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伸出手,指尖落在了伊熙的心口上,意有所指的說道。
“……”伊熙嘴角抽了抽,并不在做聲。
她自然明白莫佳寧口中的那一個機(jī)會意味的是什么。
引蛇出洞?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一個游戲,玩的太久可是無聊的很,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
此時,一道隱在暗處的身影稍縱即逝,片刻便消失在了暗影里。
暗夜,整個遼闊的天際布滿了濃的化不開的烏云,那一層層厚厚的烏云壓得極低,那墨色的烏云仿佛隨時都可能傾瀉而出。
云層翻滾,轟隆地一聲,一道響徹云霄的悶雷劃破了天際。
伊熙披著一件銀狐輕裘披風(fēng)靜靜地坐在后山上的草地上,一張白皙細(xì)致的小臉在毛茸茸的銀狐披風(fēng)下更襯得幾分傾城傾國的高貴氣息。她側(cè)抬眼眸,冷冷地掃了一眼一旁的莫佳寧,“這就是你說的所謂的驚喜?”
話剛落,此時天際上頓時啪地一聲,一道閃電瞬間的擊破了蒼穹,眼看就是免不了一場暴風(fēng)雨。
莫佳寧掃了一眼天際,嘴角抽了抽,心里滿是無奈,這天氣未免也太不會看場合了,這點眼力勁都沒有,未免也太煞風(fēng)景了。
他斂下臉上的神情,嘴角輕輕地一勾,頓時露出招牌似的邪魅笑容,“這只是前奏,你看……爺準(zhǔn)備的這一份禮物連老天都來湊熱鬧,足以證明這一份禮物是多么的獨(dú)特震撼。”
“到時候,你若是感動,爺?shù)故强梢悦銥槠潆y的借你抱抱。”
“這一份禮物確實夠獨(dú)特,這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怕這世界上就只有你莫佳寧可以辦得到。”伊熙嘴角上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那一雙在暗夜里格外明亮如水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一眼此時雷鳴交加的天際,意有所指的說道。
遠(yuǎn)比天氣更煞風(fēng)景的,莫過于就是伊熙這一番冷嘲熱諷的話語了。
不過,向來莫佳寧的臉皮厚的足以把黑的說成白的,自然也能把這潑冷水的話當(dāng)成是稱贊來聽。
他低低的笑了笑,那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暗夜中揚(yáng)起,落下,頓時泛起了無盡魅惑的漣漪,“這世界上只有爺能辦到?這可是你對爺至高無上的稱贊?這些話倒是說到了爺?shù)男目怖铮瑺斚矚g。”
說著,他便忽地側(cè)身向前,只是那邪魅的俊臉剛湊近她的臉頰,卻已經(jīng)被她的手率先的擋了下來。
伊熙眸色一冷,“要想淋雨,你可以一個人在這里等著,順便可以好好的洗一洗你這由里到外的狐臊味。”
她可并不想淋雨。
說話間,啪地一聲,原本黑的透不出一絲光亮的天際上瞬間被一道閃電劈開,整個天際一片通亮。此時,滴滴答答的小雨開始落了下來。
見狀,莫佳寧更是額頭上不禁的冒下了三杠黑線,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伊熙,“你這女人,真是不解風(fēng)情,這下點小雨那叫浪漫。別說爺不教你,今晚爺讓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浪漫。”
“到時候,若是太感動以身相許,爺?shù)故遣唤橐饪紤]考慮。”
“你的口味倒是越來越重,這是覺得狐貍不夠高接地氣,所以才想著將自己折騰成為一只落湯雞?”伊熙抬眸,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莫佳寧,慢條斯理的說道。
浪漫?
這淋成落湯雞的結(jié)果也叫浪漫?
她真的是越來越有理由相信,最近這段時間莫佳寧的腦子真的是被門縫給夾了。
莫佳寧看著伊熙,抬眸掃了一眼那雷鳴交加的夜空,嘴角抽了抽,“小伊熙,這要欣賞到好東西自然要有點耐性,莫不是你想要急著和爺共度春宵一刻?”
他嘴角邪邪的勾了勾,伸出手一把攬住了伊熙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過面對著夜空,繼續(xù)說道:“爺知道你心急,今晚一整晚的時間爺都可以給你,所以不需要急于這一時。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看,爺是多么的用心準(zhǔn)備的這一場好禮,可不要太感動。”
說著,他便揚(yáng)起手,只見一道銀色的微光閃現(xiàn),瞬間的消失在暗夜里。
“教主已經(jīng)下令,可以開始了,其他的人迅速就位。”一身雪衣的絕塵收回眸光,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名男子,神情冰冷的開口說道。
“是……”
只見幾名雪衣男子立即蹲下身子,形成整齊的一排,一手緊握著弓箭,另一只手用力的扣著利箭朝著身后拽了過去。弓箭手身后的那幾名男子立即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紅鐵球團(tuán)朝著上空拋了上去,緊接著,弓箭手猛地松開手。
嗖地一聲,只見那一只只離玄而出的利箭狠狠地?fù)粝蛄四翘炜罩械募t鐵團(tuán)。
灼熱的鐵團(tuán)于半空中迸散,萬珠鐵屑,瞬間形成了五彩斑斕的火花,絢麗多彩,變幻莫測。
伊熙抬起頭,看著天際上一簇簇銀花凌空綻放,不禁的微微的瞇起了雙眸。從成為相府嫡女到現(xiàn)在的圣教中的醫(yī)妖,她倒是第一次見到古代中的煙花,不可否認(rèn),眼前的這一副景象確實很美。
“怎么樣,是不是很感動?”莫佳寧看著伊熙的專注的神情,臉上頓時掩不住的得意,“要是喜歡就說出來,不要憋著,要是憋壞了,爺可是會心疼的。”
伊熙伸出手,指尖接住了落下的銀花,只見火光隱去,落在掌心中的便是絲絲黑色的鐵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沒有什么好送的,就送這個給你如何?”
