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輕一點!”
兩個人好久沒有親熱了,耿嚴的動作有些急促,米娜低低地呢喃著……
“嗯,好想你!”
黑暗之中,兩個人的輪廓漸漸地糾纏到一起,彼此的喘息更加激烈,正漸漸進入佳境,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聲從隔壁傳來。
米娜立即驚醒過來,伸手扭亮了臺燈。匆匆往身上套衣服,“我過去看看!”
耿嚴一把按住了她,“不用了,我去吧!你好好躺著!”
“哦,好吧!”米娜扔掉了衣服,擁著被子躺了下來。
耿嚴穿好衣服和褲子,拉開臥室的門,便看到許靜香匆匆往陽臺上走,耿嚴跟了上去。
走到陽臺上,便看到許靜香扶在欄桿上,在夜色低低地抽噎著,耿嚴站在她身后,久久無聲。
“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低聲問道。
許靜香陡然轉身,手里握著被摔碎的一對瓷娃娃,憂郁的臉上帶著兩行清冷,淡淡的月光下,她顯得那樣的憂傷。
耿嚴盯著那對瓷娃娃發怔,那瓷娃娃原本應該是在一只紅色的音樂盒上面的,那是她十六時候,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天她笑得那么燦爛,那么美麗,她說她會將這一件禮物保留一輩子的……久遠的回憶突然間一下子涌了上來,仿佛一切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阿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難受了,很難受很難受,我也不想打擾你們,我恨不得殺了自己……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該做那樣的蠢事,我只是想刺激你一下,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那么生氣,一氣之下就走了,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責之中,我為什么要那樣做……”許靜香低低地嗚咽著,語無倫次地說著。
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兩個人都沒有動。
耿嚴也呆呆地盯著她,“啪……”陽臺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米娜披著睡衣,睡意惺忪地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不小心把音樂盒打碎了,我正準備扔掉……”許靜香歉疚地說道。
耿嚴眼神黯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擁住了米娜的肩膀,“去睡吧!沒事了!”
夜色漸深,許靜香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陽臺上面,手里握著那一堆破碎的瓷娃娃碎片,雖然很刺手,卻舍不得扔掉。她知道,過去的事情早已經永遠的塵封了,可是心里的記憶為什么無法抹煞掉?
雷家的大書房里,雷狄傲正在用電腦處理著白天沒有完成的工作……
麥悠然輕輕推開了房門。(
“這么快就回來了?”雷狄傲停下了手里工作,黑眸認真地凝視著她。
麥悠然微微一笑,大步走了進來,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來了一個緊緊的擁抱。
“怎么啦?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雷狄傲看出來她笑得很勉強,溫柔地用掌心撫摸著她的后背。
她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蹭著,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純粹的男性氣息。然后拼命地搖頭。
“怎么啦?”
他輕輕推開她,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深邃的黑眸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想你了!”
她撒嬌似的笑著,像小貓兒一樣蹭著他的手,眸光閃閃,像有什么碎碎的光芒在眸子里蕩漾著。
他俊眉微皺,薄唇輕揚,柔聲道,“你哭了?是不是受什么委曲了?還是說莫燁軒欺負你了?”
麥悠然的淚水突然像開了閘的洪水,恣意地泛濫起來。
她這一哭,雷狄傲就慌了,“別哭,快給我說說!有什么事情老公替你出頭!”
他這樣一說,她哭得更加厲害了,淚水就像決堤的海水,怎么擦也擦不干……面對他一再的追問,她只能隨便找著借口應付他。(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只是看眼睜睜看著莫燁軒病倒卻無能為力,我救不了他……”
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唇下認真地親吻著,“寶貝,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難過,你害怕我像莫燁軒那樣,把你孤苦伶丁一個人留下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別說了!什么也別說好嗎?我會治好你的,我會的!”
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指腹溫柔地擦試著她的眼淚,“嗯,別哭!只要你不哭,怎么樣依你?!?
“好,我不哭!”
他的溫柔,他的好,千絲萬縷一樣的纏著她,讓她無法離開。
葉慕言這一招做得真狠,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她從他的身邊趕走。可是她現在毫無選擇的余地。
“狄傲,你喜歡我什么?”
她捧著他的臉,水眸閃爍,認真地問道。
“喜歡……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喜歡!”
