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師弟來此有何要事?”
羅云輕咳一聲,面露一絲為難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朱九見狀眉頭微凝,略一沉吟心中便已有數(shù),擺手說道:“此處只有你我二人,羅師弟若有何事但說無妨!”
羅云壓下心頭的思緒,輕咳一聲,面帶歉色說道:“朱師兄,不知師尊對于孫楚義和顏石等人在幽潭秘境中的所作所為究竟有何態(tài)度?”
朱九略一點頭,心道果然如此,面色卻變得深沉起來。
片刻后輕嘆一聲,凝神說道:“羅師弟呀,你看咱們丹塢上下一共四十九位嫡傳弟子,個個都是師尊的心血所系……”
羅云只聽開頭便已猜了個大概,瞬間的失望過后,心中反而生出一絲暗喜,面色也變得平淡起來。
朱九侃侃而談,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tài)。
“……孫楚義入門已久,無論是資歷還是修為皆可算是中上之選,也為丹塢作出過不少苦勞,在輪值煉丹方面更是一把好手。當然,像他們這些家伙在丹塢待的久了,難免生出些許浮躁之氣,平日里對師弟們的態(tài)度可能不那么和善,但這都是秉性所致,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嘛!羅師弟,你說是不是這般道理?”
羅云眉頭微微一皺,眉宇仍然還是掠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不過看著朱九那副眉頭緊擰的期盼模樣,又不忍駁了他的面子,只得在臉上擠出一副僵硬的笑容。
“師兄所說……倒也不無道理。”
朱九面色一緩,輕輕吐出一口悶氣,面色變得嚴厲了些許。
“羅師弟放心,師尊絕不會縱容這些惡習,師兄我也不會對此視若無睹放任不管,倘若他二人不知悔改一意孤行,我定要請師尊降罪,重重責罰!”
羅云低嘆一聲,面現(xiàn)一絲無奈之色,默默點了點頭。
朱九默然片刻,似乎也覺得有些于心不忍,輕嘆一聲,面色變得平淡起來,眉宇間隱隱還有一絲無奈。
“羅師弟呀,所謂眾口難調!你要知道師尊管著丹塢大小事務,還要教調上上下下眾多弟子,難免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咱們這些當?shù)茏拥淖匀灰惨喽鄵恍灰獩]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師兄弟之間的一些小小的齷齪,盡量還是能忍則忍。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細說想必你也能明白吧?”
這番肺腑之言倒是讓羅云頗為動容,說到底朱九畢竟只是一個丹塢弟子,只是入門稍早一些,實際上并沒有太高的地位,也沒有多少實權,今日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也足以看出他是坦誠相待了。
羅云并不指望朱九能夠大義凜然挺身而出,為他討回公道,畢竟云璣子那等反應已經(jīng)讓他明白了許多,再強訴冤屈也只是令朱九為難而已,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朱師兄,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不會為了一已之私令師尊和師兄們都下不來臺!此事暫且揭過,我不會再追究就是了。”羅云面色一肅,信誓旦旦地說道。
朱九目光一閃,大感欣慰,面帶輕笑說道:“羅師弟果然是個明理之人,你這份心意師兄我記下了!”
“師兄言重了,此事本就是我和孫、顏二人之間的私事,萬萬不能推到師兄身上!”羅云面帶歉色地說道。
朱九苦笑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羅云忽地面色微沉,稍稍壓低了話聲,面帶神秘之色地望向朱九。
“朱師兄,不知你這里有沒有五行雷火丹?”
朱九聞言目中異色一閃,皺眉說道:“五行雷火丹?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高階丹藥,由宗門統(tǒng)一管轄分配,除了長老們能夠領取和使用之外,也只有內門那些師兄們才能有機會接觸到。不瞞你說,這種丹丸雖然出自丹塢,咱們這些師兄弟卻是沒有領取的資格,我手中自然也不會有了。”
“噢?”羅云雙目一亮,心中頓時涌過一陣暗喜,轉瞬卻又面色一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朱九看他這副古怪模樣,不由得心中起疑。
“羅師弟究竟想說什么?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古怪了?”
羅云深吸口氣,面色變得無比凝重,沉聲說道:“孫楚義手中就有五行雷火丹!”
朱九聞言瞳孔一縮,心頭大感吃驚,但礙于羅云在前,卻竭力控制著面色,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顧慮。
“羅師弟,此事你是如何知道的?該不會是道聽途說吧,這種事情若是沒有真憑實據(jù),萬萬不可亂講!”
羅云面色一僵,忍不住咳了咳嗓子,心思電轉,暗自沉吟起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想必自己打傷孫楚義一事很快就會在丹塢之中傳開,想瞞也是瞞不住。若是等云璣子追問起來,自己恐怕會十分被動,倒不如先行告訴朱九看他作何反應,自己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而且,從朱九對五行雷火丹的反應來看,這必定不是一件小事,這也令羅云暗喜不已,心情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羅云右手伸出,將一塊五行雷火丹的殘片放在朱九面前的石桌上。
“證據(jù)就在這里,請師兄過目。”
朱九面色一僵,神色變得頗為凝重,將那塊略顯焦黑的銀色殘片拿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片刻之后連連點頭,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嗯,果然是五行雷火丹的殘片!不知師弟這塊殘片究竟從何而來?又如何知道是出自孫楚義之手的?莫非他在幽潭秘境之中竟對你使用了此物?”
朱九連連發(fā)問,說到最后眉宇間不禁閃過一絲駭然之色,一臉疑惑加震驚地打量著羅云。
羅云尷尬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緊皺起,面現(xiàn)一絲悲憤之色。
“實不相瞞,剛才我正要來找?guī)熜郑幌胫型緟s遇上了孫楚義和顏石,他二人見我勢單力薄接連出語辱罵挑釁。我本不愿多事,本想能忍則忍,豈料他二人竟先后對我出手,而且絲毫不留余地,使的皆是奪命的招數(shù)!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得出手還擊,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