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一家客棧里,血星使正坐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用一桿小秤稱著碎銀子。那一堆碎銀子旁堆著一堆銀錠,銀錠旁還擺著一疊銀票。
這些時日來,她搶的那商隊的貨物賣得很好,很賺了一筆銀子。以血星使在血神教里的地位,賺錢的事早不用她來做了,她也習(xí)慣了錦衣玉食,奢侈無度,卻還未自己賺過銀子。
現(xiàn)在她初嘗自己賺錢的滋味,心里的感覺又不一樣,連這些碎銀子,都非得親自過秤算清楚數(shù)目。
她對面站著一個鏢師打扮的血神教徒,那血神教徒看著血星使,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最近易劍鋒那小子在青州城里招搖得很,咱們也在青州城耽了快半個月了,搶來的貨也賣了大半了,怎么還不動手捉他?”
一聽手下提到這事,血星使便心中有氣。她把一塊碎銀子狠狠地丟到桌上,冷冷地道:“你當(dāng)本使不想捉他么?他身邊跟著的那少年,身上妖氣沖天,本使出道以來,還沒見過這么強的妖物。連他的原形本使都無法看出,你說就你們這些人,憑什么對付那妖物?就算本使親自出手,恐怕也討不了好去。此事不可著急,須慢慢等待時機。”
那血神教徒誠惶誠恐地道:“大人教訓(xùn)得是。只是青州城乃是……乃是那位大人的領(lǐng)地,咱們要是耽得太久,讓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
血星使面露不悅之色,冷哼道:“就算讓那老魔頭知道了又如何?你們又無需去與他打交道,到時候他怪罪下來,本使自會出面承擔(dān)。”
血星使說這話時似無畏懼,其實心里卻很是惶惶。青州城里那老魔頭出了名的不講道理,不給面子,即使大家分屬同門,但也恐怕沒辦法以這同門之誼打動他。驚動了那老魔頭,不但易劍鋒的金身會給他奪走,說不定自己的元陰,也會給他吸了去做補品。
但是對九世金身的垂涎大過了對那人的畏懼,血星使現(xiàn)在眼中已別無他物,只知易劍鋒那九世金身了。一想到易劍鋒一個普通人,得了九世金身之后,被她一記飛劍劈中后背,斬出那樣大的一條口子都未喪命,血星使心中那垂涎之意便又多了幾分。
“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九世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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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劍鋒和小刀的天師組合開張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了。
靠著盧三通夫婦的一萬兩銀子,兩兄弟在青州城最繁華的大街上租了一家店面,店面前堂用作談生意,后堂則是兩兄弟的起居室。那店面外面掛著一副金字匾額,上書“天師小易”四個大字。這匾是盧三通出錢造的,那四個金字足用去了兩斤赤金。題這四個字的,是青州城著名的書法大家,光是出場費就有兩千兩銀子。四個字,一個字五百兩銀子。為這副匾,盧三通也是花去了不少錢。
“天師小易”的招牌打出去沒多久,憑著盧三通夫婦的大力推薦,兩兄弟的名頭很快就響了起來。盧三通是青州大富商,自然交游廣闊,也幫兩兄弟聯(lián)系了不少生意。
青州城是西北最大的一座城,城里足有近五十萬人口。雖然正道三大山莊之一的書香山莊就在青州城外三十里,平時妖邪也不怎么敢在青州城搗亂,但是最近書香山莊莊主的愛女一病不起,全莊上下一片慌亂,沒人有閑心來理青州城的事,所以近半個月來,青州城里倒是混進了不少妖物。
而易劍鋒和小刀兩兄弟也跟著沾了不少甜頭,半月來四處降妖。對付的多是一些沒什么道行的小鬼小妖,憑易劍鋒的挨打功夫和他自己都不知道來歷的金縷玉衣,再加上小刀的千多年道行,自然全都是手到擒來。
一時間二人風(fēng)頭大勁,聲名大盛,連青州城守老爺都曾請二人赴宴,然后兩兄弟免費幫青州城守老爺除了一只老在他七姨太房里搞風(fēng)搞雨的小鬼。
半個多月下來,兩人銀子也賺了不少。基本上每次出場費都在三千兩左右,當(dāng)然,這是對大富之家的特別優(yōu)惠,對于窮苦百姓,易劍鋒最多只收取幾兩銀子意思一下,有時候根本就是分文不取。這樣一來,二人不僅名聲大好,且還存了近三萬兩銀子,算得上是小有身家的富翁了。
易劍鋒這半月隨小刀學(xué)了一門妖魔界的功夫。那功夫叫做“折天五式”,是折天之魔賴以馳騁疆場的征戰(zhàn)刀法,雖然粗獷而不細膩,但勝在一招一式均威力十足。不過小刀只知刀招,而不知配合刀招的心法,所以易劍鋒練來練去,也只不過學(xué)得了皮毛。
但是小刀教了易劍鋒吸收日月精華和吞噬妖魔、修道士精元的法門,易劍鋒仗著有九世金身,即使依著小刀妖氣運行的法門修煉,也不必擔(dān)心自己會變成妖怪。
半月的時間雖然沒辦法增強多少功力,但是易劍鋒本就有了人界江湖一流高手的功力,學(xué)會了如何運行真元之后,現(xiàn)在的他,基本上勉強算得上是個一流好手了。
二月將過,氣候轉(zhuǎn)暖,西北雖然向來天氣干燥,風(fēng)大且冷,但是這一日卻難得的風(fēng)和日麗。
午時左右,易劍鋒與小刀慢悠悠地踱在大街上,向著自家店面走去。他們倆除妖歸來,易劍鋒口袋里又多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打算吃完中飯便去錢莊把錢存起來。
易劍鋒與小刀已今非昔比,走在大街上隨時都有人向他們熱情地招呼。二人在青州城風(fēng)頭正勁,名聲又好,街坊們很是喜歡這兩個小伙子。
現(xiàn)如今二人身上的行頭也置辦得相當(dāng)不錯。易劍鋒內(nèi)穿自己都不知道其真正來歷的金縷玉衣,外罩純白雪貂裘,披一領(lǐng)黑色披風(fēng),腰挎精鋼長刀,不看臉的話,倒也是威風(fēng)凜凜,風(fēng)度翩翩。小刀內(nèi)著黑色勁裝,外罩黑色貂皮襖,披一領(lǐng)雪白披風(fēng),一頭長發(fā)洗得干干凈凈,梳得整整齊齊,若是那冰冷的神色和刀鋒一般的眼神稍微緩和一下,倒也是一位能風(fēng)靡萬千美少女的英俊少年。
二人走到自家店面門前,忽見那盧家小姐正披著一襲雪狐皮大衣,右手挽著一只精巧的竹籃,站在他們店面門前四下張望。盧小姐顧盼間見著了易劍鋒兄弟二人,妙目中流出一股喜色,伸出那嫩蔥般的左手,向著二人招了招手。
易劍鋒苦笑一聲,望向小刀:“她又來了,怎么辦?”
小刀扭過頭去,一臉無辜:“大哥……她是來……找你的……與我……無關(guān)……再說……摸胸脯……的是你……不關(guān)……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