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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陶臉色有些驚恐的看著他們,有些懊悔和痛苦,其他人漸漸圍了上來,拽著館陶的衣物。
齊飛在一旁護著她,哭喊著,“不要抓她,我妹妹已經知道錯了,她知道錯了啊……”
“要不是她,老秦也不會死……”其中一個人大聲說道。
這句話無異於引起了共鳴,大家本來就對館陶恨之入骨,現在這個情況更是不可挽回。
大家的拳頭不斷的砸在館陶的身上,頭髮很快被拽的凌亂不堪,嘴角也多了血跡,臉上浮現了紅腫。
大家毫無意外的把怨恨灑在了她的身上,這本來就是她該承受的,十幾萬條人命,殺了她都是便宜了她。
館陶目光絕望而灰敗,齊飛在一旁哭喊著擋在她的身前,“不,不要再打了,我妹妹已經知道錯了……”
齊飛的身上同樣狼狽不堪,誰也沒有放過這個看似無辜,卻讓大家倍感厭惡的人。
護著這個殺人兇手,難道他們就是惡人了嗎?
大家的拳頭沒有躲避著齊飛,一起落在他們的身上,那麼多人一直在打這兩個人,沒有一絲的餘地,把所有的怨恨化成了力氣,漸漸地升騰,喪失了理智一般,沉陷在仇恨裡。
齊飛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不忘記用身體護著館陶。
館陶的衣衫已經凌亂,沒有絲毫的反擊之力。
而喬之清和上官靈悅還有顧老站在一旁,沒有上前,也沒有阻止,他們沒有辦法體會他們的家破人亡的感覺,就沒有資格去阻止他們所做的一切。
只是慢慢的攥緊了拳頭,爲這對兄妹默哀,誰不可憐,但凡是經歷過痛苦的人,被傷害的人,都很可憐。
但他們只顧著同情自己,忘記了那些有血有肉的人,也在承受著痛苦與不甘。
“住手——”上官靈悅實在是忍不住,過去推開那些沉陷在怨恨與報復中的人。
喬之清沒有攔住她,她走得很快,到了齊飛的面前,齊飛還在顫抖著舉起自己受傷的手,想去撫摸館陶紅腫的臉,還在安慰著,“不疼,妹妹不哭,一會兒
就好了。”
“郡主,這個女人就是兇手,不殺了她,難解我們的心頭之恨。”
“是啊,我爹孃相公都死了,全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往後要怎麼活下去,必須殺了她在,這個女人就是瘟神……”
齊飛顫抖著,哭著,扯了扯上官靈悅的裙裾,擡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師父,我替她去死,你救救我妹妹吧!!”
上官靈悅心裡一酸,沒有說話,其他的人就七嘴八舌的吵鬧了起來。
“不能放過她……”
“不能放過她……”
上官靈悅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好,你們要殺就殺,我不會攔著,但是這個人,雖然是她的哥哥,但是是我的小徒弟,他是無辜的,你們不能動他。”
人羣中一陣寂靜,只有齊飛低聲的哭著,像是連話都忘了說。
你看,在你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別人都在打你罵你,因爲你罪不可恕,因爲你保護了一個別人憎惡的人,罪不可赦。
可是中就有一個人,會站出來,不爲別的,就爲了你的無辜,說一句公道話。
人羣中有人不滿,“那是她的哥哥,憑什麼要放過他……”愛屋及烏,恨人及人,多容易擺弄的情感。
齊飛輕聲地哭著,抱著館陶,淚流滿面。
上官靈悅咬緊了牙關,“我是他的師父,是不是我也該死……”
衆人寂靜,顧老上前說道:“你們剛剛說了什麼,郡主是醫仙,她不顧生死的治好了你們,你們是要恩將仇報嗎?”
衆人都低下了頭,可是又不甘心。
其中一個人咬牙說道:“那好,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我們不連累別人,我們只殺這個女人,不殺了她,難解我們心頭之恨,就連在天上的親人,都不會原諒我們。”
“就是,不能放過那個女人。”
他們惡狠狠的瞪著齊飛懷裡的館陶,齊飛顫抖著把自己的妹妹摟得更緊,上官靈悅聽著,他輕聲安慰著她,“不怕,哥哥不會扔下你了,不疼,哥哥會治病的……”
她眼眶
一酸,咬牙說道:“好,不能放過這個女人,可是你們不能殺她。”
衆人大驚,震驚帶著憤怒看著她,上官靈悅抿脣,“如果她死在你們的手裡,就是動用私刑,我朝律法規定,凡是民間動用私刑者,殺。”
她的目光凌厲,褪去了原本的溫和與良善,看著一羣眼裡帶著擔心和遲疑的人。
“我是郡主,你們敢當著我的面殺人,這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剛剛活下來的一條命,是不想要了嗎?”她咬牙切齒,喬之清在一旁溫和的笑著,眼裡帶著柔和。
“更何況,當初瘟疫肆虐之時,是齊飛不顧生死的留了下來,照顧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把他們安安穩穩的送走,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有個需要贖罪的妹妹,他那個時候甘願爲你們而死,而你們現在爲了解心頭之恨,就要殺了救命恩人嗎?”
她掃了衆人一眼,“如果沒有齊飛,你們現在還能剩下幾個人?”
上官靈悅深吸了一口氣,“攝政王就在此地,他既然是欽差大臣,那麼一切都是他說了算,他的身份,足以代表朝廷,我們去問問攝政王,應該如何處理此事?大家有無異議?”
喬之清在一旁淡淡的說道:“郡主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她是爲你們好,纔不想讓你們自尋死路,如果你們一意孤行,不要以爲法不責衆,將來淮北城重建的時候,你們在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動的手腳,都是他心裡的疙瘩。”
衆人遲疑的面面相覷,沉默了良久,一個人突然說道:“那好,我們就去找攝政王,如果他處理的不公平,我們再說也不遲,這個女人犯了這麼大的錯,我就不相信,攝政王還會讓她活著?”
“對,去找攝政王……”
“去找攝政王……”
大家一致認同,要上去拉館陶,卻被齊飛躲開,“我們不會跑,我抱著她。”
大家知道了齊飛跟上官靈悅的關係,都紛紛的默不作聲,反正難逃一死,早死和晚死有什麼分別呢?
雖然沒有去拉館陶,可是他們把館陶和齊飛圍在了中間,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