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大功夫,馮丑才將情緒平靜下來,他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身下的法陣上。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因為這個法陣實在太復雜了,絕不是一個法師學徒可以理解的。
他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馮丑很快就確定,這個身體絕不是自己原來的,對于這一點,馮丑倒并不吃驚,在獲得李奧的記憶,猜測自己很可能遇到穿越事件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魂穿嘛,很常見的。
馮丑本來的身體身高不到一米七,體型干瘦,但現在這個身體顯然不是這樣。
這幅身體有著寬闊強壯的胸膛,結實而平坦的腰腹,修長健壯的長腿……這無疑是一副十分健美的男性身體。
雖然無法看到自己的容貌,但只要想一想他剛醒來的時候,那個雌性卓爾盯著他時,似乎恨不得用眼睛將他扒光的眼神,就知道,他這幅新身體的容貌應該也是極優(yōu)秀的。
丑了一輩子,剛剛換了一副不錯的皮囊,卻活不了多久,這多少讓馮丑覺得上帝又一次拿他開了個玩笑。
就在馮丑自怨自艾的時候,他突然被自己胸口的一個胎記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胎記看上去很像一個寶塔,它從小就長在馮丑胸口,馮丑對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問題是!現在這幅身體不是原來那一個啊?!
馮丑再一次仔細觀察了自己的身體,再一次確定,這絕不是自己以前的身體……
但這個胎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丑完全可以確認,這個胎記和從小長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個,外形分毫不差。
就在馮丑身處絕境,卻還在無厘頭的糾結胸口的胎記的時候,老法師終于完成了手頭的實驗,走進了房間。
馮丑將目光從胸口的胎記上移開,落在了老法師的臉上。
老法師也是一個卓爾,他的眼眸呈深紅色,十分深邃,面孔上已經露出了蒼老的痕跡,對卓爾來說,這是非常衰老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
老法師看著馮丑平靜的眼神,似乎產生了一些興趣,他蹲下身體,一邊向法陣上加裝一些五顏六色的寶石,竟然一邊開口向馮丑說起了話。
之前,卓爾們一直說著一種李奧不懂的語言,應該就是卓爾們自己的語言,這一次,老法師說的是奧文戴爾語。
奧文戴爾語是李奧的母語,繼承了李奧記憶的馮丑自然也就掌握了這種語言。
在李奧的記憶中,奧文戴爾語是一種非常偉大的語言。
它是已經滅亡的奧術帝國的官方語言,也是今天強大的奧文戴爾帝國的官方語言。
當年的奧術戰(zhàn)爭摧毀了奧術帝國,卻沒有消滅所有的奧術師,一部分站在諸神陣營的奧術師在奧術之神的支持下,在北大陸南部建立了現在的奧文戴爾帝國,依然沿用了奧術帝國時期的許多傳統(tǒng),比如大法師議會制度,比如奧術帝國的官方語言……
老法師一邊忙碌,一邊似乎有些好奇的詢問起馮丑:“你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馮丑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如果我害怕,你會放過我嗎?”
老法師笑了笑,說道:“至少我可以減輕你的一些痛苦,如果你求饒的話。”
馮丑再次看了對方一眼,有些厭惡的說道:“如果一定要死,我不在乎會不會更痛苦……而且,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惡意。”
作為一個丑陋的孤兒,馮丑從小就是在別人的欺辱和戲弄中長大的,他對別人的臉色和眼神十分敏感,從小學二年級開始,他就能一眼看出別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包含的是同情,或者是厭惡,或者是輕蔑,又或者是惡意……
馮丑的性格很光棍,但那并不是天生的,那是長時間生活在充滿了惡意的環(huán)境中養(yǎng)成的。
那時,年幼的他無法讓自己不受欺負,他只能讓欺負自己的人,無法從自己身上獲得更多的快感。
老法師再次微微一笑,說道:“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馮丑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老法師卻不打算放過馮丑,他一邊忙碌,一邊說道:“你知道我要對你做什么嗎?”
馮丑再次將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胸口的胎記上,似乎那上面隨時都會長出花來。
老法師抬頭看了馮丑一眼,嘴角牽扯出一絲冰涼的笑意,“我要用血脈儀式,將這些虎人的血脈注入到你的身體中。”
“也許你不明白血脈儀式的意思,那是一種……”
這時候,馮丑抬起頭,不耐煩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血脈儀式,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奧法騎士,我怎么會不知道什么是血脈儀式?”
老法師似乎并不在意馮丑的壞脾氣,他笑了笑,說道:“是的,這和制造奧法騎士的血脈儀式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制造奧法騎士的血脈儀式,其實只是將各種法術構架,通過儀式的力量注入到騎士的血脈中,形成類似龍類或者魔法獸的天賦法術,并不涉及到血脈的融合和改造,而且那種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并不會有什么危險。”
“但是,你將面對的儀式則不同,我會將虎人的血脈直接注入到你的血脈中,經過我的研究推測,如果采取這種技術,就有可能避免獸化癥對智慧的侵蝕。”
“不過這種血脈注入將非常危險,很可能導致你的血脈徹底崩潰。”
“你知道血脈徹底崩潰意味著什么嗎?”
說道這里,老法師伸手輕輕的摩挲過馮丑的胸膛,用夢囈般的語調喃喃說道:“你的身體會漸漸融化,是的,融化,融化成一堆肉糊……不,不是肉糊,而是……我也說不上來的東西,你的身體會從最基本的結構層面上徹底分解,就連你的骨頭都會分解成一堆殘渣。”
“而在那個過程中,你將感受人間最大的痛苦,我保證,你會喜歡上那滋味的。”
馮丑看著老法師,臉上露出了冷笑,說道:“你在嚇唬我嗎?看來我的平靜減少了你的某些不同尋常的快樂不是嗎?”
老法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伸手抓住了馮丑的脖子,獰聲說道:“你以為我在嚇唬你嗎?”
馮丑冷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