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黎家舉行,因為黎家大宅非常寬闊,而且在自家的話很多事情都很方便。
由于黎家沒有女主人,黎瑾和蕭以書又有工作,黎少文身體又不怎么好,所以婚禮是由戴芬芬來籌備的,當然了,還有管家和相關專業人員的協助。
周以璇也時不時來湊熱鬧,她總是趕在雙休蕭以書在家的時候來。
“表嫂,你覺得哪一款比較好?”周以璇興致勃勃,“我覺得這款藍色的挺好的,感覺很適合你和阿瑾哥哥。”
“呃……”蕭以書有點黑線,“我們兩個男人結婚,就不用什么捧花了吧?”
“那怎么行!”周以璇非常認真,“丟捧花可是婚禮非常重要的一環,我還等著接捧花呢,我也想結婚!”
“我也覺得挺好的。”黎瑾在一旁搭腔,他是覺得越熱鬧越好。
“到時候你丟么?”蕭以書瞥了一眼黎瑾。
黎瑾一時被問住了,好在他機靈,也不直接回答,反而把問題丟給了周以璇,“以璇讓誰丟就誰丟,我肯定一點意見都沒有!”
然后蕭以書就看到了周以璇沖自己揚起的燦爛笑容。
“……”你們還能不能好了?!
亂七八糟的婚禮流程讓蕭以書頭都大了,因為是兩個男人,很多流程都要改變,但很多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做的,比方拍婚紗照,婚房的布置等等。
婚紗照的話,其實也就是個說法,他和黎瑾也不會真的有人穿婚紗,服裝有幾十上百套,從7月份就開始準備了,一直準備了兩個月才全部定做完畢。
照片是專門請了攝影師到家里拍的,兩個人從早到晚整整拍了兩天才拍完,蕭以書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
有錢辦什么都快,一周后婚紗照的成品就出來了,照片分風格弄了三大本相冊,除了放在相冊里的,還有放大掛墻上的,還有印在請柬里的……
說到請柬,蕭以書就覺得自己的婚前恐懼癥又犯了,拍完婚紗照他感覺好了一點,可制作請柬的時候他又惴惴不安了。
因為他結婚肯定是要通知家里人來參加婚禮的,又不是深仇大恨,自己的婚禮親戚們肯定要出席,可蕭以書想到蕭家人就心慌。
其他親戚還好,交往不深,季芹和弟弟妹妹也不用不怎么擔心,最起碼他們不會在婚禮現場鬧,只要不鬧,那就什么都好說。
他擔心的是蕭海,這親爹真的跟他有仇一樣,脾氣根本沒法預估,到時候大鬧婚禮現場也不是沒可能的,因為蕭海他就不是講理的人,說什么都跟他說不通。
怎么辦,自己先去和家里通個氣協商一下?
越靠近婚禮的日子,蕭以書就越苦惱,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心病,在離婚禮還有兩個多星期的時候,他開始失眠了,先是到后半夜才能睡著,后來發展到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眠,白天昏昏沉沉,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相當差。
他的婚前恐懼癥也越發嚴重了,甚至還動過不結婚的念頭,他怕蕭海一鬧,會讓黎瑾丟臉,然后之后就會發生各種連鎖反應。
其實這就是個形式,不辦也行,反正他和黎瑾都已經領證了,少一個形式也沒什么要緊。
可是這話他不敢和黎瑾說,不對,他是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么多人都在為這場婚禮喜氣洋洋做準備,自己怎么能夠潑冷水。
他這情況黎瑾當然也發現了,黎瑾知道有些人結婚前會特別緊張,他開始以為蕭以書也是這樣,緊張過度什么的,可后來發現情況越來越不對了,明明是喜事,可是蕭以書的精神卻越來越差,失眠焦慮,這個狀態怎么結婚?
黎瑾覺得應該和蕭以書好好談一談了,在婚禮還有兩周的一個晚上,黎瑾躺在床上摟著睡在一旁的蕭以書輕聲道:“小書,你最近怎么了,不想舉行婚禮么?”
“……不是。”蕭以書靠在黎瑾懷里瞇著眼睛,其實他很累,腦袋也很脹疼,可是就是睡不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這就是婚前恐懼癥,而且狀況相當嚴重,一點點小的問題都會被蕭以書無限放大,已經到了讓他寢食難安的地步。
“怎么了,和我說說,我們是夫妻,你有什么憂心的事難道不應該告訴我么?”黎瑾摸摸蕭以書的頭發安撫,“別一個人悶在心里。”
“我……我很擔心我的家里人。”蕭以書閉上眼睛往黎瑾懷里湊了湊,“特別是我爸爸,我怕他會……”
原來是這樣,黎瑾這下明白了蕭以書焦慮的原因,他輕哄安慰道:“沒事的,婚禮還有兩周,我正好準備這兩天發請柬,提前和他們溝通好,肯定沒有問題的。”
“不止是這樣,就算婚禮現場沒有問題,可是以后呢?”蕭以書攥緊了手,“你要是個普通人也許沒什么,可是你是黎氏集團的總裁,他們肯定會纏著你的!”
黎瑾輕笑,伸出左手把蕭以書緊緊摟住:“沒事的,這些都是小事,我會搞定的,我收購了這么多的公司,難道收買一兩個人都做不到么?”
“那……先不要送請柬,我先去和家里知會一聲我要結婚的事吧,先不說結婚對象是你。”蕭以書決定先探探家里人的口風,發生了上次蕭海被請去喝茶的事后,他還沒回去過呢。
黎瑾倒是無所謂:“行啊,你覺得好就好。”
蕭以書嘆一口氣,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就回去看看,他也不指望家里人能夠祝福他,只希望他們能夠不干涉他。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蕭家人基本都在家,本市上大學就是這個好,雙休可以回家住,方便得很。
早上蕭以書打電話回去的時候被季芹陰陽怪氣說了幾句,他也不在意,從蕭海那件事后,季芹對他表面功夫就沒做得那么好了,感覺像是找到了把柄,時不時就會刺上兩句。
帶著忐忑的心情,蕭以書帶著禮物坐車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