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本的第二頁,在攝影機里他們看到的是一雙手,一雙從這記事本里伸出來的手。不過此刻的他們翻開的卻沒有瞧見那一雙手,入目的是一片紅血,紅紅的就像有誰剛剛傷了自己,身上的血灑到了這一張紙上。
紙張的四周都是干凈的,獨獨就正中間的那一大塊沾了血。那血非常的紅而且也非常的多,如此多的血量怕是得滲透了紙將后頭的內容都弄花。因為看到了這一整張紙上的血,酆督那兒是擔心的,可當他快速的翻過這一頁后,卻發現后頭的內容完好無損。
雖然那一頁的血叫人看著就覺得害怕,不過血卻沒有滲透到后頭,后頭的一切還是清晰的。如此奇怪的事,是叫人覺得怪了,不過只要后頭的內容還能看清,那么其他的也是不用在意了。
因為后頭的內容還是能看清的,酆督這兒才稍微的松了口氣,這一口氣松了之后酆督當即便看了起來。
記事本的開頭倒是挺簡單的,瞧著怎么看都像是這個唐堂的日記,四五十年代那個時候可不像現在有這樣多的高科技,所以有什么事很多人都會選擇記下來,顯然這個唐堂也是不例外。只要是遇上比較大的事情或者叫他興奮震驚的事,他無一例外的都會記下。
這一本記事本雖然厚,不過上頭的內容卻已經是那個人挺年長的時候,開頭的那一些沒什么好看的,大概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這些無聊的事后,一個名字出現在酆督的眼前。
李青云,酆督看到了李青云這個名字,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李青云便是那一張照片上那個文秀的女人。記事本的主人顯然是喜歡上那個女人,那樣的情感從他的字里行間就能看得出來,兩個人的身世跟背景雖然是有一定的差距,不過這記事本的主人倒也是個幸運的人,因為他出生在一個門第觀念不是很強的家庭。
在以前,這門當戶對可是非常的重要。若是門不當戶不對的話。就算你們是真愛那樣的情感在家人的眼中也是不應得到祝福。可是記事本主人他們家卻沒有這樣的觀念,對于兒子的愛情,那位當父親的顯然是支持的,有了家人的支持。記事本主人自然是幸運并且是幸福的。
記事本主人的幸福。真的只是從這字里行間就能讀出來。記事本上記載的便是這樣的一些瑣事,無外乎就是跟這兩個人有關。瑣事對于酆督而言并沒有用處,記事本已經看了許多。可是瞧見的仍然是這兩個人的甜蜜跟愛情。
如此無用的瑣事,酆督覺得自己都不清那個人給了他們這個線索是要做什么。究竟要做什么,酆督這兒是不清的,不過這記事本他也沒瞧到這兒就不看了,再如何的無關緊要酆督也是繼續的看著下去。
而這記事本只有看到了后頭,才會明白那個人給出這樣一個線索的用意。前頭是記事本主人跟那個叫李青云的女人的幸福與甜美,沒錯,可是到了后頭,卻開始不對了。
在那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很多事情是不好說的,這一刻你可能是高高在上不知愁為何物的公子,可是下一刻你卻可能一無是處。雖然這記事本主人并沒有那樣的凄慘,不過卻也發生了一件叫他痛苦一生的事情。
自己的愛人,死了。
在那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他所要傾盡一生去愛的愛人。
死了。
正處于甜蜜以及幸福之中,這突然的打擊對于記事本主人來說,是巨大的,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愛人就這樣離開自己的事實。因為不能接受,所以那個時候的他幾乎是崩潰了。
情感上的崩潰,看著這記事本上的字,就知道了。
崩潰有的時候可以叫一個人瘋,但是更多的卻是可以讓一個人癲狂。因為愛人的離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記事本主人開始尋思著有沒有救回自己愛人的方法。
對于愛人的思念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都逼瘋了,當時的他就只想著如何將自己的愛人救回來。
不管為何,不擇手段。
那個人的執念究竟有多強,酆督不知道,不過從他筆下的字他卻覺得自己可以明白。不只是明白,甚至酆督都感到了恐怖。
因為那個人,已經瘋了。
救活她,救活她,當時那個人的心里頭就只有這樣的幾個字,因為滿心都是救活她,所以后頭很多頁酆督看到的都是這樣的三個字。字一開始還是普通的字,可是到了后頭卻開始變了。字書寫的力道越來越大,而且也越來越凌亂,最后那頁面都叫字都劃破了。
想要救活愛人的執念是可怕的,癲狂之下的人自然是更加的可怕。
記事本的內容到了這兒就算是結束了,在那救活她的后頭便是一片的空白。那個人的記事本就只寫到了這兒,后頭便沒有任何的內容。
雖然后頭的內容已經沒了,不過酆督此時的心里頭卻是靜不下來。
要救活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下意識想到的就是轉生術。只不過這個記事本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的東西,而轉生術確實最近才開始出現,這前后相差了半個多世紀,難道這二者之間有什么關聯?
