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半夜偷吃
蘇墨從來沒有那麼期盼下班的時間快點(diǎn)到來。UC 小說網(wǎng):結(jié)束了工作就直奔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到家了就鑽進(jìn)廚房裡不停地忙活。
客廳一夜之間恢復(fù)了原樣。蘇墨那時候心裡還生著河神的氣,這幾天一直都無視罷了。
現(xiàn)在蘇墨的腦子裡滿是秦天帶給他的話。河神,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白天聽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裡是那麼的欣喜和激動。
客廳裡他把電視打開放著平時河神最愛看的動畫頻道。沒多久就折騰出了一桌子平時河神會愛吃的飯菜。
一切都是那小鬼以前最喜歡的樣子。
蘇墨站在客廳裡,呆了很久,終於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換了一句:“河神……”
可空蕩蕩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出現(xiàn)。只有電視裡的動畫配音扯著嗓子大聲地喊叫著。
“河神,我有事和你說……”
……
“小鬼,那天我打你,你出來……我讓你打回來……好不好……”
……
“你……出來和我好好解釋一下。那天是什麼情況……”
……
“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你不出來,我就都倒掉一塊都不給你留……”
……
蘇墨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的在客廳裡喊著。
一開始心裡充滿著期盼,後來就越來越沮喪。蘇墨不喊了,去冰箱拿了幾聽啤酒,坐在沙發(fā)上一瓶瓶悶悶的喝。
喝的有點(diǎn)醉了,他就回去房間睡。這幾天他都是這麼的過來。
家裡總是那麼的安靜,就算電視裡的聲音再吵鬧,總覺得,家裡靜的可怕。
半夜,蘇墨是餓醒的。想起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沒動,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飢餓感戰(zhàn)勝了睡魔。
結(jié)果來到客廳,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晚上那一桌子的排骨都被啃的的亂七八糟的散在桌面上。一雙筷子正夾著一塊糖醋排骨懸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蘇墨就這麼的笑了。
“大半夜的來偷吃了?剛是熱的怎麼不吃!”蘇墨有些責(zé)怪的,對著半空中的糖醋排骨說著。
“……我剛來……”是河神的聲音。
然後小孩的樣子突然地浮現(xiàn)出來。河神正轉(zhuǎn)著頭看著蘇墨,一隻手拿著筷子,嘴裡鼓鼓的還卡著塊肉。說起話來都不清楚。一臉的窘迫樣。
蘇墨心裡軟軟的。這麼些天不見,蘇墨到底還是想念他。
“你慢點(diǎn)吃,我去熱一熱。” 蘇墨揉了揉河神的腦袋。拿著還剩下的菜都去熱了一遍。自己也盛了飯,坐在河神身邊一起吃。
“那個……”飯吃完了,兩個人有點(diǎn)尷尬的坐著。
“想說什麼就說?!?
“那天……你爲(wèi)什麼就攬下來了。明明不關(guān)你的事……”河神輕輕的說。
“難道你去承擔(dān)傷人的責(zé)任?你被抓進(jìn)去沒有身份證明,然後你突然從警察局消失不見,大家人心惶惶的滿城市找傷人嫌疑犯?”
蘇墨嘆了口氣。說道:“或者我們都不管他們,隨他們死在那裡?明明只要及時治療都是可以治癒的生命,爲(wèi)了逃避責(zé)任就隨他們?nèi)???
“對不起……”河神聽著,類似的話七夜也和他說過。七夜說的,每個人都有家人,若是他們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們的孩子家人也會像他找不到媽媽一樣的傷心。
“秦天說,那些人被鬼附身了?”蘇墨見著河神在想事情,小眉頭都擠到一起去了,知道這孩子是知道自己錯在哪的。趕快換一個話題。
“恩,你還記得那個唱歌很好的人?他身邊一直有個鬼。那個Jerry他自己也知道。那個鬼叫曹傑,Jerry唱歌都是他教的。曹傑太貪心,爲(wèi)了能唱歌就和那個鬼魂的碎片做了交易。”
“交易?”
“你不覺得Jerry那個人看起來像是吸毒一樣的不健康嗎?”
“恩……太瘦了,但是歌唱的真的很不錯……”
曹傑生前是個音樂才子。卻是寫過無數(shù)的歌曲,沒有出過一張自己的專輯。因爲(wèi)他的長相太過普通,甚至是有些醜陋。死了以後,他變成了鬼,認(rèn)識了也懷揣著音樂夢想的Jerry,Jerry的聲線特別,曹傑喜歡,於是就一直注意著他。得到了魂魄碎片,曹傑就能讓Jerry聽到他的聲音,於是每天每天的教人唱歌,現(xiàn)在的Jerry在酒吧一條街裡,已經(jīng)唱出了自己的名氣。
一開始Jerry總覺得身邊出現(xiàn)奇怪的事情,樂譜沒陌生的自己改動過,唱歌的時候耳邊總是有一個陌生人的音色。漸漸的Jerry也就習(xí)慣了曹傑的存在,慢慢的連靈魂就被那個曹傑給佔(zhàn)據(jù)了,在每一次他唱歌的時候。
六申回老家之前就幫了河神的忙,施了咒語把曹傑身上的魂魄碎片給弄了出來,卻是那碎片就散落到酒吧的客人身上。河神和Jerry商量過,消失了一段時間再來唱歌,那鬼的魂魄碎片或許會對Jerry的聲音有記憶力。果然,Jerry再一次回去唱歌的後第三天,那五個被碎片附身的人都來齊了,那天河神是算準(zhǔn)時機(jī)去收鬼的碎片的。
河神會把那五個人收拾成那樣,是因爲(wèi)每次去酒吧總被幾個大叔毛手毛腳的吃豆腐非常的排斥,再加上他那幾天因爲(wèi)蘇墨親他的事情,心情不好……
河神說著說著,偷偷的看蘇墨的表情。
蘇墨有些心疼的看著他,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臉蛋。
“那天打你——疼不疼?”
