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這位大師怎么稱呼?
門外的東西,準確的叫出了里面每一個人的名字。
那種感覺別提多嚇人了。
可沒人敢吭聲。
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算有感覺,也得憋回去。
叫了一陣,門外的東西開始忍不住了,開始咒罵,發出的聲音聽著都滲人。
后來更是想撞門進來。
但外面一聲銳氣,似有利刃斬過空氣,發出了特殊的蜂鳴聲,然后就是寂靜,丁點動靜都沒有了。
門里面的人松了口氣,
可沒一會兒,又有動靜在門外響起。
“張有田,你出來!”
是個女人的聲音,不過這次只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這幾人又開始緊張起來。
尤其是被叫到名字的那個漢子,表現的尤其緊張。
而且他這次是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似乎,他對叫他的聲音十分熟悉。
“張有田,你這沒良心的,我叫你出來啊?!?
這次,叫做張有田的漢子實在忍不住,探頭,走到門口向外張望。
有人拽著他,他卻是小聲道:“是我媳婦?!?
旁邊的人害怕道:“肯定是假的,別答應,千萬別答應?!?
張有田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往外張望。
卻見門外站著一個女人,正是他的媳婦,這太熟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張有田面色驚恐。
“我媳婦應該是在家看孩子啊,這,這,怎么可能來這里?莫非……”
雖然心中疑惑,但張有田依舊記得不能回應的告誡,忍著心中泛起的疑惑,但眼睛沒有離開,依舊透過門縫看著對方。
這越看越覺得這就是他媳婦。
樣子,說話的語氣,動作神態,沒有任何異常。
外面的女人這時候開始哭泣,數落著張有田,說他沒良心,然后講過去如何如何待你,給你做牛做馬,給你生兒育女,居然是忍心將她丟在外面不管不顧。
“我瞎了眼,怎么會嫁給你這種男人。”
哭!
鬧!
再上吊!
對方還真的找了根繩子,就在院子里的樹下面上吊。
張有田幾次想應聲,但忍住了。
女人將繩子套在脖子上,踢掉腳下的木凳,開始抽搐起來,脖子拽的老長,舌頭也伸出來了,眼白也翻起來。
很快,女人沒動靜了。
張有田近乎崩潰,他捂著臉,雖然知道這應該是假的,但這毫無疑問,是一種精神攻擊,摧殘他的意志。
而就在張有田重新抬頭,看向外面的時候,卻發現他媳婦的臉就貼在門縫前,脖子上還套著繩索,面無血色,猙獰可怖。
“張有田,你好狠的心,就這么看著我死,看著我死?”
張有田嚇的尖叫一聲,跌坐在地,那女人想要推門進來,但外面寒光一閃。
咣當一下。
女人的腦袋應聲落地,滾到一旁。
這次張有田看的清楚,門上,掛著一把木劍。
剛才,就是這木劍將外面那詭異的女人斬殺。
此刻他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連滾帶爬躲到屋子深處,跪在地上,捂著腦袋,一邊哭,一邊抖個不停。
門外木劍連斬兩個詭異怨靈,而由此產生的黑色如發絲一般的怨念,也隨即飄走,跨越一段很長的距離,最后,匯入到徐默身邊眾多怨念當中。
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木劍斬的,也算在我頭上了?”徐默有些無奈,顯然,自己留下的木劍,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后,就真成廢木頭了。
而屋子里的那些人,到時候自然也得遭殃。
可眼下這種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希望那些怨靈知難而退,畢竟木劍只能用三次的限制,只有徐默自己知道。
那些詭異之物,是不知道的。
這時候徐默繼續看著遠處的怨怨山。
他已經走很長的路,但發現,依舊無法真正進入這一座山。
顯然,那座山同樣有咫尺天涯的禁制。
就像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圓環套在一起,外圈出不去,內圈也進不去。
徐默稱其為‘甜甜圈’。
很重要的一點是這個甜甜圈似乎在移動,因為陸續有人和村莊被卷入其中,一旦被卷進來的,想出去,難度極大。
但如果聯想到采藥老頭李連山說過的經歷,就會知曉,如果你躲在一個地方不動,那么等這個巨大的甜甜圈移走,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脫困而出。
