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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樂在老師的工作室里幫忙,負責網絡藝術板塊以及傳媒藝術審核板塊,他的任務就是時常盯著電腦整理設計,或者出門取景作為設計的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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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旁邊有家超大的咖啡吧,當他忙碌到很晚的時候,就會去這家咖啡吧坐一坐。桌面上放一臺筆記本電腦,右手邊就是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因為回家也不能看見錢聰聰,所以他把思念的感覺加深在這里,覺得這樣就好像對面坐著的人會是那個愛頑皮的男孩。因為咖啡吧的環境和音樂是最能讓人靜下心來想念一個人的輪廓,最能讓人想清楚那個人笑起來的模樣,還有他的味道。 ωwш?тт kдn?℃O
好些天沒看見錢聰聰,他時常會打電話給家里,詢問爸爸的身體狀況,關心錢聰聰的想法,或者對他說一些面對面時都不好意思說的甜言蜜語。
今天特意外的沒有往家里打電話,或許是太忙了,或許是想把思念累積多一點,下一通電話就能聊的更久一點。
咖啡吧打烊了,服務員禮貌的告訴他。于是他點點頭收起電腦,走出了咖啡吧,準備乘坐最后一班公車回家。
剛上車刷卡,身后的門關了又開,他沒注意跟著他上來的人是誰,只是聽到司機不耐煩的催促那人:“快刷卡,沒卡就投幣。”
那人左右摸了摸口袋,最后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張一百元,可憐兮兮的看著錢樂的后腦勺,對司機說:“叔叔我沒零錢。”
司機惱怒的吼了句:“沒零錢就下去!趕緊的,我還趕著下班呢。”
錢樂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不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狀況,事實證明,他沒有聽錯聲音,更沒有猜錯這個人是誰——錢聰聰。
錢樂兩眼往上翻了翻,抿著笑將人拉到身后,用自己的卡又刷了一次:“我幫他付了。”
刷完卡,錢樂拉著錢聰聰走到空車廂的最后一排,兩個人靠著窗戶依偎在一塊兒。錢樂抱著他的肩膀問:“你怎么過來了?什么時候到的?”
錢聰聰大方的側坐著抱著他的腰,說:“本來應該早到了,結果飛機晚點,我就剛到。”
“怎么找到我的?”錢樂更好奇的是這個,沒告訴過他自己工作的地址啊。
錢聰聰在他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他的手機說:“你不要怪我,那天為了好玩我就把你的手機號定位了,我的手機地圖上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你這是防小三呢?”錢樂嬉笑的問他。
錢聰聰搖搖頭,說:“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好玩,你看著啊,我現在就把這個取消掉。”動動手指,要把定位取消。
錢樂忙按住他的手指以及他手里的手機:“跟你開玩笑,當真了?不用取消,我也覺得不錯,萬一我找不到你電話又打不通的時候,我也用這個找你。”
“真的可以用?真的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真的?”錢聰聰需要百般確認后才放心。
錢樂一只手掌扶著他的脖子,拇指穩住他的耳鬢處,低頭吻著他問個不停的嘴唇,片刻后放開:“真的,因為你時常在家里都找不到自己手機,萬一你哪天出去寫生又把手機調靜音了,我也好找你。”
“那好,回去之后我就把我的手機號也給你弄成定位,這樣我們就不怕找不到對方了。”
錢樂將他抱的更緊,說:“我剛才還在不停的想你,你居然就這么突然的出現的,還以為是我做夢。”
“我也想你,特別想你,所以我就向老爸請了兩天假,過來陪你。我這樣,還算合格的男朋友嗎?”錢聰聰仰著頭看錢樂,眼睛鎖住他的眼睛。
錢樂笑了笑,說:“豈止合格,簡直高分。我本來也想趕緊把手里的工作做完就回去看你,沒想到你比我還著急。”
“什么著急,這句話什么意思?”錢聰聰笑著責問。
錢樂瞄了瞄隔得老遠的司機,一只手在錢聰聰身上不安分的一路摸下去,停在大腿上。狡猾的笑了笑:“你說什么意思?”
“喂,公交車屬于公共場合,你敢……?”話還沒說完,錢樂就將他扣在懷里,躺在腿上,低下半個身子,狠狠吻住他的嘴唇,輾轉吸吮。
錢聰聰又羞又惱,沒好氣的邊接受他熱情的吻,邊敲打著他結實的臂膀,含糊的反抗:“這里是公共場合,注意下禮儀好嗎?放開……嗯……回家,回家再……”
錢樂得意的勾著唇,手掌肆意妄為的在他緊致的腰上游走:“你說的,回家再辦你!”
