程旭的話無疑加深了她的自責,是自己讓爺爺發(fā)病的……
石磊看著席安陽低著頭落寞的模樣,輕輕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程旭,程旭反應過來,馬上將話鋒一轉(zhuǎn):“這裡這麼多人守著,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事,要不你和我妹妹開車去高速路口接一下我爸媽吧!”舅媽並不知道席安陽的存在,現(xiàn)在家裡也經(jīng)不起什麼波瀾了,妹妹在這也很尷尬,不如讓他們?nèi)ソ影謰尅?
石磊表示同意,席安陽還是有些擔心,但是望著哥哥堅定的眼神,就被石磊扶著走出了心腦血管病房區(qū)……
石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讓她感到很不自在:“我沒事了……”
“和我不用這麼客氣,要不這樣吧。你慢點走,我先把車停到門口等你?”石磊說完就快步去停車場取車。
席安陽靠在牆上休息了片刻,慢慢的蹲下,將褲子撩起,看見還在紅腫的腳裸……剛纔可能是站多了,疼的有些厲害!她試探著按了按,立刻疼得她微微出了冷汗,需要堅持住!她又咬著牙站了起來,有些拖拉的走出了醫(yī)院。
石磊將車停在醫(yī)院正門的樓梯處,見她出來馬上迎上去,攙扶著她上了車。
“今早沒有噴藥吧?”石磊問。她沒有回答,石磊搖搖頭,開車到一個藥店門口處停了下來,飛快的下車進入了裡面,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幾瓶藥。
“先把這個藥吃了,一會我們到收費站,我給你噴藥吧!”石磊將車內(nèi)的礦泉水遞給她。
“我自己可以的……”席安陽順從的倒出藥片吃了,接著掀起褲子至小腿處,將雲(yún)南白藥噴了幾下。她不願像小孩子一樣被他照顧,尤其是石磊對她的心意……
“都腫成這樣了?你怎麼沒有說呢?看來我們需要去看看醫(yī)生!”石磊開車的間隙掃了一眼席安陽的腳裸,才發(fā)現(xiàn)比昨天紅腫的還嚴重了。
“不要緊的,你專心開車吧!別告訴我姑姑她們啊!”席安陽囑咐石磊,爺爺?shù)氖聣虼蠹覀窳耍幌朐俳o家人添麻煩。
“我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但是你要乖乖聽話和我去看醫(yī)生!”石磊嚴肅的態(tài)度,好像長官在命令士兵。
她詫異的看了一眼石磊,他原來還有這樣強勢的一面……“好吧,等我爺爺?shù)牟∏楹棉D(zhuǎn)一些,我去看看。”她做出讓步。
“不行,一會接完席阿姨,我們就去外科看看。”石磊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席安陽忍不住回敬他:“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看醫(yī)生,你不要這樣勉強我了!”
“你不需要有心情,你只要乖乖聽話就行了……”石磊望了一眼倔強的席安陽。
“不去!我要呆在病房外面!”她倔強的拒絕。
“不要固執(zhí)了,你現(xiàn)在照顧好自己最重要!你爺爺不會希望你有傷不去看醫(yī)生守著他的,孝順不是這樣的,懂嗎”石磊對此刻理智被感情矇蔽的席安陽解釋道。
“我不是固執(zhí),你難道不懂嗎?我爺爺是因爲我的緣故才病發(fā)的……你知道我的內(nèi)心有多麼自責嗎!我要守在他的病房外面,直到他沒事……”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想到爺爺可能會有什麼意外,席安陽就覺得她簡直就是劊子手!
“別這樣,安陽!人有生老病死……這是萬物的自然歸宿,你不要將這樣的壓力強加給自己,無論席爺爺如何,都和你無關!知道嗎?”石磊對席安陽的情緒變化有些心疼,她想問題怎麼這麼偏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