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歲的那一年,他回家了。
因為,他的母親齊馨患上了重病,她派人找到他,希望他回去替她管理榮馨珠寶的事業(yè)。那時候的榮馨珠寶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但是在當(dāng)時的規(guī)模也不算小了。
他不回去。什么集團不集團、公司不公司的,他不稀罕。她別以為用她的事業(yè)可以套住他,那不是他的興趣。
但是,李媽也找到了他,說他的母親病了,希望他能回去看看她。
起先,他不相信。以為是母親想迫他回去的一個手段。但是李媽來了兩次之后,他開始有些動搖。母親也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她不會為了騙他回去而使用這樣的手段。
他悄悄地回了一趟家。家里卻沒有人。他去了醫(yī)院,在光華醫(yī)院里,他查到了母親的住院記錄。住院的原因,竟然是胃癌晚期。
那簡直就像一個驚雷在齊皓天的心里炸響!胃癌晚期!母親竟然患上了胃癌晚期!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不管他是否相信,那是一個事實,它的的確確真實地存在著。
在病房門口,隔著病房門口的玻璃,他看到了久別的母親,原本雍容華貴,珠圓玉潤,年僅四十四歲的她,竟然已經(jīng)變得面黃肌瘦,完全變了形。
他吃驚地望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所有的隔閡,所有的計較都在那一瞬間通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一丁點兒握在手中的最后的親情。
后來,病逝的母親被安葬在了香山陵園。他接替母親的位置,成了榮馨珠寶的新一任總經(jīng)理,那個時候,榮馨珠寶還沒有總裁。
那時的郭光榮仍然還是榮馨珠寶最大的股東,齊馨離世后,他沒有為難齊皓天,尊重齊馨的決定由齊皓天接任了齊馨的位置。
從此,齊皓天的手再也沒有握過畫筆。他從一個文藝青年變成了一個商人,運籌帷幄,決斷千里。
他迅速地掌握了經(jīng)商的訣竅,讓自己和榮馨珠寶一起迅速地成長。二十八歲的時候
,齊皓天已經(jīng)把榮馨珠寶的規(guī)模擴大了一倍,他手里掌握的股權(quán)也比齊光榮多了5%。這一切都是他用勤懇和努力換來的,這意識著他在榮馨珠寶取得了決斷性的地位。他成了榮馨珠寶的第一任總裁。
這一年,有兩個人先后進入了他的生活,一個是冷顏,一個是林若盈。
那一年,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林若盈來到了他的身邊,成為他的一個行政助理。而在林若盈成為他的行政助理的前半年,他的生命里發(fā)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一天下著雨。毛毛細雨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濕漉漉,灰蒙蒙的煙雨中,他帶著跟隨他四年助理冷季平從一個新建的大商廈巡視出來,冷季平恭敬地說:“總裁,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今天的工作我已經(jīng)全部處理好了,我可以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嗎?”
“你有私事?”齊皓天點點頭,“那你去吧!”
“我想提前時間去接我女兒放學(xué)?!崩浼酒秸f。
“要不要讓司機開車送你?”齊皓天問。冷季平的工作能力是很突出的,對他也非常忠心,對于這樣的下屬,齊皓天一向表現(xiàn)大度。
“不不,不用了?!崩浼酒竭B忙擺擺手,“我自己騎車去就好!”
“那好。”齊皓天點點頭,司機已經(jīng)把車開了過來,飛快地替齊皓天打開門,齊皓天低頭上了車。
車行駛在蒙蒙細雨中,齊皓天說:“不趕時間,把車開慢些。”
“好的,總裁。”司機恭敬地回答。
車放慢了速度。齊皓天開始靠在坐靠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四年來,他疲于奔命,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工作,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鋼鐵人,就是為了驅(qū)散心里的空虛與陰霾。
這四年來他沒有再碰觸愛情,一旦空閑下來,他就會回想起和母親最后相處的那些日子。
他沒有再怪母親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仍然還不明白,為什么父親會在他五歲的時候就
拋棄了他,拋棄了這個家。父親他去了哪里?為什么母親臨終之際,他都不曾回來看她一眼,在他們中間究竟有著多深的誤會和傷痕?
思緒才剛剛回去,突然一聲尖利的急剎車聲,把齊皓天從冥思中喚醒了回來。
“怎么回事?”齊皓天皺起眉頭。
“總裁,好像有人被我撞上了!”司機慌亂地說。
齊皓天一愣,坐直了身:“下去看看!”
“嗯!”司機已經(jīng)匆匆地開門下去。透過雨刷不斷刮動的前車窗,齊皓天只看到司機彎腰去扶人的身影。
不一會兒,司機扶著一個人來到車窗外,齊皓天按下車窗,看見司機攙扶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從頭上冒出的血水已經(jīng)將她的臉模糊了,看起來,她的神智已經(jīng)有些模糊。
“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怎么辦,總裁?”司機驚慌地問。
“還不快扶上車,送去醫(yī)院!”齊皓天打開車門,司機慌亂地將女人扶上車,有些猶豫地望著齊皓天:“她的血會把總裁的衣服弄臟……”
“這個時候就別說這些了!”齊皓天扶住女人,“你快開車,把人送到光華醫(yī)院!”
“是!”司機慌亂地上了車,手腳都有些顫抖。
“算了,你來扶著她,我開車。”齊皓天說。
司機立刻下車,和齊皓天交換了位置。齊皓天冷靜地發(fā)動了引擎,同時抬眼從后視鏡看了司機一眼:“按著她的傷口,不要讓血流得太多!”
司機慌亂地伸出手,又趕緊扯著自己的襯衣衣袖按住了女人的額頭。很快,齊皓天將車開到了光華醫(yī)院。
司機去掛了號,護士推著擔(dān)架車,迅速地將女人推進了急救室。
在做深入檢查之前,醫(yī)生將女人額頭上的傷口作了清理縫合,交待司機需要為病人辦理住院手術(shù),以便觀察病人有沒有受到別的創(chuàng)傷。
看到護士將女人送入病房時,齊皓天大吃一驚,那張臉怎么會那么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