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耀對于水君的話聞若未聞,而是整個人懶懶的倚靠在躺椅上,他端起茶杯湊到了唇邊,眸光透過花園的花枝,緩緩的望向了王府門外。
他的嘴角微微的彎起,眸光里寒意盤踞,只是那嘴角上泛起了陣陣詭秘的淺笑,不禁的讓男子那眉宇間透露出的慵懶隨意的氣息愈發(fā)的勾人心魂……
黎王府外的一處林子外,嘭地一聲巨響,地面上瞬間的躍出了兩道身影,只見兩人高高的躍起,腳尖踩在了一旁的樹干上,猛地一個回旋,整個人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呃……”
伊熙手握著利劍撐著地面,整個人身子半跪在地面上,青絲散落,掩住了她那一雙清亮如水的黑眸。只見殷紅的血絲溢出了她的唇邊,緩緩的滴落在了地面上。
“你有沒有事?”
圣疏站起身,只是那步子因?yàn)樯碜拥奶撊醵唤奶摶瘟讼隆?
他邁開步子,撐著身子吃力地走到伊熙的跟前蹲下,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女子那原本白皙的臉上被一道暗器所傷,劃了一道傷口,滲著血絲,在女子那近乎透明般的肌膚上頓時令人感覺幾分觸目。
見狀,他立即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干凈的布條,伸出手想要幫著伊熙擦拭著她臉上的傷口,卻不料被伊熙微微的側(cè)過臉,避開了。
他眉頭微微的皺緊,臉上露出一絲歉意,說道,“我并能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我知道。”
伊熙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上的血絲,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下,她沒有想到,憑借著圣疏和她兩個人的武功,竟然險些闖不出那個地宮。
她抬起頭,視線落向了四周,黛眉微微的蹙起,這里?
圣疏將視線落在了伊熙的身上,看到她的眉頭皺起,便立即開口,關(guān)心的問道,“怎么了?”
或許是因?yàn)樗退麅蓚€人一起冒著生命危險從地宮那里闖出來的原因,此時在他的心里,從地宮一起闖出來的那一刻起,眼前的女子早已經(jīng)成為了他圣疏的一個生死盟友。
一起經(jīng)歷過那么一場生死,即使她不是為了合作,但是只要她需要到他的地方,他以后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幫她。
況且,她明明已經(jīng)傷得不輕,臉上卻依舊是透露出那一種超乎她年齡該有的淡漠和平靜,卻更是令人心里不禁的染起了一絲的心疼。
他想要知道,她之前到底是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事情?
“沒事,你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否則瓔珞宮的人追上來的話,以我們現(xiàn)在這個狀況,根本就是在等著他們來將我們抓回去……”她頓了頓,握緊手中的利劍緩緩的撐著身子站起,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我雖然是無意間闖入了瓔珞宮的地宮,但是我并沒有興趣再回到那里故來一次華麗的故地重游。”
她很清楚,這里是哪里。
穿透這一片林子,就會看到那一座神秘的宮殿黎王府。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為什么瓔珞宮的地宮的出口通向的地方竟然是黎王府?
難道,西門耀就是圣疏口中所說的那個背后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么西門耀的勢力就會比她要想象的更為龐大,他恐怕早已經(jīng)將整個勢力侵入到了整個新月國,如此一來,她想要除掉西門耀,更是難上加難……
圣疏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他們從地宮闖出來,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如果瓔珞血姬他們追上來,他和她都沒有把握確定能再一次從瓔珞血姬的手中逃出。
“那么我們趕緊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療傷。”
“不,我并沒有要和你一起離開的意思。”
她離開黎王府的時間太長了,這個時候西門耀會有所懷疑,她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你不和我一起?為什么?”圣疏看著伊熙,臉上有著疑惑,問道。
她受的傷并不比他的輕,他看到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更是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療傷才是。更何況,如果讓她一個人走,他并不放心。
聞言,伊熙微微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她將手中的劍收了起來,抬起手,慢條斯理的將垂落在額前的發(fā)絲撥到耳后,露出了那一張精致的小臉。
她開口,淡淡的說道,“只要穿過這一片林子,就到我住的地方了,你覺得,這樣我還需要拖著傷和你一起再去找其他的地方么?”
“哦,原來如此,那我現(xiàn)在送你過去。”
“不需要了。”
伊熙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就要朝著那一片林子走去,只是她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側(cè)身,抬眸,她望著圣疏,一雙眼眸輕輕的眨了眨,沉吟了片刻,緩緩的問道,“那個人?”
“呃?”圣疏看著伊熙,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的疑惑,一時間并沒有明白伊熙想要問的是什么,“什么?”
“你說的,那個人,那個不肯放過鳴剎門的人是誰?”
如果圣疏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西門耀,那么他為何想要將整個鳴剎門歸入其門下?目的到底是什么?
