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第二天給安牧送了盒飯,里面裝著早上剛做好的撈汁什錦。
下午安牧的保鏢便拿了一盒子芙蓉蝦球過來。
對此,小萱和蘇以諾均感覺到了些異常,唯獨向陽這個二意的吃貨,整天就知道吃,光知道樂呵。
小萱看著遠遠跑去放風的向陽,推了推小諾的胳膊,輕聲說:“小諾,我怎么覺得……安牧他對向陽不太一樣呢?”
蘇以諾一口豆角沒吞進肚子,佯裝不懂的說:“他們應該是朋友吧。”
“是朋友,可是,我看陸總和向陽之間也沒這么體貼啊,你說安牧他會不會是……”小萱將食指伸出來,然后在蘇以諾眼皮子底下彎了兩下。
“別瞎說,小心安牧的粉絲團過來撓死你。”
這種事怎么可以亂說呢,而且,這可是安牧啊,全民男神!
他要是彎了,多少少女是要跳河的。
小萱以為蘇以諾不懂,于是又進一步解釋道:“可是,你不覺得他們很怪么?居然互相做飯給彼此,而且,安牧雖然有過幾個緋聞女友,但是都沒有和女人有過實質的勁爆新聞……”
“那是人家自己的私事,也許人家是潔身自好呢,你就別瞎操心了……也別和向陽說。”
蘇以諾不想讓向陽多想,畢竟人家安牧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啊。
萬一再嚇到了向陽就不好了,他本來就才從懵懂的失戀里恢復,要是又抑郁了該怎么辦?
“哎,我忽然覺得小白陽很二萌呢,天真的有點可憐。”小萱手托著腮長吁短嘆的說。
那邊,向陽嘴里叼著了支棒棒糖從遠處走來,走到蘇以諾身邊,手心一翻,倒出了幾個五顏六色的棒棒糖,說:“哥哥賞給你吃。”
然后還特特給送了蘇以諾一個。
“你這些個,棒棒糖!不會是安牧那里拿來的吧?”小萱尷尬的指了指那些糖,臉上有點驚悚。
向陽無所謂的說:“是啊,怎么了?”
“噫!好猥縮的糖啊!”小萱立刻將那堆糖似嫌棄般推得遠遠的。
“你神經病啊?”向陽看著那幾個被小萱推遠的糖果,瞪了一眼。
“還吃人家的這個糖!向陽,你小心被人家吃了。”
向陽拿棒棒糖的手一僵,回頭瞪著神經兮兮的小萱說:“你什么意思?”
在蘇以諾的警告眼神下小萱也不把話講的太明白,支支吾吾的說:“那個,向陽,安牧的保鏢叫他主人,你想想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馴服……”
“小萱,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你姨媽常年不來看你,所以你急出火了?”
嘩啦一下,向陽手里的糖果抖落了一地,跟著向陽就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小萱被向陽吼了一通心里憋屈,于是跑到蘇以諾面前訴苦:“他……傻不傻?我是為了他好啊。”
蘇以諾看著向陽消失的背影,心如明鏡一般。
從剛才的反應來看,向陽或許已經知道安牧的取向了。
但關鍵是,他是不是有那個意思。
向陽本就仗義,如果他只是把安牧當普通朋友了呢?這些事情都是很難說的。
小萱剛才那么明顯的暗示,實在是太魯莽了。
向陽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男生,估計未來要回避小萱好一陣子了。
蘇以諾起身,對小萱說了句:“我一會有戲,先去準備了”
然后她就沿著向陽消失的地方去找他。
當她發現向陽的時候,便站住了。
少年正坐在大石頭上,腳下是一塊玉色一樣的湖泊。
白皙修長的手指間在把玩著一個防蚊噴霧,不時的對著草地噴一下,于是,草叢里那些原本逍遙快活的無數小蟲子便亂哄哄的飛了起來,從草叢里逃命而出……真是個淘氣的孩子。
雖然,他比蘇以諾歲數大,但是渾然天成著一股孩子氣,總是讓人對他發不起脾氣。
蘇以諾想邁過去的腳頓時收住了,想著還是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吧,于是她轉身去了化妝室。
下午這一場戲她要吊威亞,這個東西她在學校時候接觸過一兩次,但還是有點慌張。
這一次,她演的這個角色要被吊起來,做一個凌空而起的姿勢,然后踏著樹海跑。
隨著鏡頭開拍,她的身體被慢慢吊起,心里不禁有點緊張,但表情卻力求著專業。
旁邊,米茜兒正在休息區喝水,安牧正拿著手機著刷信息,向陽和小萱則站在工作人員休息區里看著。
就在蘇以諾被吊起一半的時候,忽然威亞開裂,蘇以諾從六米多的半空摔了下來……
“小諾!”
疼!