錢聰聰感覺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野狼的囂張跋扈,抖了抖肩膀,別開臉,埋在他整潔的西裝褲上。
一番云雨后,錢聰聰洗完澡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錢樂還在樓下洗澡,他想睡可是腦子又是清醒的,只好拿出手機翻了翻視頻。想說看看電影等錢樂回來了再睡,無意間點到新聞看點,彈出的視頻首頁就是他最熟悉不過的那個人,心驚了下。
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后,沒想到會在網上看見李秀正,視頻上的李秀正化了淡淡的妝,細長的眼線,將他勾勒的更加妖媚精致。
這是一條電視劇的發布會新聞,只是李秀正的名字不再叫李秀正,而是有了自己的藝名。錢聰聰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是進入了他自己痛恨的娛樂圈,成為了某某經紀公司的簽約藝人。
錢聰聰想去李秀正的家里看看,或許能夠碰見他,能夠聽到他真正的意愿。他沒想到的是,李秀正的家已經搬家了。
錢樂洗完澡回來,擦干了頭發爬過來,趴在錢聰聰身上:“看什么呢?眼睛都紅了。”
錢聰聰指了指手機上李秀正的新聞:“你看看他是不是李秀正?”
錢樂握著他的手,穩定手機,仔細一瞧:“好像是他,誒,他怎么還是進了娛樂圈?”
“誰知道呢,肯定是他爸爸逼著他做的,秀正就是柔情寡斷的人,很難放下那份骨肉情。我覺得他好可憐,都不能做自己。”錢聰聰惆悵的看著手機。
錢樂親了親他的臉頰,奪走他手里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說:“你就別為他人杞人憂天了,好好管好自己,讓自己過的好一點,放輕松心情。好了,睡覺吧,四點了。”
錢聰聰一聽四點了,趕緊和錢樂裹成一團擁抱著睡覺:“對不起啊,哥你明天還要上班。下次絕對不會這么晚睡覺了。”
“哈哈,你還知道是你的錯?也對,要不是你……欲求不滿,咳咳,我也不會舍不得停啊,哈哈哈。”錢樂抱著懷里害羞的人狂放的笑著。
錢聰聰惱羞成怒的掙了掙,翻過身背對著他:“煩死了你。”
錢樂知道他是害羞了,傲嬌了,別扭了,主動湊上去從身后緊緊抱住這具滿身紅草莓印記的身軀:“現在害羞了?不逗你了,睡覺吧,我知道你也累了,晚安。”
“晚安。”錢聰聰把身體往后挪了挪,呢喃的回了句。
第二日的清晨,陽光無限好,外面高溫四十攝氏度,錢聰聰極度不想走出這溫度適宜的空調房間。
可是當他睜開眼,旁邊的床位已經空鬧鬧的,只有床頭上貼了張便利貼,潦草利落的鋼筆字:早餐和午餐都在冰箱里,吃的時候熱一熱,下午我會盡早趕回來帶你出去吃晚餐,愛你的錢樂。
看完便利貼竟然立即渾身舒爽起來,精神倍佳的下床,帶著屁股上隱隱的不適下了樓。肚子正好咕咕叫呢,打開冰箱,果然早餐和午餐都分開放的。
看看客廳掛的時鐘,已經十一點整,看來直接吃午餐好了。
熱了熱午餐,打開電視,錢聰聰就坐在餐桌上邊看電視邊吃飯,時不時對著飯菜笑一笑,好像整盤菜都是錢樂。
這時大門開了,楊靈飛和曹田宇走了進來,兩個人臉上都是陰郁的神情。錢聰聰叫道:“嘿,你們咋了?吃飯了沒有?一起過來吃吧。”
楊靈飛氣鼓鼓的將提包仍在沙發上,走過來坐在餐桌旁,臉埋進手臂里哭了起來。錢聰聰嚇了跳,放下筷子問:“怎么了?”
看看曹田宇,那人徑直的上了樓。錢聰聰撫摸著楊靈飛的頭發:“楊靈飛,你怎么了?”