聞言,圣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復(fù)雜難明的神情,他看著伊熙,臉上有著一絲的遲疑,似乎并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伊熙。
久久的,他才緩緩的開口,沉聲說道,“那個人其實(shí)真正是誰,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瓔珞血姬之所以對鳴剎門出手,是因?yàn)槟莻€人的命令。”
那個人,他也想要知道究竟是誰?
他為何要對鳴剎門出手?
“不清楚?”
伊熙揚(yáng)了揚(yáng)眉,嘴角上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發(fā)絲揚(yáng)起,散落在她那一雙宛如黑夜般鬼魅的眼眸上,不經(jīng)意間的顯露出一絲懶散嫵媚的氣息。
她睨著圣疏,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倒不失為一種悲哀,都被追殺到家門口了卻不知道仇家是誰?”
要是不小心真的翹了辮子,豈不是死不瞑目?
“這件事情我回到鳴剎門會徹查清楚,同樣,我也會記得我們之間的合作,你有什么事情,只要到這個地方報上我的名號就能找到我了。”說完,圣疏便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伊熙。
伊熙伸出手,接過圣疏遞過來的令牌,掃一眼令牌上的那一個鳴剎門三個金色大字上,抿了抿唇,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再一次朝著林子里走了過去。
直到伊熙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林子里時,圣疏才緩緩的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黎王府里,伊熙伸出手探向了她的腰間。
只見指尖觸及腰側(cè)的身子時頃刻感覺到了一片的粘濕,收回手,她的視線落在了手上,纖細(xì)白皙的指尖上布滿了一片濕黏黏的殷紅。
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似乎并不喜歡這一股血腥粘濕的氣息。
從地宮里闖出來,她的身上受的傷并不算輕,而腰側(cè)的那一道被暗器刺入的傷口更是泛起了陣陣難耐的灼痛。
伊熙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微微的調(diào)整了氣息,撐著身子緩緩的朝著玄穹宮殿緩緩的走了過去。穿過花枝,她的步子踩在花園的碎石道上,頓時發(fā)出了陣陣輕微的聲響。
越過湖邊時,她的步子不禁的緩緩的停住,轉(zhuǎn)過身,視線迎上了亭子里的男子的朝著她望過來的那一抹眸光。
“西門耀?”她微微的彎起了嘴角,唇邊上泛起了一絲諷刺的冷笑,這是特地選好湊一塊的么?先是莫佳寧,后是瓔珞宮以及圣疏,現(xiàn)在又是西門耀和水君……
這么熱鬧,她還真是有些吃不消的節(jié)奏……
伊熙淡淡的收回視線,她的臉上神情透著一絲的淡漠,似乎并不想要對西門耀加以理會。轉(zhuǎn)過身,她邁開步子就要朝著玄穹宮殿走去。
“伊熙,你竟敢如此目中無人,你難道沒有看到黎王殿下在這里么?為何不行禮?”水君抬眸,視線先是望向西門耀,最后才緩緩的落在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伊熙身上。
原本她以為黎王殿下為何總是將目光望向王府門外,直到伊熙出現(xiàn)后,她真正的確定,原來黎王殿下想要等的人是那個女人。
恨意頃刻涌出,她怒視著伊熙,眸子里的淚水滲著她的委屈和不甘,原本撥弄著琴弦的指尖也不禁的停住,拽著古箏上的琴弦,整個指尖因?yàn)橛昧Χ喊住?
咚地一聲,水君指尖下的琴弦瞬間的崩斷,只見一根細(xì)細(xì)的琴弦猛地彈到女子的指尖,殷紅的血液頓時溢出,滴落在了古箏的琴弦之上。
“郡主!”一旁的清兒立即上前,連忙從身上拿出手帕幫著水君纏住傷口,卻別水君一把甩開,手中的手帕頓時掉落在了地面上。
聞言,伊熙轉(zhuǎn)過身,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落在了亭子里的水君的身上,“竟然你都說了,我伊熙目中無人,那么我又怎么能看得到王爺在那里,不能看到又怎么能行禮?難不成……”她緩緩的頓了頓,望向了西門耀,嘴角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在你的心里,王爺不是人?”
“你……”水君眼眶里泛起了一絲的微紅,她轉(zhuǎn)過身,看著西門耀,斂下了臉上的怒意,滿腹委屈的說道,“黎王殿下,你看她竟然在你的面前都如此的放肆。”
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女,竟然不禁對她如此的放肆,甚至連堂堂新月國的九黎王都敢如此的不放在眼里!
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告訴皇上,皇上對黎王殿下如此的寵愛,定然不會輕饒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
西門耀將手中的茶杯擱放在一旁,緩緩的起身,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伊熙,雙眸緊鎖著她那絕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