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一臉疑惑,她跟樊棟的內心是一樣的,覺得老夫人火發的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原因,但看那臉色,就預感不好。
樊氏朝著老夫人身后的沈晏寧和秋菊、桂花看去,發現沈晏寧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幸災樂禍,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哪里不對勁兒又說不上來。
她想著,前兩次出府辦事都沒出什么問題,這次都躲到京郊來了,也應該不會出事兒的。暗自給自己做好心理暗示之后,鎮定的再看兩個丫鬟。
桂花、秋菊兩個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此時正好一臉表情復雜的看她,那臉上的神情像是疑惑、震驚又像是鄙視不屑!
什么時候她堂堂將軍府二夫人輪到兩個下人鄙視?!
樊氏受了氣,不敢把老夫人怎么樣,可對付兩個丫鬟還沒有不能的,她的身份和該有的氣勢都還在。
她正要擺架子發作的時候,她們站著的岔路的兩邊突然沖出來兩隊官兵,將閣樓四周全都包圍住,甚至還有弓箭手在一邊候命。
為首的官兵呼喝著給士兵分派任務:“你們去那邊守著,你們還有你們,去那邊,你這一隊跟著我,沖進去,搜!”
而真正的官老爺模樣的人正慢悠悠的從沈晏寧她們來的那條路上走過來,身后也跟著一隊人,有文有武。
官老爺模樣的人正是京都衙門老爺——劉海峰劉大人,還有這青云觀地界的縣老爺和師爺,都跟著。
“你們是什么人?衙門老爺辦案,閑人避讓!”一個士兵模樣的人沖沈晏寧及老夫人幾人呼喝道。
老夫人使個眼色,秋菊便拿出將軍府的府令,上前遞過去道:“這位官爺,我們是忠烈將軍府的人,這是我們老夫人和大小姐,在道長的安排下在附近休息,官爺辦差我們自當避讓,這就離開。”
“原來是沈將軍府的女眷,好說。”士兵頗有眼力見,將府令遞還過來之后,連忙跑去劉大人那里稟告。
劉大人一聽是將軍府的
女眷,連忙上前來打招呼,朝著老夫人一禮,道:“老夫人安康,在下京緝衛劉海峰,有禮了。”
老夫人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里不會無緣無故出事,得趕緊走,回避才行。
于是老夫人也欠身還禮道:“劉大人有禮了,老身帶著府中女眷在觀里上香,四下走走,打擾劉大人辦案,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我等也是接到有人舉報,說這青云觀的仙姑打著治病救人的幌子,在觀里干著雞鳴狗盜的昌妓營生,便過來看看。”劉大人摸著山羊胡子,道:“不過,老夫人不必驚慌,有我們官兵在,定不會出亂子的,若是不嫌棄,不若讓下官派人送老夫人回去?”
“……不必。”老夫人唐氏的臉色越發難看陰沉起來,礙于面子不得不忍住,只道:“劉大人辦案不能因為我等耽擱了時辰,我等這就離開,告辭。”
樊氏早就一臉煞白,抿著唇絞著手,原本還有點囂張的氣勢在看到官兵沖進閣樓抓人就已經蔫兒了,也顧不上擺架子教訓下人,連忙低垂著臉站到老夫人身邊。
樊棟皺眉看突然沖出來的官兵,心道壞事了,他安排的三個孕婦還在里面呢,該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他正想著,門里傳來咋咋呼呼的叫嚷聲,幾個官兵拉拉雜雜的扣著一群道士道姑模樣的人從院子的那扇小門里陸陸續續出來,其中還有幾對衣衫不蔽體的男男女女,看樣子是犯了事兒。
走在最末端的是三個衣著普通的婦人,論模樣和穿著,都不及前面的一些人好看,不過被官兵押著,看上去倒是規規矩矩的,半點看不出是犯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一行人看著那門里出來了一堆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放當形骸的樣子,均齊齊變色。尤其是,在看到她們親眼看著進去的那兩個夏流男人也在這群人之中的時候,臉上的顏色真是五彩繽紛。
老夫人的臉色更是精彩紛呈,黑紅青紫綠的輪著變色兒,就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是怎么想的。
沈晏寧悄悄打量著眾人的神色,唇角始終帶和得體的大方的淡笑,她很期待接下來的情形,那三個農婦看到樊氏還有樊棟,定然會開口求救,最后來個當場指認、當場辦案……
就在剛才,她派影衛進去尋到那三名婦人,一番磋磨敲打帶恐嚇,早已經嚇得三名婦人亂了方寸,最后卻又開出條件,道,只要她們指認樊氏,不僅會幫助她們還會給她們一大筆銀子,送她們離開京城遠離是非。
于是,就當官兵押著一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站在最后的三名婦人突然沖出來,大叫著:“大老爺,冤枉啊!樊公子救命,救命啊!”
若是一個婦人突然尖叫發難,大家還覺得是故意的,可是三個看起來很是拙樸的婦人齊刷刷的跪下來喊冤,并且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著樊棟和樊氏大喊救命就覺得這事有蹊蹺。
那三名婦人均指著老夫人這邊的幾個人叫道:“大老爺,我們跟那個樊公子還有他身邊的夫人是認識的,是他們把我們接過來藏在那個房子里的,他們跟我們是一起來的,可以給我們作證的,求青天大老爺明察,我們跟這些道士道姑不是一伙兒的,求大老爺開恩,放我們走吧。”
老夫人在知道情況不妙后,告辭劉大人,便快步離開,樊棟自然是跟在后面一起離開,可此時卻因那三個夫人的嚎叫和指認,不得不停下腳步。
樊棟原本是想跑的,特么的!看情形這次真是要露餡了好么,他現在不跑等待何時,可就是這么不湊巧,被人認出來,他跑,立即有一兩個官兵喝住他,堵住他的去路。
樊棟打死也不想說自己認識那三個婦人,但看樊氏煞白煞白的臉,和老夫人烏云滿布的威嚴模樣,早就在心里罵娘了。
不管怎么說,他早就覺得幫著樊氏干這種人販子的事情已經很惡心了,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的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若是讓沈將軍知道,若是鬧到縣官衙門那里,就徹底的,什么都蒙不住啊!
這事兒就是個屎坑,一定要捂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