所以徐默才安排張有田那幫人躲在一個地方。
因為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等‘甜甜圈’自己飄走,便可脫離詭異之境。
那么,同樣的道理,自己只需要原地待著不動,最終也可以脫離。
不過很快徐默就發現,如果在空地上站著不動,也沒用,因為‘甜甜圈’還是會帶著你一起走,即便是在一些建筑里,也是看運氣,因為有的建筑,同樣會被甜甜圈帶走。
但這個并不絕對。
就像是海浪掃過沙灘,有的砂礫會被帶入海中,有的,會留在原地一樣。
換句話說,怨怨山這個巨大的甜甜圈,就如同一片海浪,所過之處,會卷走很多東西,人,屋子,甚至是一整個村落,然后帶著這些東西在某個詭異的維度游走。
所到之處,都會造成恐怖的事件。
徐默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破廟,破廟所在的地方很是不可思議,明明是在一片茂密山林當中,可里面的墻壁屋頂,包括門口的石像,都表露出這個破廟曾經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戈壁沙地。
里面還殘留著很多沙子,和周圍的泥土完全不同。
徐默只能理解,這破廟,是被‘怨怨山’這個詭異的東西,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帶到這里的。
如同隨著海浪漂過來的其他大洲的漂流瓶一樣。
破廟里,還有人。
這個讓徐默挺意外。
一個和尚坐在里面,正在盤著佛珠,嘴里默念經文。和尚僧衣普通,有多磨損和補丁,似云游僧人,看不出奇特之處。旁邊還有一個可以背著的竹框,上面蓋著一個白色的厚布,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除了和尚,那邊角落里,靠墻站著一個壯漢,對方手里握著刀,粗眉怒目,露出肌肉虬結的雙臂,一臉警惕。從徐默進來,眼睛就一直盯著,仿佛隨時會暴起。
是個殺氣很重的武者。
破廟里,就只有這兩個活人。
死人,有一個。
靠墻躺著蓋著草席,不知道男女,尸體下面有一灘血,已經干涸,估摸死了有段時間了。
“站住,別往里走了!”那邊大漢一直盯著徐默,見徐默要進來,立刻出言呵斥,說話的同時,將刀抓起。
徐默問:“這里是你家?”
大漢一愣,搖頭。
徐默笑,邁步而入。
那意思是說,既不是你家,你管的倒是寬。
“此處詭異兇殘無比,又善變化,蠱惑人心,誰知道你是人是鬼?”大漢有點聲厲內茬,干詐唬,不敢真動手。
徐默就好奇:“莫非,之前有鬼怪進來過?”
“不錯!”地上念經的和尚這時候開口:“方才來了一女子,看似如常人,實則是厲鬼所化。百般引誘我二人出去,卻被我看出破綻,終究沒有上那惡鬼的當,那惡鬼兇相畢露,惡語相向,但我二人不為所動,它也只能無功而返。”
說完,和尚又道:“我念佛經,布法力,若是惡鬼邪靈是進不來的,這位施主能進來,便說明不是邪祟之物?!?
這話明顯是對剛才那大漢說的。
大漢一聽,明顯也松了口氣,不過依舊保持警惕。
徐默這時候上下打量那和尚,靠近看,發現對方身上法力并不強,但有一點,和徐默過去所見的很多修仙者都不一樣。
那就是這和尚身上的法力,頗為干凈,當中沒有那種‘臟東西’。
所謂臟東西,就是怨念、恨意和各種欲望。
這是這個世界法力的根源。
到目前為止,徐默還沒有找到別的,可以替代這些東西的法力之源。過去的一段時間里,徐默也在不斷尋覓探查,只是沒有結果。
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收獲。
當下徐默對這和尚提起了興趣。
他走過去道:“大師怎么稱呼?”
“哦,貧僧水去海!”
水去海?
這是法號,還是名字?
當然徐默也不會冒失詢問,點頭:“水大師,可知此處是什么地方?”
和尚抬頭看了看徐默,笑道:“施主說的是這廟,還是這山?這廟乃是彝無神廟,至于這山,聽說,叫怨怨山!”
這和尚不簡單。
徐默四處探查,不就是想要多了解這個世界,探尋更多的修法者,了解更多的法門。今天既然遇到了,那就要弄個清楚,弄清楚這和尚究竟為何能有如此‘干凈’的法力。
說實話,此刻徐默是很激動的。
但他經歷諸多事情,早就練的是心如止水,便是念頭再多,也能壓得住。
“那水大師在這里是為了修行?”徐默試探的問。
水去??嘈Γ骸俺黾抑瞬淮蛘N語,實則是被困于此,躲在這廟中,期望逃過一劫。”
徐默點頭。
這和尚法力雖純,但修為太差,修為差,道行就低,道行低,實力就弱,能在此處阻擋一些惡靈進來已經不易。
可這句話有多少真,多少假,徐默還不好做出判斷。
因為這破廟,很明顯是已經被怨怨山拖入詭異維度的建筑,待在這里,逃過一劫嗎?