話音未落,她便已經(jīng)迅速的伸出手,將指尖上沾染住的鐵屑抹上了莫佳寧的臉頰,原本邪魅妖嬈的俊臉頓時因那一杠黑色的污跡而立即多了幾分滑稽。
“原來狐貍和花貓是親家,難怪這一杠黑線出現(xiàn)在你的臉上這畫面會顯得如此的和諧。”伊熙懶懶地睨了一眼莫佳寧,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手,“多了這一杠黑線,你這一副皮相至少看起來也不至于那么娘炮,所以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是。”
這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長的時間,卻依舊毫無動靜,怕是地方已經(jīng)察覺。
她的眉頭不禁的皺了下,這大半夜在這里鋪了那么大的一張網(wǎng),卻毫無收獲,這樣的結(jié)局可是并不怎么能讓人感覺到一絲的愉悅。
這段時間,她一直覺察到有人暗中監(jiān)視著她的一切,今晚和莫佳寧布下這么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想要引蛇出洞。
這里已經(jīng)被莫佳寧事先撤掉了暗衛(wèi),可以說是最好的動手時機(jī),若是那人是想要對他們不利,今晚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jī)。若不是那人有所察覺,定然不會到現(xiàn)在還遲遲不肯動手。
“感謝?”莫佳寧揚(yáng)了揚(yáng)眉角,眼角的那一顆淚痣在絢爛的夜空下更是魅惑得足以驚魂,“爺?shù)故强梢悦銖?qiáng)犧牲一下自己,以身相許如何?”
話音剛落,整個天際上啪地一聲巨響,一道閃電狠狠地將蒼穹劈成了兩年半,轟隆的一聲,雨勢漸強(qiáng),瞬間一顆顆碩大的雨珠朝著地面砸了下來,落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作響。
此時,天空上的銀花此起彼落,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一場雨勢的變強(qiáng)而有絲毫停下的跡象。
嗖地一聲,只見一個碩大的紅鐵球朝著伊熙這邊擊了過來,緊接著,一道銀光閃現(xiàn),一只細(xì)小的不足以讓肉眼捕抓的銀針穿透空氣,迅速的以不可阻擋之勢朝著那一團(tuán)鐵球刺了過去。
那一刻,強(qiáng)烈的殺意悄然四起。
“呵……”伊熙頓了頓,“看來,那個人想要是我們的命。”
“爺?shù)拿€要不起。”
莫佳寧雙眸微微瞇起,眸色一冷。他揚(yáng)起手,一股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震了出去,瞬間的朝著那一團(tuán)火焰般巨大的紅鐵球擊了過去。
只見,內(nèi)力擊在了紅鐵球上,整個紅鐵球在半空中裂開,狠狠地朝著地面上砸了下來。
莫佳寧迅速的伸出手一把攬住了伊熙的雙肩,兩個人瞬間的朝著山坡下滾了下去。
砰……
砰……
砰……
連續(xù)三道巨大的聲響揚(yáng)起,仿佛整個地面瞬間被炸開,地面深深地陷了下去,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泥坑,只感覺整個山坡上地動山搖,劇烈地晃動了下。
伊熙下意識的伸出手護(hù)住了腹部,整個人朝著山坡下滾了下去。
兩道身影交疊,莫佳寧一手護(hù)在了伊熙的頭部,一手抱住了她的腰肢,滾動了幾圈后才緩緩地停了下來。兩個人的身上的衣衫滾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早已經(jīng)沾上了一大片水漬和泥土,頓時臟亂不堪,狼狽不已。
“教主……”絕塵眸色閃過了一絲的殺意,迅速的掃向了四周,冷聲道:“給我搜,決不允許那個人逃了。”
“是……”一聲令下,那將近十幾道聲音頓時轉(zhuǎn)過身,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莫佳寧扶著伊熙站起身,細(xì)細(xì)的看了一眼伊熙,問道:“你可有受傷?”
伊熙抬起手慢條斯理的擦拭掉臉上沾上的泥水,“確實令人足夠驚喜的,至少這一輩子經(jīng)歷這么一次就足夠嗆了。”
她漫不經(jīng)心的伸出手將肩上早已經(jīng)被泥水弄濕了一大片的銀狐輕裘披風(fēng)解了下來,拿在手中。垂首,她那清澈的黑眸淡淡地掃了一眼垂落在地面上污穢不堪的裙擺,嘴角不禁的抽了抽。
若不是莫佳寧狀況比她好不到哪去,她指不定會以為方才他拉著她一起滾下山坡是故意的。
“太過重口味的習(xí)慣可并不好。”她將手中的披風(fēng)丟給了莫佳寧,“這別人英雄救美都是出場炫酷吊炸天,結(jié)束時依舊高大上。你倒好,出場是狼狽不說,結(jié)束時更是直接淪落為一個泥人,往好聽點說是足夠接地氣,往不好的說足夠有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