蘇以諾摔倒在了地上,周圍的聲音全然聽不真切,亂糟糟的。
然后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兩條腿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完了!好像瘸了……
蘇以諾從樹上摔下來之后,周圍頓時炸開了鍋,米茜兒手里的水瓶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陳紫凝皺著眉頭躲了出去。
“出事了!”
“快去醫院!”
“完了!完了!”
向陽則一個健步沖上來,推開那些擋在前面的廢物,將蘇以諾直接背起,然后沖向了安牧的停在旁邊的保姆車。
安牧也沒廢話,自己跳上了駕駛位上啟動了車子。
車上,蘇以諾疼得直皺眉,兩片發白的唇緊緊的咬著。
“撐著!醫院馬上到!”向陽安慰著她,可是卻禁不住將手捏成了拳頭。
因為他看到蘇以諾白色的戲服下擺是鮮紅的血……
“疼吧?小諾,疼吧?”小萱心疼的握著她帶著血的手問。
向陽瞪了眼小萱,沒好氣的說:“你別,別那么多廢話成么?”能不疼么?問毛線!
蘇以諾很快被推進了就近的醫院,經過一場手術過后,她又被推進了VIP病房。
“沒事,沒事……”小萱在病房外轉悠著,心中竊喜。
“怎么沒事?骨頭都傷了!”向陽心情特別不好,所以急需要找個人發脾氣。
還好當時蘇以諾剛摔下來的時候本能的抓了一下周遭的樹干,不然估計現在都要癱瘓了。
安牧見向陽正在氣頭上便也不搭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他旁邊。
“那現在怎么辦啊?要不要跟陸總說?可是,陸總知道會不會,急死了?”小萱一著急也忘了有安牧在場了。
向陽卻知道事情輕重,冷靜安排著:“你別管了,一會兒她醒來你照顧,其他的我去說。”
反正是免不了一場臭罵了!相比被罵一場,向陽更希望蘇以諾能平安無事。
“行,行,那我進去了。”小萱臉上帶著淚花轉身就要往里走,卻聽得向陽又說了句:“等下。”
嗯?小萱回頭錯愕的看著眉頭皺起的向陽。
向陽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帶著淚花的臉上輕輕抹著。
她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向陽是在給自己擦眼淚。
“你別哭哭啼啼的,對小諾的心情有影響。”向陽表情認真的說。
此刻的他倒似個成熟的男人模樣,和平時不拘小節的他判若兩人。
“好,我說好玩的事給她……”小萱臉色一紅,抽噎了兩下,然后轉身進了病房里。
這醫院的VIP病房外面擺著一個小沙發,格局很像客廳。
左右有兩扇對開的透明窗戶,所以采光極好。
安牧走到急躁的向陽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問了句:“抽煙么?”
向陽抬頭,猩紅的眼里還帶著急躁和銳氣,他盯著安牧那張精致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安牧的臉上卻依舊是平靜的神情,微微發厚的唇淺淺勾了一下,問:“你成年了么?”
“去,勞資成年好久了。”向陽切了一下,從安牧手里接過了一支煙,當先一步走向了吸煙室。
向陽剛一推開吸煙室,就被二手煙的味道嗆了一下,然后捂著嘴咳了起來。
身后的安牧看了一眼吸煙室里那幾個吞云吐霧的大叔,然后拍了拍向陽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跟著安牧走出去的向陽自覺自己剛才的表現有點慫了,于是小聲罵道:“曹,那大叔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煙,比老旱還老旱!”
老旱煙就是以前勞動人民靠手動卷的煙葉子,那種煙沒有過濾嘴,所以很嗆鼻子。
向陽以為安牧要回病房,卻沒想到他居然帶自己走上了醫院的頂層,然后兩手抓起了釘在墻上的鐵扶手,一點一點的攀附了上去。
走到最上面,安牧用力一伸手,哐啷一下捅開了通往天臺的鐵蓋子,視野瞬間打開。
他一步邁了上去,走向了天臺。
“呦呵!大明星居然不怕臟啊?”向陽看著他身上那件落了塵的天藍色襯衫疑惑出聲。
然后也很快邁向了天臺。
“給。”安牧將一支煙塞進了口里,然后手按著打火機遞到了向陽鮮紅的唇邊。
向陽垂眸,看了看已經擦著火苗的打火機,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把煙塞進了嘴里然后湊了上去。
呲……
煙被點著的瞬間,向陽的心里忽然似跳起了一撮小火苗般,驚得他后退了幾步與安牧隔開了段距離。
安牧抽回手,將自己咬在唇上的煙也點燃了起來。
兩人對著空氣吞云吐霧了好一會,安牧才緩緩問了一句:“剛才那個,你女朋友?”不知是因為累還是因為抽了煙,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向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好像是小萱,于是無賴的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說:“現在還不是。”
現在還不是,以后也許是。
安牧幽藍的眸子沉了沉,便不再說話了。
沉默,沉默……
空氣里夾雜了一絲煙草的香甜,不同于房間里那些刺鼻煙味,安牧的煙里似乎有股子青草的甘醇香氣,很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