“不疼。”
“我怕你……無緣無故的就把人弄成那樣……怕你做了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擔(dān)心你學(xué)壞……”蘇墨很想抱抱河神,卻是腦子裡想到之前狼藉的客廳。忍住了:“我不知道你們神是什麼樣子的,我們?nèi)说氖澜?,有自己的?guī)則和法則,每個人都要爲(wèi)自己的行爲(wèi)付出代價,做好事有好報,做壞事有惡報,傷害了別人的兒女,是必須要付出等價的代價,可能是錢,可能是自由,也可能是生命……”
“我懂……”
“只是可能在你眼裡如同草芥脆弱又無能的人,其實(shí)還是能做出很多作爲(wèi)的,比如,我們?nèi)祟愑腥祟愇拿餮?,你看這個飯菜,就是老祖宗的傳下來的,都是一個人又一個人,用他們的生命一代代傳承下來,你纔有這個好口福能吃到。我們?nèi)说纳m然短暫,但是各有各的意義……”
“恩……”
“呵呵,我到像個喋喋不休的糟老頭了。”蘇墨笑笑。收走了在小鬼身上摸來摸去的手,去收拾桌子了。
河神幫忙收拾碗筷,就丟在水池裡,愣愣的看著擦桌子的蘇墨。
“明天還過來不,我做飯給你吃。明天做辣子雞好不好?”蘇墨突然擡頭。
“你……我害的你受處分還罰了錢……”
“還好賠錢沒賠到我傾家蕩產(chǎn),倒是本來存著娶老婆的錢……這回都賠光了。以後我做光棍兒,你可要負(fù)責(zé)呀?!碧K墨無所謂的笑笑,不喜歡看到這孩子一點(diǎn)攻擊性都沒有的可憐巴巴的模樣:“好了,如果覺得我?guī)湍惚澈阱伜芸蓱z,就過來陪我吃飯好了,別在七夜那裡做電燈泡?!?
“厄,七夜爸媽回來了?!?
“啊?那秦天麼?”
“好幾天沒見到了。”
“……”
河神和蘇墨之間的矛盾,在那個凌晨都化解了。
蘇墨心裡終於舒坦的感覺連喘氣兒都比以前順暢。河神每天晚上就真的乖乖的來陪他吃飯。吃好飯還看會兒動畫片才走。蘇墨也就抱著筆記本,在一邊看資料。兩個人一個看電視一個看屏幕,有時候整晚上都不說話,但是兩個人都覺得很開心。
單位裡的那些處分和流言蜚語什麼的,蘇墨完全都免疫,每天紅光滿面的上下班,晚上再也不加班。
雷女士晚上逮到河神了,有時候還會酸溜溜的說他幾句:“喲,又到蘇醫(yī)生那裡去啦,連雷媽媽都不要了?明天雷媽媽給你做小羊排,留下陪我吃飯?!?
“我陪你睡覺好不好?”河神想了想,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每天要陪蘇墨吃飯的,一著急說成了那樣。
“???什麼叫陪我睡?”雷媽媽反應(yīng)不過來,往不該想的地方想了,鬧了個大臉紅。
倒是晚上河神乖乖的變成小白狗鑽雷媽媽的被窩,軟乎乎的給雷媽媽當(dāng)熱水袋使。雷女士樂的抱著河神激動了半天都睡不著。
……
冬天來了。市裡降溫降的快。也就沒幾天的時間,街道上的梧桐樹葉就落了滿地,踩在上面莎莎作響。
七夜上下班用的時間更長了,冬天坐公共交通的人多,好多次公交車來了,一堆人往上擠,自己卻是上不去。
七夜不爭也不搶,一輛不行就等下一輛,不行就再下一輛……反正他什麼都沒有,最多的就是時間。
秦天,是雷女士和六申從老家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七夜的家裡。
七夜心裡還記得秦天最後給他做的魚頭豆腐湯的味道。
那天是市裡這個冬天第三次降溫,外面的溫度快接近零度,元旦快到。七夜嘴饞了,一早醒來就惦記著想吃魚,於是熬到下午早早的就下班,走了老遠(yuǎn)的路去超市買了幾條鮮活的鯽魚,讓師傅處理好了,帶回了家。
雷女士正在做飯呢,見到七夜難得興致來了要做飯,挺開心的,打電話叫六申五點(diǎn)前必須搓好麻將回家呆著。
七夜做飯是出了名的難吃,但是雷女士見兒子之前回家不是睡覺就是躲在房間裡看書,能做點(diǎn)別的,讓兒子燒廚房她都不會抱怨。就算是失戀,也那麼久了,也該好了。
那天蘇墨要值夜班,小河神也在家裡,見七夜自己在廚房裡折騰了好久,最後端出了一盆黃黃的東西。
一桌子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鯽魚湯……”七夜像是很開心的端著放在餐桌上,一晚上就盯著哪一盆吃。
連河神這個對食物的味道沒太大感覺的人,嚐了一口也就沒有勇氣去吃第二口。
卻見七夜咕嘟咕嘟的還喝了兩碗湯,最後說了句:“不吃掉就浪費(fèi)了……”乾巴巴的笑了笑又回房間去。
雷女士和六申之前的欣喜怎麼都不見了。
關(guān)上門。
“果然,還是很難吃呀……”七夜摸著脖子上的黑水晶輕輕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到後面發(fā)現(xiàn)可能還是秦天七夜先肉。不出五章一定肉!