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靳瑄看著自己面前資料上面成熟老道的文字，心情一陣比一陣低落，和林文言交手這麼多年，他哪裡會不知道這就是出自林文言之手呢？
而在座的其他人，卻都以爲這是付清語自己寫出來的，對她便又是敬重了幾分。講解資料時，人人的臉上都透露著小心翼翼的深情，能寫出這樣東西的，絕對是資深的行家。
付清語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她還是拿著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自己會議記錄本上塗塗畫畫，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楚靳瑄則是暗中一直觀察著她，全程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所以在衆人翹首以盼兩位大神的講解時，付清語則是怡怡然起身，輕描淡寫地說道：“看得出各位都寫得很用心，最終方案，我和楚副總商量之後會告訴你們的。今天就到這兒吧！”
衆人都走後，唯獨付清語和楚靳瑄還坐在原位。
“楚副總，在股票這裡你比我專業，會議錄像我會叫Tim準備好的，最終方案就麻煩你了。”付清語公事公辦的語氣讓楚靳瑄聽起來十分刺耳，付清語也是說得格外難受。
“付總不是神通廣大，分析都做得這麼漂亮，我想這方案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付清語哪裡顧忌得到楚靳瑄酸溜溜的語氣，她滿腦子想的就是可不能再叫林文言辦事了，況且，分析無傷大雅，方案可就涉及商業機密了！所以她鼓起勇氣，胡說八道：“楚副總也真好意思說，分析交給我辦，方案也要我做，難道楚副總就不是我付氏的人了？”
楚靳瑄一愣，隨即笑笑，“付總說得是，只是付總的分析我不是太理解，付總可不可以再給我說說？”
付清語看著楚靳瑄衣冠禽獸的模樣，恨不得上前撕碎他這張臉，看看下面究竟是藏的是什麼鬼！“抱歉，我說過的話不會說第二遍！”
女人不可一世地的姿態分明是在挑釁他作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楚靳瑄一伸手，付清語便被他僅僅困在懷裡。
“你，你是瘋了嗎？”付清語壓制著自己想要尖叫的聲音，氣呼呼地衝楚靳瑄喊道：“你忘了這是在哪兒嗎？”
楚靳瑄鼻子裡的氣息直接噴到付清語的臉上，“我不是早就瘋了嗎？在你昨晚打電話給林文言的時候，在你今天拿著林文言給你的分析時候，我早就瘋了。”
付清語雙眼通紅，盯著楚靳瑄，恨不得把他鼻子咬下來。“神經病，你就是個神經病！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茲――”兩個原本只有彼此的人，眼神同時看向了桌面上震動的手機。付清語清清楚楚看見，上面顯示著“沈雨薇”三個大字。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她看著楚靳瑄，用從來沒有想過的溫柔語氣對他說：“我終於明白你要的是什麼了，白月光、硃砂痣，你楚靳瑄哪一個都不肯放手。”
楚靳瑄看著付清語慢慢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身上拿開，和她每次傷心一樣，一步步轉身離開，哪怕他在她轉身之後，將手機砸得粉碎，她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什麼白月光、硃砂痣，前兩年照亮我牀頭的是你付清語，這幾年在心中念念不能忘的也是你付清語，我的白月光、硃砂痣不能放手的就是隻有你一個人啊！
“楚總，請問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宋青蓮聽見聲響，看著付清語已經走回辦公室而楚靳瑄久久不見從裡面出來，進去問道。
楚靳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哦，宋秘書你把這裡打掃一下，我先走了。”
付清語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也是噼裡啪啦把身邊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Tim在外面帶著前來見面的馮小藝個劉卿爲聽得是心驚肉跳。
“付總她只是怎麼了？”馮小藝問道。
Tim搖搖頭，“就覺得付總這個人脾氣不太好。”
等了好久也沒有見裡面消停，Tim顫顫巍巍地撥通了內線：“喂，付總，馮小藝和劉卿爲來找您了。”
付清語抓了抓自己狂躁的頭髮，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你告訴他倆，他們的介紹信我已經叫宋秘書準備好了，誰決定走誰就去她那裡拿。”
“哦。”
付清語剛準備掛電話，就聽見Tim在那邊叫喚：“付總付總，先別掛，馮小藝說她有兩句話要和你說。”
沒過多久，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付總，我是馮小藝。”
付清語的語氣也一下柔和起來，“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規定就是規定，我不能爲你們開這個先河。”
“付總我明白的。我是想和你說一點別的。”
“別的？”付清語想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對，昨天晚上我看你辦公室還亮著燈，就準備上來找你，結果就看著…他坐在你的辦公椅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那麼多豐富的表情。時而無奈，時而苦笑，時而嘆氣，時而搖頭…付總，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付清語從心裡感激這個女孩子，倒不是應爲她把楚靳瑄背後的樣子告訴她，而是馮小藝真的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讓人很舒服。付清語笑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我們不可能，你知道的，這是這個公司的規定。”
付清語掛了電話，心裡沒那麼恨了。也許，她和楚靳瑄真的就是這麼天理難容，所以總是不能好好過日子吧！
剛剛到下班的點，付清語往下看去，就看見林文言文質彬彬地站在車前，等候自己。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付清語踏上了自己的感恩宴。
而付氏的員工簡直要暴走了，在他們眼裡，付清語簡直就是人生的大贏家啊！長得漂亮，家世好，有個鬥氣冤家楚靳瑄天天在自己面前轉悠，現在貌似和林文言也有一腿。主要是這兩個男人不但有錢，而且年輕，最主要的是都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帥的沒天理啊！
可是，他們忘了，付清語現在只是一個剛拿回了自己家千瘡百孔的資產的離婚女人，還要擔心自己隨時破產，整天如履薄冰。
“股票怎麼樣？”一上車，林文言就關切地問道。
付清語假笑了兩聲，“持續穩定下跌，狀態始終如一。”
林文言搖搖頭，不再多言。
江南名副其實，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據說這背後的老闆很有來頭，不是熟臉不接客。付清語本就是不喜歡出來應酬的人，這也是她第三人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