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語愣了一下,語氣不可思議:“可是你是我們公司聘請的法律顧問,怎麼可以這樣!”
“抱歉付小姐,我們的合作終止。相關(guān)的解約條案我們會寄到您家裡的。”說完這句話,對方毫不留情的掛斷了手機(jī)。
冰冷的嘟聲刺痛著付清語的耳膜,她滿腔憤怒想要把電話打回去理論,卻最終垂下了手。
有什麼用呢?所謂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他們付家如今連一個小小的律師事務(wù)所的面子都拿不來了,再打回去不過是聽別人的冷言冷語了。
付清語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半天,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從容鎮(zhèn)定不亂陣腳,然後擡腳要往公司的方向走。
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了,雖然現(xiàn)在各方面都不樂觀,但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總不能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付家以前也是有很多交好的合作伙伴的,找找他們也許……
然而付清語的思緒還沒有轉(zhuǎn)完,手機(jī)就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次是付瑞林的秘書小趙。
“小趙,你等一下我一會兒就回公司。”付清語道。
然而那邊卻吞吞吐吐了半天然後道:“大小姐,恆逸集團(tuán)派人來談收購了。公司的股東們都……都在商量如何棄卒保車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呢。”
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也就是說他們想將付家交出去將自己摘出這爛攤子了。
前腳跟她離完婚後腳就來收購,好一個趁火打劫。
付清語想象著楚靳瑄神色如何波瀾不驚的做出這個命令,對以前的事簡直是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小趙,你先穩(wěn)住他們,在我去公司面前先不要讓他們做決定。”付清語焦急的吩咐道,隨即加快了腳步。
然而小趙卻嘆了口氣,哭喪著語氣道:“大小姐,沒用了,趙董已經(jīng)和恆逸集團(tuán)的人簽完合同了。早在董事長被帶走調(diào)查的時候趙董就已經(jīng)開啓罷免董事會了,現(xiàn)在公司的事物都是他說了算。”
付清語聽到這裡,攸的停下了步子。
趙董趙獻(xiàn)是她父親在公司最大的對頭,一直在下面搞小動作企圖上位,楚靳瑄一出這碼事他可不就一躍而起了。
付家的人被架空出公司,那麼就意味著她現(xiàn)在去無論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還在聽嗎?!”那邊小趙聽半天沒動靜,揚聲喊道。付清語卻抓著手機(jī)沒有了言語。
路邊某個匆匆行走的人不小心撞了付清語一下,她的手機(jī)直接飛了出去:“啪嗒--”一下摔在地上,電池板飛了出來,傘也隨手一歪直接掉在了地上,然而付清語卻眼神直愣愣的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路人隨口道了個歉就走了,付清語獨自留在原地。
大雨嘩嘩的落下,很快就溼透了付清語剛剛換好的衣服。雨傘就落在腳邊,然而她卻沒有要撿起來的意思。
愣怔了片刻,她慢慢的閉上眼,仰起了頭,任由大雨從頭頂留下,不斷地順流到地面。現(xiàn)在,這被雨水澆灌的冰冷的感覺是讓她唯一感知自己存在的途徑。
父親鋃鐺入獄,母親拋夫棄女,丈夫是罪魁禍?zhǔn)祝瑏K且跟她離婚。
房子被收走,公司被收購,她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搞不好也要全部充公。現(xiàn)在,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付清語感覺腦子很亂,她一點點滑落癱坐在地上,看著周圍的行人卻只覺得自己被隔離在了另外的空間,力氣被一點點的抽離,她現(xiàn)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無能爲(wèi)力。
有雨水浸到嘴裡,混著淚水,滿是苦澀的味道。
付清語從前對家道中落這四個字沒什麼概念,但現(xiàn)在卻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原來人真的可以從天上掉到地下,就在一瞬間。
然而想起楚靳瑄的臉色,她恨得連牙齒都要咬碎了。
十三年,爲(wèi)了復(fù)仇她可以等十三年。
哈哈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
付清語握了握拳頭,眼中的恨意越發(fā)濃烈,她也可以等,一定要好好活著,直到她把楚靳瑄踩在腳下爲(wèi)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