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難得涼爽的天氣,季守家一家人早早到田家去,他們一家人算是來得早的人家。田家大舅親自在院子門口迎了人進(jìn)來,他瞧見季守家之后,還特意往他身后望了望,打趣的說:“妹夫,今日晚走,我們晚上好好的喝上一杯?”
季守家對這個大舅哥心里還是有些犯怯,這個大舅哥論起大道理來,他可以滔滔不絕說半個晚上,都不見有重復(fù)的字眼。季守家側(cè)臉瞧一眼田氏的神情,見到她一臉激動神色望著田家大老爺,他越更覺得心塞不已,他們夫妻好不容易好轉(zhuǎn)一些,他可不敢留下來,讓田氏受兄長的影響。
季守家笑著跟田家大老爺說:“大哥,昨天我大哥跟我約定,晚上要和兩位家兄說話。等到改日,我一定和大哥好好的喝上一杯。”田家大老爺以一種非常了然的眼神瞧了瞧季守家,不過他也沒有跟他糾結(jié)下去。
田家大老爺仔細(xì)的打量過田氏的神色,沖著她笑著點頭說:“今日有客人來,你在你嫂子邊上幫著瞧一瞧人。”田氏略有些驚訝的抬眼望一望他,見到田家大老爺已經(jīng)轉(zhuǎn)頭瞧向季樹立,笑著說:“立兒,你一會跟你哥哥們一塊來幫舅舅招呼客人。”
季樹立笑著應(yīng)承下來,季安寧此時笑著跟田家大老爺打了一聲招呼,笑瞇瞇的叫了’大舅舅‘,田家大老爺瞧著外甥女待他親近的模樣,笑著說:“寧兒,現(xiàn)在你的表弟大了,天氣涼快了,你來大舅家住一些日子可好?”
季安寧的眼光往父母身上望去。這樣的事情,是由父母做主定下來。此前她一直以小表弟年紀(jì)太小拒絕來田家小住,現(xiàn)在田家大老爺?shù)脑挘置魇嵌铝诉@個口子。季守家還來不及說話,田氏已經(jīng)笑著說:“大哥,你不怕寧兒來了,會讓你和大嫂的事情多。那就等過些日子。讓她來小住一些日子,順帶替代我在父母面前盡盡孝心。”
季守家要說的話,這時也無機(jī)會說出來。他只能在一旁應(yīng)和說:“大哥,寧兒性子有些擰,有大哥大嫂在一旁看著,想來她的性子能溫順一些。”季安寧聽季守家的話。立時知道田家大舅會惱怒人。她有些著急的抬眼去看季樹立,見到他沖著她輕微微的搖頭。她立時不語只管牽緊季樹梢的小手。
田氏輕輕嘆氣的瞧著季守家,相對兩個兒子來說,他是沒有那么看重女兒。只是田家一向女子少,田家大舅又是疼愛妹妹和女兒的人。他愛屋及烏一樣的疼愛季安寧。而季安寧年紀(jì)雖小,她在田家一直表現(xiàn)得非常乖巧懂事,誰家大人都會疼愛懂事的孩子。田家人很自然的喜歡季安寧。
季樹立伸手牽住季樹梢,他默然沖著三位長輩行禮。就拖著弟妹往院子里面走去。他們走到轉(zhuǎn)彎之處,果然聽見田家大老爺冷笑著說:“妹夫,寧兒的性子幾時擰了?我覺得寧兒現(xiàn)在這樣的性子正好,免得她太過溫順,人善被人欺。我現(xiàn)在最惱我自已的妹子性子太過溫良,生生的讓人用那種方式來磋磨她。”
季樹立微微笑了起來,他總覺得應(yīng)該有人來說一說父親,他的大伯父是舍不得訓(xùn)導(dǎo)父親,而他是沒有資格來評說父親的行事。季樹立對父親的感情,還沒有對大伯父季守業(yè)和田家大舅的感情深,這兩個長輩的心里都有他,都愿意為他的前程去圖謀。
而季守家這個父親,這些年來,他一直錯失與兒女相處的機(jī)會。季樹立拉扯著弟妹往更里面走去,方便田家大老爺好好的訓(xùn)導(dǎo)不成熟的妹夫。田家外祖母已經(jīng)讓人候在院子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季樹立三人,歡喜的沖進(jìn)去通報。
田家老太爺夫妻早已在院子里擺上桌椅板凳,桌上擺滿吃的東西,兩位老人家很是歡喜的瞧著三位外孫兒女。田家老太爺?shù)鹊剿麄內(nèi)斯Ь吹男羞^禮后,他直接伸手把小外孫子抱到懷里面,哄著他:“梢兒,你喜歡吃什么?”
季樹梢抬眼打量兄姐的眼神,見到他們滿臉的笑容,他歡喜的往桌上指了指,說:“紅果子,脆脆的。”田家老太爺親自服侍小外孫子吃果果,田家外祖母是把季安寧從頭往下摸了一遍,感嘆說:“你娘親沒有你大伯母會養(yǎng)人,她都把你養(yǎng)得瘦成這般骨頭模樣。”
季安寧知道老人家的慈愛之心,她笑瞇瞇的說:“外祖母,我每天吃很多東西,現(xiàn)在就是不長肉。娘親說我是大了,現(xiàn)在身子抽條了,將來不會再有人叫我白小胖了。”田家老太太瞧著外孫女的笑臉,她又疼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我會跟你娘親說,你可不能再瘦下去,再瘦就不好看。”
田家老太太哄過外孫女后,又瞧了瞧小外孫子,然后打量起季樹立起來,她立時放開拉扯住季安寧的手,把季樹立拉到面前來,說:“孩子,你怎么瘦了這么多?你在學(xué)堂里吃不飽嗎?我讓你大舅母吩咐人,每天中午送餐給你吃。”
季安寧伸手捂住嘴,季樹立笑著跟田家老太太說:“外祖母,我不瘦,我在學(xué)堂里面算是身子骨不錯的人,他們每逢換季就生病,我可是連著兩年沒有病一次。”田家老太太聽他的話,趕緊拉扯著他,低聲說:“立兒,可不能說這樣的話,你趕緊往地上’呸‘三聲,讓老天爺保佑你繼續(xù)健康下去。”
季樹立在田家老太太的執(zhí)意要求下,只得聽她的話,很大聲的連’呸‘三聲。田老太太這才輕舒一口氣,跟季樹立語重心長的說:“立兒,你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有些話就不能說得太滿,太滿會招損。”
田老太爺侍候著小外孫子吃果果,笑瞧著季樹立說:“立兒,這些方面要聽你外祖母的話,滿招損這話是絕對沒有錯,我們對外說話,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與人做事,只要是不關(guān)生死大事,我們總要留給別人一些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