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大年就過去,季樹遠季樹立和季和適與同行人一塊去都城,季家專門派出兩位老練的車夫,還有三名精干的小廝,一輛出行的馬車。季安寧和季潔悅很有些不放心,兩人還背著人,偷偷的提前一日,把那馬車里外仔細的看了看。
馬車外觀實在不太打眼,可是內里卻布置得舒服,比家里常用的出行馬車要精致許多,車椅固定卻是雙疊著可以放下拼成床,而座位下面的空間明顯是可以放置大量東西,被褥什么的,都已經放置上來了。
季安寧站在車外往車廂里面打量之后,覺得車里能擠著睡上三到四人。季潔悅在她的身邊低聲說:“祖父,叔祖父,這一次可是花了心思費了銀子。”季安寧望望不遠處候著的兩個長隨,她輕輕拉扯季潔悅,低聲說:“那兩人可是你祖父身邊的人,我們趕緊走。”
季安寧原本奇怪為何車旁會無人看守,原來別人是瞧著她們兩人過來,而避開放行由著她們圍著馬車上上下下的打量。季潔悅的臉紅了起來,她的小步子走得越更快起來,她還順手扯一把季安寧,低聲說:“祖父會不會知道我們會來偷看的事情?”
季安寧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隱瞞過家里人,她輕輕點頭說:“一定會知情。不過,沒有關系,我們只是來看一看。”季潔悅輕輕的舒一口氣,轉而她皺眉頭說:“寧姑姑,我昨天聽母親說,那位顧小將軍已經快要離開了,可是他西顧家來向提親的事情,到底是如何打算?”
季安寧瞅著季潔悅的神情,自然明白她是真正的為她操心不已。相比季寶花這幾日的好心情,季安貞幸災樂禍的神色,季潔悅是一心為她著想的人。季安寧心里不太在意,她原本就覺得年紀小小定下親事,如果中途出了什么事情。那還不如現在這樣暫時吊在半空中。
這樣一來,她不用在跟家里人去相看什么人。二來,季寶花也不會專門針對她來做下什么事情。季安寧實在不想在自家里還要防恐防震防季老太爺和季寶花,這兩人在身份上對她來說實在麻煩。她不能干干脆脆的沖上去一拍兩散,而是要如現在這般能避則避。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季安寧盼著等著那怪自敗的一天到來,只是她心里同樣的明白,那一天來臨時。她在季家的日子也只不會太久了。季安寧瞅一眼季潔悅憤怒的神情,她可是比她還要來沖動。
季安寧瞧著她,低聲勸說:“你急什么,你寧姑姑年紀尚小,又沒有一心急著要嫁人,用不著這么急急的定下來。再說顧小將軍那般的人才,豈是你寧姑姑匹配得上的人。由著他們家和他去貨比三家,他年紀大,總要比我早定親。”
季潔悅瞧著季安寧說:“寧姑姑,你的脾氣太好了。那顧小將軍也不是什么好人。他這般的對待你。”季安寧只覺得烏云罩頂,她都不曾正式面見過那位顧小將軍,怎么季潔悅說得那人就成了負心人一樣,而她就是那個被負的人。
季安寧扯著季潔悅快步走回一園,這一路上閑人太多,而季寶花明顯是能買動粗婦的人。兩人回到一園坐定下來之后,季樹梢兄弟和季和軒三人又跟著進了房。季安寧想說的話,只有咽了回去。
季樹林是直接上前來抱住季安寧的胳膊,板正著一張小臉,嚴肅問:“姐姐。大哥他們幾時會回來?”季安寧難得瞧見季樹林這般主動親近她,她很自然的把他抱在懷里,笑著說:“天氣熱了,他們就會回來。”
季樹林在季安寧的懷里扭了扭。然后一臉忍耐神色乖順的由著她抱。季潔悅在一旁很是羨慕的瞧著這一對姐弟,季和軒自從大了之后,從來不和她這般的親近。季樹林年紀小,可他輩份比她高,她就是有心想要抱抱他,季樹林都是冷臉相向。
新年后。季家漸漸的恢復平靜日子,季老太爺重新回到后院去過平常日子。西顧家曾經來過的事情,在季安寧的心里類似曇花一現的飄過去。直到三月里,春花綻放的正是鮮艷時,她再一次聽見西顧家顧小將軍離開的消息。
當然隨之而來是東西顧兩家有了兩位將軍,季安寧聽到兩人都成了衛千總的傳聞后,她跟著瞧了瞧熱鬧,當然又聽到了傳聞,兩位將軍的親事迫在眉睫。顧家不曾再來過季家,而這消息傳出來后,季家人都瞧著季安寧的神色。
季安寧表現得很是自然,對她來說,原本那就是不太相干的人。季守業季守成兄弟瞧著西顧家的動靜,兩人漸漸的心安下來。一時的喧嘩與熱鬧,他們還不會瞧在眼里,畢竟女子嫁人是關門過日子,不能單單靠著外面的風光。
季老太爺傳季安寧去問話,他直接尋問她,:“寧兒,你平時與顧小將軍在何處相約?”季安寧震驚過后,她立時反駁說:“祖父,我與顧小將軍從來不曾相約過。誰,在你的面前如此的壞我的名聲,我不介意當著長輩們的面,來與她仔細的對質。”
季老太太瞧著季安寧的神色,他很是無趣的沖著她揮手,說:“快走吧,我只是問一問你,你沒有就沒有,你用得著這樣上心生氣嗎?”“祖父,這樣有損我名節的話,我想問一問來源。”季安寧執意要尋根底起來,這是第一次被季老太爺當著面毀名聲。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而這樣的事情開了頭,絕不能容許還會發生第二次同樣的事情。季老太爺頓時惱怒起來,拿起手邊杯子砸向季安寧,說:“我是你的祖父,我叫你來問一問話,你都要來為難我嗎?”
“喀咔”杯子摔碎在地面上,杯子里面未曾飲完的茶水,還有些熱,地面上的水漬,很快的熱氣散開去。季安寧跳腳往一邊去,她瞧著地面上的碎杯,直接說:“祖父,我會跟兩位伯父去求一個公正。你是我的祖父,可我也不能這般愚孝,眼睜睜的瞧著你往偏道上去。”
季安寧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她去一園尋布氏說了話。布氏沉默的瞧著她,說:“近期內,你禁足在一園里,許你在悅兒的陪同下去老園盡孝道。”季安寧乖順的點頭之后,說:“大伯母,我要跟大伯二伯說祖父待我不公的事實。”
布氏輕輕嘆一聲說:“行。”季安寧笑了起來,她伸手親密的挽著她的胳膊,說:“今天傍晚時,我想去外面院子門口迎一迎大伯和二伯兩人。那個禁足就從明天開始,好嗎?”布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下一次,無事不要去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