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幾家歡樂幾愁。顧石諾在季安寧住的房里,瞧著她一臉笑瞇瞇的神情,他伸手擰了擰她的鼻尖。
他嘆息著說:“我這樣忙,你也沒有空,我們家的老四,要到幾時才會來家里?”“噗”季安寧只覺得顧石諾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對他的認識。
顧石諾瞧著季安寧的笑臉,他笑著說:“你這個小沒有良心,等到你大弟成親之后,家里客人們少了下來,你就和孩子們回家吧。”
季安寧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時候季家的事情少了,就是季和適一家人回去了,邵氏也沒有那么的辛苦,再說,家里還有季安玉這個管家能手。
她兩眼閃光瞧著顧石諾說:“十哥,我爭取三五天之內就回家,那你呢,你幾時有空回家?”顧石諾被她的小眼神驚了驚,他伸手掩住她的眼睛。
他低聲笑著說:“你收斂一些,你這樣瞧著爺,爺可有些受不住。”季安寧伸手扯下他的手,直接用手推著他往面走,說:“明天,事情多著呢,你早些回去睡。”
顧石諾順著她的意思出了房門,低聲跟她說:“你早些睡。”季安寧輕輕點了點頭,說:“我馬上進去睡。”
這一夜里,季家的燭火亮得多,然而一個個園子里熄得也早。季家安靜下來,這個城市里別的地方,卻不曾真正的安靜下來。
顧玫諾夫妻面對面坐著說話,經過那些事情之后,夫妻現在已經能平靜的坐下來說話。只是兩人的心里面都明白,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再也尋不回往日的情意。
顧玫諾跟顧大少奶低聲商量著季家明天的喜事,他的意思是要顧大少奶奶明天上午的時候,就領著孩子們先過去。
顧大少奶奶也覺得這樣很好,眼下正商量著顧玫諾幾時能趕過去。顧玫諾入職不久,就是能請假,只怕也要到申時。
顧大少奶奶現在瞧著顧玫諾這般的辛苦,她的心里很是后悔不已。如果沒有那些事情,顧玫諾還是能夠回到老地方,他就用不著這么的去看人臉色。
顧玫諾則沒有這種想法,他是那里都能生存下去的人。他瞧著顧大少奶奶的神色,心里有無數的想法,他一時之間也無法說出口去。
父母沒有了,他和弟弟兩人有兄弟情,卻不再象從前那樣互相依靠,而是各自要撐起一個家來。
他低聲跟顧大少奶奶說:“過去的事情,你就別想了,不管如何,我和孩子們都需要你。”顧大少奶奶含著眼淚的點了點頭,自那年過年之后,這還是顧玫諾第一次如此溫言跟她說話。
顧玫諾在心里嘆息一聲,他還是曲從這一時的溫暖。他們夫妻經過那么多的事情,實際上也是分不開,他們只余下彼此可以依靠。
顧大少奶奶的心里安心下來,她一直擔心著顧玫諾會借機在外面尋人回來。如今顧玫諾這樣說話,那就是有心和她好好的過日子。
天黑天亮,新的一天來臨,季家一大早上就熱鬧起來。季安玉挑了各房人的調度,季安寧挑了廚房的事情,
邵氏和季和適妻子管著大家的事情,布氏妯娌和季金花姐妹舒服的坐在一處說話,而孩子們那邊自然由人處處照應著。
中午的時候,等到上餐的時候,季安寧才坐回到席面上去。此時,來的都是季家親近的人家,大家互相認識,自然是熱鬧熱鬧的說話著。
申時的時候,家里來了放多的客人,男人們在前面迎男客,女人們在后面迎女客。季安玉是隨時處理少人的事情,而季安寧要時時關注待客的點心。
申時剛過,季樹梢出發迎新娘,一家人的氣氛明顯高漲起來。孩子們直接涌進前院去,而婦人們也笑著行到前面去。
季安玉和季安寧姐妹兩人難得的有機會湊在一處,季安玉低聲問她:“廚房里人手可夠用?”季安寧笑瞧著她輕點頭,說:“酒家剛剛又派了三人過來,現在是夠用了。”
季安玉輕舒一口氣,說:“幸好都城里有酒家愿意接這樣的活計,要不然,我們家只怕要尋親戚們借人手來用。”
季安寧瞧著她輕輕笑了起來,低聲說:“家里還是找田家借了好幾十個人手來用,今天田家那邊大約只余下守院子的人。”
季安玉詫異不已,低聲說:“我瞧不出那些是田家的人?”季安寧笑瞇瞇的瞧著她,說:“大嫂一向管家有方,田家的下人們一向行事從容。
再說,他們來了兩天了,姐姐又剛接手,自然是瞧不出來。你看他們穿得鞋子,我們家的人,是方口鞋,田家的人,穿的是寬口鞋子。”
季安玉仔細的瞧過好幾人之后,她很是感嘆的說:“寧兒,你現在管家理事也學了出來,日后,姐姐要跟你學一學。”
季安寧忙擺手說:“姐姐,大嫂師傅就在家里坐著,你別跟我這個還沒有出師的人學。你遇事的時候,你直接來問大嫂。”
季安玉笑著點了點頭,說:“行,我跟大嫂學,還不用出城。”季安寧關心的跟她打聽,玉姐夫的差事,她笑著說:“明天再去瞧一瞧,你姐夫聽陽光父親說,兵部那里招辦事人。”
季安寧笑瞧著她,說:“等到姐夫差事定下來,你們一家有空時,就到我家里小住上幾天,也過一過農家的小日子。”
姐妹兩人說著話,其實都有些心癢癢的想去前院看熱鬧,然而后面卻有一堆的事情要關注著。姐妹兩人互相瞧一瞧,只能各自安慰的說:“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見到新人。”
前面是熱鬧,后面是忙碌。季安玉去瞧新房那邊的人手安排,而季安寧要關注起晚餐的安排,還要隨時聽前面客人到來的消息。
季家這一次來的客人,比他們計劃要多了幾桌人。季安寧在中午的時候,已經跟酒家的人商量過加菜。申時,酒家又多送了菜品過來,再加了人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