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皓確實是在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後沒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的。
母親告訴他,曾琪一下飛機就趕到宋家,央求她讓她見宋之皓。無奈之下,她纔在深更半夜打了那通電話。
卻沒想到宋之皓會出現(xiàn)得那麼快。
宋之皓是將曾琪從睡夢中拖起來的,尤其是看到她睡在顏雅茹住過的臥室裡,本就壓抑著的火頓時就竄了出來。
“之皓,好久不見,你先放開我,你聽我說啊……”曾琪被一隻大手粗暴地拽起時,穿著露肩的蕾絲睡衣,越是掙脫,手腕被拽得越緊,力道之大,讓曾琪毫無反抗之力。
宋之皓將她推出門。
“啪!”
重重地將門關上。
“喂,我的衣服還在裡面,之皓……”敲門聲伴隨著柔弱的央求聲在外面響起。
管家聽到聲音跑出來,看到曾琪被扔到門外,有點於心不忍,但是宋之皓的臉一直是黑著的,不敢多言,就又退回自己的房間。
宋母直接就沒有出來,她相信兒子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況且該面對的還得面對。
僅僅幾秒的時間,宋之皓就登登登地下樓再次拉開了門。
曾琪倚在門上,順勢倒下,仰起頭,看到宋之皓,立刻轉(zhuǎn)悲爲喜,拉住宋之皓的腿準備爬起來。
宋之皓將她的行李箱直接拋之門外,甩開她的手,再次關上了門。
回到臥室,他拿起手機,看到顏雅茹打過來的電話,遲疑了一下,又放在了一邊。
透過窗子,看到曾琪一直倚在門上,沒有離開。
宋之皓一直睡到日薄西山才醒來,他庸賴地伸了個懶腰,隨即手機上傳來一條信息,是助理髮過來的。
“宋之,顏小姐剛剛已經(jīng)下了飛機,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看起來很憔悴,狀態(tài)不是很好。”
宋之皓在臨睡之前特意交待,沒什麼事不允許打擾他,除非顏雅茹的事。
助理只好給他發(fā)了個信息。
收到簡訊,宋之皓頓時睡意全無,穿好衣服迅速下了樓。
“之皓,之皓,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
一個身影擋在他的車前,攔住他的去路。
宋之皓蹙了蹙眉,冷冽的表情像是到了數(shù)九寒天,掛了一層冰冷的寒霜。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瞧對方一眼,沒有焦距地睨向前方。
曾琪沿著車身迅速鑽進車裡,拽緊宋之皓的衣袖。
“給你三分鐘時間,說完立刻滾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宋之皓一臉的不耐煩。
“之皓,你看這裡,”曾琪伸出左臂揚在他的眼前,“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們一起獻過血嗎?不久,我就接到醫(yī)院的通知,診斷爲血癌,而且是晚期,當時我萬念俱灰,選擇了割腕的方式想一死了之,當我醒來時,我已經(jīng)到了美國,我母親的家裡。”
她說話的當兒,宋之皓斜睨了一眼對方的手腕,確實有一道細長的疤痕,但是卻絲毫沒有改變他的臉色。
曾琪纖弱的聲音還是和當年一樣,隨著回憶的展開,停止了硬嚥,漸漸平靜下來,繼續(xù)說道,“在心理醫(yī)生每天的開導下,我終於鼓起勇氣面對病情,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儘快好起來,成爲你的新娘。”
曾琪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再次伸出手,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針眼,見宋之皓一直沒有吭聲,又補充了一句,“之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可以派人去查。現(xiàn)在我終於痊癒了,所以我回來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你。”
“夠了!”宋之皓冷沉地低吼一聲,“時間到了,下車!”
曾琪沒有想到宋之皓依然不給她好臉色,不依不撓道,“之皓,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我不下車,我回來就是爲了跟你在一起,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曾琪情緒變得激動,拉下車門,就朝路中央跑去。
“你瘋啦。”宋之皓一看曾琪真要去死,迅速跑下車拉住她。
“你讓我去死好啦,到時候見到我爸,我就跟他說,是你不要我了!”曾琪想繼續(xù)掙脫宋之皓的手。
提到她爸,宋之皓身子一僵,她爸躺在病牀上,將曾琪的手放到宋之皓的手心裡,叫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直到宋之皓點頭答應,他爸才閉了眼。
很小的時候,曾琪的父母就離了婚,母親去了美國另嫁他人,父母爲了曾琪一直未娶。父親去世以後,曾琪就住進宋家。宋之皓以爲他們的幸福會一直綿延到永久,直到曾琪消失。
宋之皓一個用力,將曾琪拖進車裡,鎖上車門,載著他一路奔馳,最後在一處高檔的酒店門口停下,幫她拿出行李箱。
“喂,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我不要住這裡,我還要住在你家裡!”曾琪倏的明白過來。
宋之皓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直接幫她開好房間,將房卡扔到她手裡,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你就在這裡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
曾琪看著宋之皓漸漸遠去的背影,將卡揚了揚,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便拖著行李箱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