“可是,假如有一天,我做了一件讓你很傷心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麥悠然的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
“這個,看是什么事情了!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覺得我無法滿足你了?”雷狄傲敏感地覺察到了什么,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認真地端詳著。
麥悠然微微一怔,笑了,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鼻尖,“你想多了,好了,今天我好累,我們先睡吧!”
夜已深沉,她非常有耐心地扶著坐上輪椅,然后慢慢將從書房里推出來……也許留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了,她要更加悉心地照顧他才對。
從此以后,麥悠然便將醫院的工作大部份轉交給了其他管理人員,除了重大的決策性問題,她基本上不再插手醫院里的任何事情,全心全意地呆在家里,做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甚至將實驗室也轉移到了家里……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仍舊無法阻止雷狄傲的病情,一天天地惡化。
起初,她還能夠攙扶著他,借助著拐杖的力量,跟他一起散步……
慢慢地,這種方式讓他越來越吃力,每次都大汗淋漓,全身都在顫抖,每一個動作都幾乎用盡全力。
盡管她每天都親手做了可口的飯菜,可是他吃得越來越少,身體也越來越削瘦,原本高大槐悟的身體,變得精瘦起來??墒撬琅f很帥,臉部的輪廓還是那樣的精致完美,只是眼部輪廓更深了,他很愛干凈,衣服每天都要保持著一塵不雜,坐得挺直,保持著一個男人該有的優雅與尊嚴。哪怕每一次的疼痛排山倒海,剔骨剜心……他能夠忍受一切的疼痛,只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活著的每一天,他都要看到她的笑容。
“再吃一片吧!”麥悠然體貼地夾了一塊牛排到他的碗里。
“不了,我飽了!”他放下筷子推開碗來。
淺淺的一碗飯只吃了三分之一,菜都沒有動筷子,面前的湯更沒有動……
“呃,湯再喝一點!”麥悠然舀了一小碗湯放在她的面前。
“不用,不喝了!”
大部份的時間,他上廁所都需要她攙扶著去,為了盡量少麻煩她,他刻意的控制了自己的飲食……麥悠然心里一陣難受,他的心她豈會不懂,只是又說服不了他,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瘦……
“不吃不喝的,一會走不動路的!”她固執地看著他。
雖然是早晨,但是外面的氣候也有三十多度,身體需要足夠的水份,否則就容易生病。
雷狄傲也瞪著她看,“不喝!麥悠然,你怎么越來越像保姆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老是強制性的逼我吃喝!”
“沒錯,我現在就是你的私人醫生,你必須得聽我的!”
“但是我吃飽了!也喝足了!”
“嘿嘿,你把這碗湯喝完了,我就親你一下!或者今晚主動……咳咳……”
迫不得矣,麥悠然只得又拿色/誘這招了。雷狄傲揚了揚眉頭,拿起碗里的湯喝了個干凈,然后很有志氣地說道;“你看我的樣子是會被色誘到了的人嗎?真是的!下次不要再用這招了!”
“咳,好吧,那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麥悠然滿意地拿起餐巾替他擦嘴。
“麥悠然……不許騙我!”
“噗,你剛才不是說不會被色又到了嗎?”
“你……哼,不理你了!”
麥悠然抱著他的臉啃了一口,“好啦好啦,我說話算數……我們現在去散步吧!”
花園里,雷狄傲不經意地發現,大片的花圃里種滿了熏衣草,“怎么要種這么多熏衣草?”
“熏衣草有鎮定安神的作用,還可以驅蚊,我覺得挺好的!”
雷狄傲看了看麥悠然,慢慢地從輪椅地試著站起來,麥悠然拿著手杖站在旁邊,正準備遞給他。
就在這時候,雷狄傲突然摔了下去,麥悠然嚇壞了,急忙扔了手杖去扶他,“狄傲……”
雷狄傲倒在地上,伸手推開了麥悠然,“別碰我!”
他痛苦地慢慢翻轉過身子,面朝著天空,喘息著,他倒下了,作為一個男人,他只能依附于女人而活著,這樣的生存還在什么意義?
這一摔,將雷狄傲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給摔得稀巴爛,他痛苦地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麥悠然站在旁邊,擔憂地看著他,她很想幫他,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