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夙見他想說話,活動了一下一晚上沒有動過有點發酸的胳膊和腿,翻手又從空間里舀出一藥爐水來,輕挪幾下挪到他身邊,伸手去扶想生讓他坐起點來。
然而,手指剛碰到他肩前發絲,卻被他突然向后躲開,純夙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經自己坐了起來。
純夙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臨空的素白手指,他……剛剛是躲開了她?
在她守了他一夜沒眨一眼后躲開了她?
性格大變
百里絕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一臉慵懶的看著純夙,黑發如瀑般稍顯凌亂的落在身前幾縷,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意,舉手投足間盡顯無情與風流,從骨子里給人一種想要跪下來膜拜的感覺。
狹長的桃花眼里流光溢彩,眼眸懶懶的抬起深不見底的黑瞳色妖嬈地看向純夙,妖異地對著她勾勾手指。
純夙沒有動,抬手把手盛了一壺水的藥爐飛執過去,百里絕面色不動只眉頭有不悅地微挑,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環,沒有看輕他是怎么把藥爐接在手里,而且里面的水一滴都沒有流也來。
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爐,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嗅,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后這才送到了唇邊,淺淺的抿了一口,之后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干裂的雙唇,待喉嚨里適應了水后才猛的喝了幾大口。
一壺水幾乎見底,百里絕看一眼手中的藥爐,十分嫌棄地往純夙的方向丟去。
純夙沒有去接,任由白色藥爐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咣當大響,碎成了幾半。
看著地上散落的藥爐碎片,純夙的眼底閃現幽光,這個人不是百里絕!
一直不眠不休守在塔外的墨一等人聽到大響,心里一驚,抬頭看向塔頂的同時身形也跟著掠起,一同三道身影同時向著塔里沖去。
一入塔便發現一副詭異的畫面,百里絕慵懶地半躺在地上,身上散發著妖異的氣息,而純夙則是一臉陰沉著冰冷地在三步開外戒備的盯著他。
兩個人明明距離很近,卻感覺離得很遠,百里絕身上有著如陌人生一般讓人冷漠的疏離感覺。
可以說純夙是最了解百里絕的人,看到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整個人都跟著一愣,這樣的百里絕根本不是那個時而無賴,時而高傲,時而又冷漠的人,這根本就是個陌生人!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百里絕難道被人掉包了?
這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百里絕沒有人被人掉包她最清楚不過,一整夜都是她守在身邊的,這里沒有別人不可能會被掉包,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道強大的光芒進入他體內之后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進入內里的墨一等人見二人這樣一副樣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詢問。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好怎么開口時,百里絕自己卻先開口了,“我給你們跪拜的機會。”說話時目光卻是看著純夙的。
眾人一愣,這是怎么回事?百里絕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的氣場比之前更強大了,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一句霸氣外露的話來。
“少主,你這是怎么了?”墨七是個有話藏不住的人,見百里絕變成了這樣馬上出口詢問。
這次,墨一等并沒有阻止墨七問下去,這也是他們想要問的事情。
“不要靠近,他不是百里絕!”純夙冷冷的出怕提醒走上去想要查看情況的墨七。
墨七聽后驚的后退一步,隨后又不敢相信的開口道:“發生了什么事,少主怎么可能不是少主了?”
墨一等也把目光看向了純夙,等著她近一步解釋,純夙皺眉不語,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總不能說暈了一夜就變了吧!
可關于靈力空間里發生的事情解釋起來又麻煩,最后純夙只能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被不知名的力量入體,受了傷!”