有關聯,怎么可能有關聯,且不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二者之間有關聯,就算真的有關聯,這么多年過去了,這記事本的主人現在應該也是快七八十歲的老頭,七八十歲的老頭還能做下那樣的事情,在遇上自己的時候,還能瞧著像是個正值壯年的人,
不可能,這不應該。
在找到這一本記事本后。非但沒讓酆督找到什么可用的線索,反而叫他更加的迷茫以及迷惑。他都不知道那個人指引著他來這兒,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在酆督迷惑的時候,莫七七拿過了他手上的那一本記事本,最后除了那好幾頁密密麻麻的救活她之外,莫七七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就在莫七七感到不能理解想要詢問的時候,她突然聞到了一個味道。
那個味道出現的非常的突然,前一口氣明明還沒有嗅到,可是后面的這一口她卻聞到了。
那個氣味。是……
就在那個人三個字閃入大腦的同時。酆督竟然也動了。猛地轉過身便是幾道靈符脫手而出,感覺到有人靠近的酆督第一時間便發動了攻勢。這個時候,這樣的地方,會上這兒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人。
所以酆督這手也是半點情面都沒有留。那靈符的去勢極快。就算來的是普通的人。那靈符也能對之有傷害,更別提是游魂或者惡鬼了。酆督這一次的攻擊,是突然的。沒有任何的預兆,按理來說外頭來的那個人應該是避不開才是,就算察覺到什么也不可能完全的避開。
可是這樣的按理在很多的時候卻是無用的,因為那個人避開了,不只是輕松的避開那樣的簡單,他甚至還徒手攔下了酆督射出的一張靈符。靈符的去勢原本是兇悍的,可是叫那人夾住之后所有的攻勢立即化為烏有,像是普通的一張廢紙似的,靈符軟趴趴的叫那個人夾在兩指之間。
那個人,可算是出現了。
當感覺到有人的到來,酆督便猜測來的那是那個人,沒想到倒是叫他給猜中了,當看到處在門口藏于黑暗之中的那個人,酆督笑了。
看著那個人,酆督笑道:“沒想到你還真出現了。”
“沒想到酆老師是個厲害的人,還真找到這兒。”
“地址寫得那么清楚,還是還找不到的話,我可是會被自己的學生鄙視的。”
“是嗎?那下一次我倒是得換個比較隱晦一些的線索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語調倒都是尋常,好像許久不見的朋友難得在這兒遇上了,順道的處在這兒聊上幾句。聊天的語氣倒是挺平常的,卻只有他們本人才知道,這話語之下到底包含了什么。
難得在正面遇上了這個人,酆督當然是想要將這人拿下,雖然面上的語調是尋常的,不過酆督這手下的動作可就不尋常了,已經開始尋找合適的機會看看能不能將這人一舉拿下。而酆督這心里頭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個人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來,所以該有的警覺自然也是有的。
雙方私底下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不過這面上可是半點都看不出來,該說的話還不是繼續說著。對于那人說了以后要給自己個隱晦的線索,酆督這兒倒也沒有接口,看著那仍舊站在黑暗中的人,酆督說道。
“既然來了,干嘛還站在外頭,不進來找個地方坐下,咱們好好的聊聊。”
“進去嗎?酆老師真的愛說笑呢,酆老師這手下到底在做什么我又不瞎怎么會不知道,如果進去的話,恐怕就不好出來了,再說,我個人挺喜歡暗處的,那兒月光照得到,我可不喜歡那種有光的地方。”
瞧瞧這話說的,到叫人覺得好笑了,喜歡光的人不見得都是好人,不過這不喜歡光的人絕對都是怪人。當即酆督便聳了聳自己的肩膀,隨后將兩只手從口袋里頭伸出示意自己并沒做什么小動作,這般示意證明后,酆督說道。
“不喜歡有光的地方,您這喜好還真是奇怪,不喜歡有光的地方,那么您是比較喜歡怎樣的地方呢?唐先生。”
“唐先生。”
酆督最后的那一個稱呼那人顯然是有反應的,重復的時候語調也是稍微的高了一些,這高過之后語調立即恢復到原有的平調上,那人說道:“唐先生,酆老師你這是在稱呼我嗎?”
“當然。”聳了下肩繼續說道,像是無意的往前走了幾步,酆督接口繼續道:“費了那么多的功夫讓我們找到這兒,還費心思叫莫同學發現那個攝影機,叫我們看到攝影機里頭拍攝的內容從而找到這一本記事本,如果你不是唐先生的話,到倒是真猜不出你是誰了。”
面前這個人的身份也算是直白的,除了唐堂之外誰會知道這里頭藏了什么?并且對于這個家,顯然這個人也是非常的清楚,若不然怎么會選了那樣一個逃也方便進攻也方便的地方呆著。
酆督對于這個人身份的猜測,那個人并沒有回答,卻是發出一聲奇怪的笑聲,那樣輕輕的一呵到像是認可了酆督的猜測。
自己的猜測從那人的反應上倒是可以肯定是對的,猜對了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這一次的猜對卻叫酆督覺得異常的詭異,如果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唐堂的話。假設當初他才二十出頭,那么現在少說也得七八十歲。
可是跟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卻不是個老態龍鐘的人,如果要說的話,更像是個正值壯年的青年。
已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一個人可能還保持著自己最年輕強壯的時候?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可是換做這個能施展出轉生術的人,酆督又不敢肯定。
太多的疑惑跟不敢肯定叫此時的酆督很是迷惑,他需要這個人親口承認自己是不是唐堂。然而這樣的親口承認卻有點困難,顯然那個人是沒有這個打算的,除了給了酆督一個曖昧不明的笑,其余的什么都沒有。
要這個人親口承認,想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道這個人什么時候又會突然的不見,現在的每一個時刻對于酆督來說都是不能浪費的。一面繼續尋找著那合適的機會,酆督一面抓緊問道。
“既然你不肯明著回答,那么我就只能在換一個問題了。李青云,她到底是誰。”
身份既然不能得到對方親口的認證,那么酆督就只能通過其他的辦法驗證了。其他的辦法固然是多的,不過最簡單的還是從那個人邊上最親密的人問起。
一個人,時間是可以改變那個人的許多,不過當一個人的情感真的已經深刻到骨髓里頭,那么就算是時間也不能沖刷掉這一切。
所以酆督問了,他問這個人,李青云是誰,他要看看這個人在回答的時候。
是如何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