楊靈飛抽咽的說不出話來,錢聰聰看著著急,于是去倒了杯水過來:“先喝口水,大熱天的別這樣哭,小心背過氣兒了。”
楊靈飛喝了口水,噴著口水星子說:“錢聰聰你有沒有點良心啊,會不會說話啊?”
“好,我錯了,我說錯了,可是你也不能噴口水星子吧,我這一桌愛心菜,都被你毀了。”錢聰聰心疼的看著一桌子菜,恐怕都是楊靈飛的口水星子。
楊靈飛哭著說:“本家的口水又沒有毒。”
“……呵呵。”錢聰聰全身抽搐了下,干脆不吃了,電視機也關了,問他:“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跟學長吵架了?”
楊靈飛看了看樓梯,更加哭的傷心了:“聰聰,田宇不要我了,他爸媽罵我,他都不說話。他根本就不愛我,他都不理我。”
“什么?他爸媽罵你?你跟他回家見家長了?”錢聰聰震驚起來,兩眼瞪的老圓。
楊靈飛抽咽一下,繼續說:“我們在學校偶然碰見的,他爸媽來學校找他有事,我剛好和他走在一塊兒,還牽著手。然后,他爸媽就說請我們喝茶,喝著喝著就罵我。”
“罵你什么了?”
“還不就是罵我娘氣,不正常,更可恨的是,田宇一句話都沒說。”
“呃,你別哭了,這還真是的,學長他……”錢聰聰知道大家都有為難的地方,曹田宇一直都是聽家長話的男生,一下子要他忤逆家長的話,有點困難。
楊靈飛最后才道出最重要的一句話:“他爸媽說,要我搬出去,要不就是,要田宇搬走。反正就是,不能讓我們在一起了。”
“什么?棒打鴛鴦?”
“聰聰,我是真的愛田宇,可我問他怎么辦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楊靈飛拉著錢聰聰的手焦急的詢問,臉上的表情擰成一團。
錢聰聰抓了抓頭發:“這……你們……你別急,我上樓去問問學長。”
“好,你幫我問問,告訴他我是真心愛他的。”
“嗯。”錢聰聰只是想幫助好朋友一把,盡一點力,但他沒抱任何希望。因為曹田宇從進門到現在,沒有任何表態。
錢聰聰敲開曹田宇的房門,就見他正在收拾行李,心下一慌,趕緊把門關了,怕楊靈飛看見后抓狂。走過去問埋頭收拾行李的曹田宇:“學長,你這是干什么?”
曹田宇把行李箱的拉鏈拉上,說:“聰聰,你別淌這渾水,我們的事,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解決。”
錢聰聰趕緊拉住他打開門的手,說:“學長,你考慮清楚了嗎?楊靈飛雖然挺作的,呸,不是,雖然挺那個的,可是我看得出你們是真心相愛的。”
“聰聰,我沒說我不愛他啊。”
“那你收拾行李干嘛?”
“我只是想靜一靜,先緩緩我爸媽的火氣,等我勸說他們勸說好了,我就會回來的。”曹田宇對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錢聰聰不以為然,拉著他不讓他出去,說:“你這一走,保不準楊靈飛會干出什么傻事,他怎么說也是個真性情的人,你一定要想好了。”
“就算他干傻事,我也要先回家跟爸媽好好說,不然我跟他的未來就是一片夢,我不可能兩手空空的讓他跟著我吃苦吧?音樂的道路,掙錢又不多,他畫畫掙的錢也不多,我得考慮到今后我們的生活費什么的。”
“……學長,你不覺得你這是借口嗎?現在的社會,不可能離開了父母就養不活自己。”
“錢聰聰,你就讓我靜一靜,不管是不是我的借口,這都是我的決定。”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要是跟楊靈飛說分手,我就瞧不起你。”
“……”這一次激將法對曹田宇也不起作用。
果然,曹田宇拉著行李出去后,錢聰聰就如約聽見楊靈飛的哭鬧聲,還有一聲凄慘的挽留。
錢聰聰捂著耳朵,他真的不想聽見世界不美好的聲音,為什么身邊的朋友都會走向這一天,為什么?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和錢樂也會變成這樣?
難道他們都不是真正的愛對方?難道感情只是青春里的調味劑,用一用就沒了嗎?
錢聰聰不喜歡這樣的青春,他忽然風一樣的跑下樓,拉著哭倒在地的楊靈飛奔出別墅,在柏油路上狂追拉著行李箱的曹田宇:“學長!學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