聽到這話,墨一等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被外來力量入體,這處事情只能在傳說中聽到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功法修練法門,不輕易會被外來力量入體,而且還這么嚴重。
“先回去在說……”墨一開口道。
此時也不是詢問滄龍身在何處的時候,百里絕此時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該怎么讓他恢復原樣還是個難題。
“一群無知的人類!”百里絕不屑地輕笑,完全沒把他們的對話當成一回事,冷冷的挑起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明明帶著無限魅色,卻讓人見之心中發寒。
“你們確定不對本座行跪拜之禮?”冷冷的話語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著他話中的意思去做。
“你是誰?”只有純夙沒有被他的氣場震懾到,滿目狐疑地把目光放到了百里絕的身上。
“我是誰?夙兒,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百里絕似笑非笑的看著純夙,似乎對于她對他身份的懷疑有那么一點不高興。
“這么弱的你還不配懷疑我的身份。”語所中十分的不屑,看著純夙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只螻蟻。
“少主,你增么可以這樣說小姐。”墨七看不下去了開口。
“說話之前,我勸你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跟我說話你還不配。”
“想什么想呀,虧我們不眠不休怕你們出事,守在玲瓏碧外面三天四夜了,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
“長輩?”百里絕懶懶一笑,清絕無比的聲線悠揚婉轉,聲音中卻沒有多少溫度。“就你們也敢稱為長輩,本座到是想知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面前稱長輩,呵……”
一聲輕笑,讓人不禁頭皮發麻,墨七發現百里絕的異狀后并沒有懷疑什么,只是覺得受傷后一時腦子受到民沖擊有點不清楚,可墨一是個心細如發的人,眼前這個人雖然和百里絕長的一樣,可是無論是說話的腔調還是整個人的氣場,這都是和百里絕完全不同。
而且,純夙也如此質疑,這就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眼下的情況了。
百里絕骨子里有著漠然的霸氣和驕傲的,但是他在面對純夙的時候從來都不全把這種感覺表現出來,只有在面對不相的人或事時才表現出一種冷漠與疏離,但在純夙的面前是絕對不會的,最多體現出來的都是寵溺的縱容和寬容,可是卻完全不一樣。
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度是告訴人們他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在乎別人的心情,這是一種長期站在最高處俯瞰天下才會形成的傲然和氣場。
而那個最高處絕對不是曾經的圣子身份,從他現在的氣度表現來看,應該是蛻皮在云端俯瞰整個人世的超然浩氣。
可是,百里絕至今從未站到過那樣的高度過,能發出這樣一種氣氣出來,這件事情說起來就玄幻了。
此時,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在純夙的身上,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更確切的答案。
卻見她冷冷的站起來,對著原地走了幾步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冷冷地再度開口:“你是誰?”
同樣的問題,這次的語氣給人一種想要很快誠服的氣勢,在百里絕面前也絲毫不落下風。
“哈哈,很好,你夠資格做我的女人。”
百里絕卻只是開口大笑,說了一個他自己認可的答案出來,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只覺眼前流光一閃,人已出現在了塔外。
“回去吧!”幽幽的話語聲隔空傳來,這才驚醒了幾人,看著空無一人的塔里,連同純夙在內齊齊撲到格子窗前向下看。
百里絕純白的身影孤傲地立在地上,頭都不回就知道他們的所有的動作。
“我不想在說第二次。”
話音落下,純夙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一個瞬間轉移到了他的身邊,冷冷地看著面色紅潤的百里絕,“你欠我一個解釋。”
隨后便頭也不回往前走,一點都沒有想要等一等百里絕的意思。
純夙絕決人背影入眼,百里絕的唇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口中低喃“似乎還不錯……”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么,只見他快步跟上前面純夙的腳步,準確無誤地往陽府走。
純夙一直保持著精神力外放,把他所有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里,對于周邊的環境沒有忘記,甚至沒有忘記任何一個人,不像是腦子受么傷害而失去了記憶。
想到那道強大的光芒,純夙認為百里絕身上也許有著什么秘密,那只是個契機進而激發了他潛在的本性。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百里絕。
百里絕邊走邊回味,純夙的你是誰三個字出口,不知怎么地就讓他內心深處重重的砸了一下,他明明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認知只是之前身體的未婚妻,卻在聽到她毫無感情的問話時,心狠狠的疼了。
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活的太久他已經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覺了。
她明明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要問這樣的話,她不認得他是誰,或者說她不承認他?
這樣的認知讓百里絕的心里一陣空虛,仿佛有什么東西遠去了,快的他來不及抓住那是什么,可是他很確定那東西一定與這個女人有關。
“師純夙,你站住!”前面那個女人的腳步一點都沒有為他停留,這讓此時的百里絕心底十分憤怒,以他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受到膜拜與崇拜的對象,在這個女人面前卻變成了空氣,徹底被無視。
純夙腳步不停,頭不回,只聲音冷冷地傳開,“我和閣下從未謀面,更無交情,別說的好像我們認識一樣。” 黑發在微風中飛揚,背影清冷無雙,嘴角的笑意冷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