徐默一想,那就慢慢試探。
于是也坐下。
光和這個和尚搭話,意圖太明顯,所以徐默也沖著那個持刀大漢道:“這位老哥,怎么稱呼?”
聊天交朋友這種事,徐默最在行。
大漢沒想到徐默會和他搭話,愣了愣,然后道:“我姓盧!”
只說了個姓,顯然,戒備心太強,也明擺著不愿意相信別人。
徐默不在意對方態度,拱手道:“徐默,逐州藏王山人士?!?
反正現在徐默在這個世界里和人打招呼,都說他自己是藏王山的人,主要是山中八角亭,是徐默的‘誕生之地’。
“逐州,那可是夠遠的!”水去海和尚搭話,顯然他去過逐州。
“是挺遠的,這不準備云游天下,四海為家,沒想到卷入一場大霧,莫名其妙就到了此處?!毙炷鲃诱f道。
但那姓盧的大漢沒吭聲,水去海也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再搭話。
徐默知道有的時候過于著急,容易適得其反。
那就先待會兒,看看情況。
至于破廟中那個被草席蓋著的死人,徐默沒問。
破廟里,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在安靜中度過,還別說,這地方大部分時候都很幽靜,只能聽到水去海和尚那喃喃的誦經聲。
只是這經文,徐默沒聽過。
應該是本地的某部佛經。
徐默坐好,剛剛閉目,卻覺和尚誦經聲停下,睜眼一看,發現和尚正看著他。
準確的說,是看著纏繞在徐默身上,那飄動的黑色長發一般的怨念。
“徐施主,你已怨念纏身,而且這怨念極強,若不處置,怕是要大禍臨頭?!?
徐默一聽,心中一動。
“水大師,那如何處置?”
“徐施主若是信我,閉目不動,待會兒無論聽到什么,都不可睜開眼睛,我會以佛經為施主化解。”
“如此甚好!”
徐默自然是答應。
他也想看看,這和尚會怎么做。
至于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能睜開眼睛看這件事,徐默直接忽略。
不看,哪兒知道和尚要干什么?
見徐默如此配合,水去海也是眼神中露出一絲喜色,當下是讓徐默坐好,閉目不動,再次叮囑不可睜眼觀看。
同時對那邊盧姓漢子道:“也請盧施主閉目,切記,不可睜眼。”
那邊盧姓漢子急忙點頭,已經是轉身面墻,雙手捂眼。
倒是干脆。
這時,水去海這和尚才開始念經。
而且,聲音明顯比剛才要大一些。
對方誦經的聲音很好聽,有一種低沉的渾厚,聽到耳朵里,當真有一種靜心凝神的效果,不過很快,徐默就聽到了另外一陣古怪的聲響。
有點像是有人在扭動那種干枯的樹枝,咔嚓咔嚓的,這聲音混雜在誦經聲中,不明顯,但如果仔細聽,還是能分辨出來。
估摸水去海說的無論聽到什么,就是指這個。
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
徐默這時候感覺到背后的劍,開始震動。
是阿銹在示警。
有危險?
還是,阿銹很興奮,想砍人?
這時候,那古怪的聲音已經非常近了,感覺,就在自己面前。
是時候了。
睜眼!
徐默看到了一個十分古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干煸到只剩皮包骨的尸體,尸體的皮已經變成黑褐色,硬化,貼在骨頭上,像是熏干的牛肉。
這東西,還戴著‘五方佛冠’,這會兒正抓著自己身邊纏繞的黑色發絲般的怨念,往嘴里塞。
吃的那叫一個香。
徐默睜開眼,對方有察覺,扭頭來看,兩張臉幾乎緊貼著,撅個嘴都能親上。
場面一下子詭異了起來,又有一點尷尬。
那邊水去海和尚也看到,面色一變,但此刻他似乎不敢停下誦經,只能繼續念,但看得出,很焦急。
猛給徐默打眼色。
那似乎是在說,快閉上眼!
徐默偏不。
他瞅著面前詭異的‘尸佛’,想了想,開口道:“這位大師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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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